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老李头的大儿子李建民。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锦袍,腰间束着龙型暗纹勾勒的金腰带,显得贵气十足。还未跨进门槛,他就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冷然的打量着屋里的人。
他一进门来,二话不说,就对着老李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我错了,我不该脑子一热,做了昏头事,我对不起老三,对不起李家列祖列宗啊。”他的头伏的极低,尽显毕恭毕敬之态。
“哼,光说错了有什么用,你要知道错就不会去干这些不要脸面的事。瞧瞧你现在现在这幅鬼样子,竟敢去碰那些歪门邪道,你是想全家人都给你陪葬吗,啊?”老李头抓着手边的茶盏就向他掷去,额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道。
见老父亲如此动气,李成肃顾不得浑身茶渍,砰砰磕起了响头。“父亲,您老人家别动怒,是儿子不孝。儿子心里想的是快些弥补犯下的大错,谁知会如此倒霉,儿子再也不敢了,求父亲救救我,救救三儿家吧。”
“哼,现在知道找人救命了,之前干嘛去了。要不是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就你这样心术不正之人,早被乱棍打死了。你该求的不是我,而是你叶叔,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个龟儿子了。”老李头训斥道。
那人一听这话,立马爬到我爹面前,挺直了身体。他将头抬起来,双手抱拳,“叶先生,看在咱们两家十几年交情的份上,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儿媳吧,成肃因为这件事,已经大半年没有理我了。”说着,他那稀薄的断眉蹙在一起,一脸痛苦。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家一对父子都客客气气的求老汉,他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硬着头皮道,“老爷和大爷高看叶某了,鄙人能力有限,只能尽力而为,到底有没有什么,或者能做到哪一步还是要看天命。”
一看老爹同意了,老李头赶忙道谢。一行人一同回到了那个空空荡荡的祠堂。
那里依旧让人毛森森的,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整个房间阴冷无比。
老爹先是绕着这一堆铜像转了一圈,紧接着开始仔细的触摸掂量。在摸到那个在角落里的女像时,他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这个像有问题,儿子,把我的麻袋拿来。”老爹沉声道。
麻袋拿来,老爹熟练的从里面取出一张黄符。他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将那符‘啪’的一下贴在了那女像上。
谁知,那符竟一点反应也没有。老爹只得从麻袋里再掏出一张符,咬破手指,一点点在了女像的额心上。
刚碰上,符纸一下子凭空燃了起来。
“啊,我的头。”李建民大叫一声,应声倒地。
“怎么回事?”老李头赶忙冲过去,掐住他的虎口穴。
老爹则翻开他的眼皮,将两指放在他的印堂处。那里突然钻出一股黑烟在老爹手指之间缠绕。
“这是中邪了。”老爹边将一根细长的金针扎在他的中指指尖,边解释说,“估计跟这女像有关,现在要先弄清楚这女像的来历,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眉目。他估计一会就能转醒,先让他在床上静养吧”
“一回来,我就觉得这女像蹊跷。这是被他从广西藏族寺高塔上寻来的,用他一半的积蓄才得以买了下来。”老李头木木然道。
“那问题就更大了,一半的积蓄得有几千万了吧。如此巨额,不是想破财消灾,就是为了压制这东西的邪气对原主的反噬。我看李建民这反应,估计是后者。”老爹摇摇头道。
李建民竟然被原主摆了一道,为了抵消这铜像的反噬,不惜巨额高价卖给了他。
“所以大舅为什么要付出这么高的代价买一只小小的女像。”李昂在旁边分析着。
“对,这估计就是问题所在。我现在拿回去让我爹瞧瞧,明日再来给你们答复。”老爹一拍大腿,当下做出决定。
翌日一早,我跟着老爹早早就起了。昨晚他跟爷爷研究铜像到深夜,终于搞明白这铜像的来历了。
到了李家后,老爹第一时间找到老李头 ,“老李,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你们家的事没这么简单吧。”
老李头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是不是铜像有什么不对?”
“这女像是保护女性贞洁的神,换句话说,就是维护女人们不受任何人的侵犯。”老爹缓缓道来,“你们家先是你孙儿媳妇怀不上孩子,李建民作为她的公公偷偷帮自己儿子找小三,后面事情闹得一团糟。紧接着,三儿媳妇一疯,他就花重金去请一尊这样的女像。好不容易请来,一拜他先是病倒,又是晕厥。很难不让人怀疑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别说了,小叶,千万别再接着往下说了。”老李头捂着胸口,往后退了数步,脸色已经如同一张白纸。
这时,从门外传来清冷的青年声音,“姥爷,你不说,我来说,要是再这样下去,老李家真的要完了。”
话音刚落,那白衣青年翩翩而来,是李昂。
“叶叔,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有关李家的秘密,可能会让您大吃一惊。为了保住家族的名声,晚辈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求您能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话毕,李昂朝老爹深鞠一躬。
“其实,大舅并不是因为三嫂怀不上孩子设的局,而是,他从见到我三嫂的第一眼就打起了她的主意。”李昂边说边观察着老爹的脸色。
老爹的脸沉了下来,一脸鄙夷,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李昂见此情形,只得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想藏是藏不住的。自打三表哥结婚,大舅就以大舅母身子不好为由让三嫂前来伺候。这样,他顺理成章的,可以天天见到三嫂。刚开始只赏她各种稀奇的宝物,后来慢慢的变成金银首饰。三嫂是个心思很纯洁的人,她不知这里面有什么端倪,只以为是侍候婆婆到位而得赏。可是,三舅母是 跟他做了二十几年夫妻,自然明白他在肖想自己的儿媳。她想尽一切办法劝阻,都无济于事,最后,终于开始破口大骂。大舅就动手打她,说她什么也不懂,叫她不要多管闲事。我姥爷听说了,狠狠痛骂了大舅一顿。从那以后,没有听到他们再吵。只是,过了没多久,大舅母就病逝了,大舅亲自为她入殓,把葬礼办的相当体面。”
“病逝?哼,我看没真简单。”老爹打断他说道,“你们没有查查这件事的真伪?”
“大舅母因为生养孩子,操劳过度,本来身体就不好,所以当时没人怀疑这件事。后来,大舅母过世没多久,大舅就开始暗暗筹谋那件龌龊事。”李昂叹道。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这样阴毒的一个人,你们李家也肯容他,难怪你们家要走下坡路。”老爹愤愤道。
老李头发现自己的儿子竟是这样的人时,只觉得痛不欲生。他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呕心沥血培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是个彻头彻尾的人间败类。
“小叶,都怪老身人老眼拙,没有看出他是这样的小人。要是知道,我早该与他断绝关系,将他从李家除名。可是,悲剧已经酿成,现在该 怎么办啊,哪怕舍了我这老命,我也要保住李家,保住我这些儿孙啊!”老李头痛哭流涕,此刻他仿佛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萎靡下来。
“现在,事情已经基本明了了。李建民为了得到自己的儿媳,先杀了碍他事的发妻,再设毒计让儿子跳进圈套,破坏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最后徐徐图之。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独花会疯。于是,丧尽天良的他,企图用邪术操控她。这便是重金请那女像的目的。我刚刚没有说实话,其实,那女像有正邪两只,一只为正,确实是为保护贞洁女子;一只则为邪,助念主得到女子的贞洁,从而来增进自己的邪法修为。昨夜,我和我爹翻遍古书,反复甄别,才验明,这只就是邪像!”老爹嗡声说道。
“什么!他不惜重金求来的是邪像?来人,将李家族谱给我拿来,我现在就要除了这烂人姓名。”老李头情绪无比激动,浑身气得直发抖。
“且慢!”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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