第三章,最纯粹的恶

余梦琪,来到厕所旁边,心里虽然是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肮脏的画面震惊,农村的厕所没有洁白的瓦片,只有一堵烂掉的水泥墙,以及用硬木头,搭建的一个蹲厕处,泥泞不堪的土地,夹杂着不知道都什么液体的黑色水洼,恶臭的异味扑面而来。

“……”

“城里来的骚货,赶快给我滚出来!”

就在余梦琪,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厕所,突然一声怒闻风传到耳边。

“你是谁?”

余梦琪当即走出厕所,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孩和一个小跟班。

“我是谁,看你这骚样,装什么!”

小孩子的恶毒往往就是这么纯粹,他们没有像大人那样的客套、包袱、伪装,就是打自心眼里的“恶”,没有经过任何伪善的外表,透露出人类原有的样貌。

余梦琪只是语气平淡的说:“我招惹你俩了吗?”

刘二妮一个跺步走上前去,猛地推向余梦琪,毕竟在体格上不占任何优势,这一下让余梦琪猛地磕在了厕所的墙边上。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把你小裙子脱了!”

樊美在一旁打气道:“大姐威武!”

余梦琪缓缓站起身来,那双本来灵动的大眼,现在死死的盯着眼前两个女孩,刘二妮刚想走上前去,猛的被这个眼神震了一下,换做以前欺负的小女孩,现在早就已经哭了任自己摆布,可面前这个女孩竟让自己感到一点害怕。

“你想死!”

刘二妮稍有愣神,余梦琪抓起挂在她胸前的红领巾,猛的向下拽去,刘二妮脑袋被拉了下去,一巴掌瞬间打抽在了她的脸上。

“哇…哇…”

毕竟都还是小孩子,刘二妮只感觉脸上一热,随后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瞬间委屈的就哭了出来。

一旁的樊美看到眼前这一幕,磕磕巴巴的撂下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往教室里跑去。

“你…你等着,我告老师你打人!”

余梦琪鄙视的看着一旁痛哭流涕,好像受到天大委屈的刘二妮说道:“你还不滚?”

“你等着!”

看着眼前两个如丧家之犬被赶走的背影,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了余梦琪的心头,抬头看了一眼黄昏的落日,便离开了,没有去厕所更没有回到教室。

正在办公室悠闲喝茶的班主任,被一阵敲门声扫了清净,咳了几下嗓音不耐烦的道:“进!”

樊美顶着满脸的鼻涕泡子冲了进来。

“老师,你快去看看吧新来的那个同学打人,樊美快被她打死了!”

班主任一口老茶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吐出来。

“噗!你说啥?余梦琪打樊美,还快打死了?!在哪!?”

樊美继续表演道:“千真万确啊,班主任,就在操场厕所旁边,把樊美按在墙上打!”

班主任猛的起身就要往外赶,怎么也没想到,平时那么温柔文静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会下手如此狠毒。

就在这时,樊美捂着红肿的的脸颊,冲进了班主任办公室,“咚”的一声,虽然只有七岁那样,但硕大的体格子差点没把班主任扛飞出去,直接又撞回了靠椅上。

樊美刚想骂哪个不长眼的卡在了自己面前,抬头就看见了,又生气又惊吓的班主任,瞬间委屈的嘶喊起来。

“老师啊!那个余梦琪要打死我!你看我的脸!”

虽然樊美皮肤略微有些黝黑,但是依旧能看到她,发紫的脸庞上,透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手印,班主任当即暴走。

“岂有此理!城里来的小丫头,这么不懂事,真是给自己惯的,一身公主病想要倒反天罡了!”

可能是那时,每个农村里对城里人的羡慕与嫉妒,和对自己人无条件的偏袒信任,甚至没有问清什么原因,便给这个刚来到十里沟小学的女孩定了罪。

“来,大家都给我安静一下!”

大课间欢乐的教室,瞬间被这三个不速之客镇压,同学们从看班主任的眼神中就能感觉出,将会有大事件要发生。

班主任用鹰眼一样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想要找的猎物,愤怒的开口:“快去吧余梦琪给我找过来。”

我看向讲台上痛哭流涕的樊美,和要吃人的班主任心头猛的一紧,我用慌张的神情看向一旁的郭瑞,同样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老师我去!”

我飞快的冲出了教室,郭瑞也默契般的跟了上来,我神情有些慌张。

“樊美一定是故意去老师那里告梦琪了,就他那体格子梦琪怎么可能会欺负她?”

“一定是故意陷害梦琪的!”

我和郭瑞略微商量过后打算分头行动,我负责在操场周围的健身器旁找,而他负责在操场外围找。

我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滑滑梯面前,以前玩捉迷藏那会,我总喜欢躲在滑梯轨道里面,所以这也成为了我第一个搜查的目标。

“你在这里吗梦琪?”

我探头看去,空空如也的滑梯隧道,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又迅速的向另外几个,能藏人的大型娱乐设施找去。

“你在哪里啊余梦琪!”

我奋力的呼喊着,但豆大的汗水与徒劳无功的伤感,逐渐占据了我的内心,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焦急,与寻而不得的失落。

我跑到操场外围,扫视了一圈没有郭瑞的痕迹,突然,一个地方猛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在操场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山包,是当时学校盖土房子堆的,我立马冲了过去。

可能是刚才的着急与剧烈运动之后产生的疲倦,也可能是害怕再次落空的失落感,上山那段路我走的很慢。

“余梦琪!”

一道令我无比期待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郭瑞也在一旁,两人坐在不高的峰顶处,看着缓缓落下的那点余晖,听到了我的声音,猛然的回头。

“江染你来了!听说你也在找我,真的吗?”

余梦琪红色的眼眶,已经被郭瑞治愈,回头看向我时,脸上正洋溢着一道,只属于天边的月牙湾,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

我神情显得有一丝落寞道:“对啊,我也在找你。”

“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回去吧!”

“也该回去给梦琪讨一个说法了!”

郭瑞拉起余梦琪的手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背后的黄土,便向我走来。

明明已经找到了她,但内心又好像被另一股,感令我不知所措的情感所占据,可能是属于少年的那份懵懂,我一时之间诉不出这份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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