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进山

刘淼到了家,锅里的狗肉还热着,进屋找了找没见柳念,炕上是那碗稀粥,正琢磨着听见配房哐当一声,急忙放下碗筷去看。

进了配房一看柳念竟是上吊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寻短见,过去把挣扎着的柳念抱下来,这会儿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给她抱床上,用手顺着她胸口给她顺气,别看身子骨这么瘦弱,该有的地方还是有点料,这会儿也不容刘淼瞎想,先赶紧给她顺了顺气递了口早上的米汤,这才缓过气来。

“你干嘛,怎么寻短见呢?我早上不是说了么,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这是干什么,信不过我?”刘淼说着一扶额头,好心别人不相信,怪不得柳念,这具身体原来主人也是太不是东西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改正的心。

等柳念稍微好点了,搀着她进了自己的房,把带回来的肉放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喂着她,柳念心里更害怕了,打进门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这更觉得是要把自己卖了。吃了两口闭着嘴怎么也喂不进去了。

“怎么,肉也不吃,咋了,放心我可没下毒。”刘淼说着怕她不信自己还吃了两口。

柳念此刻低声央求着说:“你不是要给我卖窑子里换银子去么,我求求你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敢让别人报官了,家里的活我都能干,你别把我卖了行么。”

“谁跟你说的我要给你卖了?”刘淼不解问“我出去借粮食去了,放心不出三天,保证给咱们过冬的粮食筹来,你先把这些吃了,我可一口都没吃想着你呢,把心放肚子里,我绝对跟以前不一样了。”

柳念看着他坚定地眼神,仿佛确实是不一样了,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胆战心惊的把饭吃完,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吃了不少,难得吃顿肉,吃的肚子溜圆,看的刘淼憋不住乐了。

“行了,别撑坏了,剩下的晚上吃没人跟你抢,放心以后咱家有的是吃食。”刘淼笑了笑不管他,去柴火垛底下翻了翻,拿出来几支箭,虽说是跟陈正借了弓,箭头还是多多准备的好,上屋里换了身厚袄。

正换衣服的时候柳念问道:“你这是要干嘛去。”

刘淼道:“我上陈正家里借了把弓,趁现在还没下大雪封山,我去后山转一圈,打点东西回来换点钱跟粮食啥的。两三天就回来,这两天你就在我屋里吧,我一会儿给房顶上瓦补上就走,最多三天就回来,别担心。”

柳念一听担心的嘟囔了一句:“你可小心一些,前些日子衙门贴了榜,山里最近有大虫,坏了好些人性命了,有两队过往商队失踪了都。”要是搁以前柳念巴不得让他喂了老虎,但是今天这些改变也让她多少有点对未来生活的希冀,家里男人终于是有些担当了。

“不算什么,打不过躲得过,我不进那么深,想来是不会出事的。”刘淼笑着说完上了房补瓦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见刘淼顺着梯子爬下来,这会儿顶上已经补得严严实实了,“你这两天在家好生待着,等着我回来冬天就不用愁粮食了,来年把这破房咱们再盖盖,这顶子早晚还得掀开。”这是纯木的房,边上是土坯,刘淼想着怎么也得盖个砖木的,混凝土这会儿找不来,烧点砖应该还是不难顶多就是这会儿得多花点钱,问题不大。

安顿好柳念,日照当空,刘淼出门带着干粮包袱奔着陈正家就去了,一推门进去,两口子面色阴沉的盯着刘淼,刘淼就当自己眼瞎没看见,现代工作单位养成的死皮赖脸的特性在古代是一大绝技,“陈兄,早上应我的弓,还有那三斤米小弟来取来了。”刘淼笑着说道。

听完这句话陈氏脸拉的更长了,还有米?不是说就借个弓么,“啥时候应你这些事了?”陈氏咬着牙说道。

“哎,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难道还想反悔?”刘淼冲着陈正说,男人在外就得混个脸皮,这会儿大门开着围着三五个邻居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来,刘淼是不害臊,任你口水横飞我自巍峨不动,一副不给弓跟米我就不走的架势,马上就要开耍。

陈正脸上抹不开面让内人关上门说道:“刘淼,早上我应你的事,自是得答应你,但是不巧,家里剩那三斤米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你嫂子已经给我老岳父了,米肯定是没了,这弓嘛。”说完抬头看着刘淼。

“怎么,弓也借不出了?这事要是街里街坊声嚷出去,你陈老板说话不算话,你还怎么在咱们固县这块地上混。”刘淼故意拿话刺激他,这家伙也算是个当地的顽主,不然原来的刘淼也不会上赶着当他狗腿子。

“借你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三个大子押金,毕竟这弓可不是家家户户有的东西。”陈正一脸诡异的看着刘淼说着。

“兄长说笑了,现在我一贫如洗,哪来的钱给你押金。放心等我从山中回来,定然是原物返还。”刘淼说完等他回应。

“这样吧兄弟,你给我画个押,把你名下那五分地当个抵押,等回来把弓给我,咱们再撕了这合约。”陈正说完刘淼才知道他憋得什么臭屁,原来是打上自己家那五分地的主意了。

思索了片刻一咬牙刘淼道:“好,咱就做个抵押,先把地压你手里,回来弓给你咱们再撕了这合约,但是这押金太大,你得容我多用几天。”

“好说,此弓任你用十天,这样你看可行?”陈正笑嘻嘻说道。

“就依兄长,来吧画押吧。”刘淼说完同陈正白纸黑字写完红手印一按这事儿算完了。陈氏一步三摇晃晃悠悠上内屋取来大弓一把递给刘淼。

“这是我家祖传宝弓,兄弟可要爱护啊。”陈正边说边把刘淼送出了大门。待刘淼走远他插上门栓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哈哈哈哈,刘淼你坑我坑的狠啊,一报还一报,这次你找我借弓,你这地可是拿不回去了哈哈,这段时间后山闹大虫,你若有幸还能得条小命,你若不幸我替你照料你家后事吧哈哈哈哈……”

这人心狠的令人发指,陈正在弓跟箭头上做了手脚,最多用两次弓崩箭断,到时候回来弓折了押金自是退不回去了,真是个人面兽心的小人,人家算计你一次便是这样,你之前算计别人又怎么说。

刘淼拿着弓直奔后山而去,到了南城口,远远望去十里之外一座矮山包,上面是密布的松林等到了近前已是傍晚了。

一条黑黝黝的羊肠小路在松林中央,这是过往商队走的路,从这里走比官道去隔壁郡县近得多,大部分卖货郎都这么走下来的,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衙门挂了山中闹大虫的榜,这才没什么人再走了。

“老天爷保佑,我两世为人别在这山沟里翻了船,这是我此世打捞第一桶金的地方,这段时间没猎户跟商队这么走,山中走兽肯定多,保佑我此番顺风顺水满载而归。”虔诚的上山上拜了两拜,这真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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