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数

“玄哥!”

“醒醒!”

浑浑噩噩之间,孟玄感觉到一阵天摇地晃。

孟凡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一丝担忧与急切。

“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玄有些懵神,有些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只是那中如同深陷沼泽般的泥泞感将孟玄拉回了现实。

回过神来后,孟玄发现自己悬浮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那种坠入深海般无法动弹的感觉以及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使得孟玄自心底产生一种无力感。

“啊!”

别无选择的孟玄只能够怒吼着,挣扎着......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孟玄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吼叫的幅度也在逐渐减小,之前那剧烈地挣扎消耗了孟玄大量的精神,导致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疲软感使得孟玄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意识溃散之前,无边的黑暗中却照进来一抹光亮,透过光,孟玄仿佛看见了孟凡那俊美的脸庞,只是孟凡的脸庞上五官狰狞扭曲,双眼通红,热泪滚滚而下,那种生死离别的伤痛感刺激着孟玄微弱的意识......

“所以,我这是......死了吗?”

在无边黑暗中坠落的孟玄,嘴角微动地嘟囔道。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五脏皆衰!”

“难活二十?”

无边的黑暗中回归平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孟玄的意识逐渐苏醒。

“嗯?”

漂浮在半空中的孟玄睁开双眼,不同于之前无边的黑暗,如今整个空间中都被清光所笼罩着,而且那种束缚住身体的力量也消失不见了。

“我没死吗?”

“又一次躲过了命数吗?”

如今的孟玄整个人困惑不已,发生的事情有点超出了孟玄的理解范围。

每次临近命数的时候,似乎都会发生诡异的事情,而这诡异的事情却又能让孟玄躲过命数。而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孟玄如今根本想不明白,只是能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唉!”

放下心中的疑惑后,孟玄开始审视周围的情况,不同于无边黑暗时的压迫感,满是清光的空间显得格外的空旷。

很快孟玄,便发现不远处有着一抹与众不同的光芒。

艰难地控制着身体在漂浮状态下向着那抹与众不同的光靠近,不多时,孟玄便出现在了光点的附近。

而当孟玄真正靠近光点之后,透过光点所看到的事情却使得孟玄愣在了原地。

“那是身体外界的情况吗?”孟玄呢喃道。

外界。

一群形如枯槁的老者围在一起,而中间却是一个少年与一口木制的棺材,棺材内躺着的便是被众人认定为死亡的孟玄。

少年就是孟凡,如今他如同木桩一般跪在木棺前方。

孟凡穿着一身白布麻衣,头上用白色的布巾盖住头顶,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那双眼睛依旧漂亮,如同天上星辰一般,却又是空洞无神,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围在周围的老人们看着跪在中间的孟凡,一个个都轻轻地摇头叹气,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却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终是孟凡打破了着沉重安静的气氛。

只见孟凡缓缓地站起身,无神的双眼缓缓扫过周围众人,最终落到中间的棺材上,在孟凡无神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挣扎之色。

在众人的注视下孟凡慢慢走向棺材,伸手摸着木棺的边沿,双眼却紧紧地盯着躺在木棺之中的孟玄尸体。

“哥!”

“如果再来一次,还愿被您捡到!”

“来生,希望成为您真正的弟弟!”

说完,孟凡便将棺材盖严丝合缝地盖在了木棺之上。

转过身来,孟凡抬起头看向天空,可惜眼中热泪却没有如他所愿,依旧疯狂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庞滑下。

阵阵清风袭来,卷起了孟凡额前的发丝,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伴随着清风落在了木棺上......

又是一阵清风,只是风过轻拂的不再是哭泣的少年,而是立在聚落后方断山上的墓碑。

墓碑上铭刻着:“兄长孟玄之墓。”

“义弟孟凡立。”

......

孟玄此时有些方,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自从孟凡合上了棺材板之后,孟玄就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透过光点只能够看见一片漆黑。

不仅仅如此,现如今的孟玄一直保持着清醒,孤独一人处在空旷的地方,时间较短的话还没有什么事情,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孤独感使得孟玄感到疯狂。

更要命的是,孟玄如今好不容易躲过了难活二十的命数,可是在这样下去,孟玄的身体无法获取任何养分,最终就只能够活活的饿死。

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孟玄,一直在努力地寻找着从这片空间中出去的办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这独处的期间,孟玄发现自己能够通过最为基础的引气法门吐纳术来吞噬周围的清光,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也不清楚这样做究竟有没有意义,但是有了方向的孟玄立刻开始实践了起来。

幸运的是,孟玄没有猜错。

伴随着清光被逐渐吞噬,周围的空间变得暗了起来,但是孟玄已经能够大致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这一发现使得孟玄的信心大增,虽然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还能够坚持多久,但是有希望终究能够让人安下心来。

只是孟玄不知道的是,伴随着自己吞噬清光,外界孟玄的身体也发生着一些变化。

清光在孟玄身体的眉心处透出,绽放着灿烂的光辉,粒子般的光点汇聚成线,将孟玄的身体包裹在其中,最终光线汇聚成一个光茧。

虚无空间内无岁月。

清光在减少,被孟玄的意识逐渐吞噬,同时光茧也在逐渐消失,似乎是融入到了孟玄的躯体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孟玄只知道距离自己脱离这片空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而在这段时间中也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初步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孟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抖动,按道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孟玄明白自己身体的大概情况。

应该是被置于棺材中,埋葬在大地之下。

这样的情况下,孟玄的身体不可能发生剧烈的抖动。

除非在那段时间,孟玄的身体或者说木制棺材被移动了!

这件事情属实给孟玄带来一丝不安的感觉,对此,孟玄只能进一步加快吞噬周边的清光,只有彻底清醒过来,才有机会去了解发生了什么。

清光消失,黑暗重现。

只是这一次的黑暗却给孟玄带来了安心感。

因为孟玄终于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双眸睁开,清光流转。

“终于成功了!”

孟玄刚想要抒发心中激动兴奋的情绪,可惜一股虚弱感直冲头顶。

拼尽全力,孟玄推开了棺材板,然后整个人都向前趴去。

倒在地面上的孟玄来不及想这里究竟是哪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补充体力,长时间没有进食对孟玄这种还是凡人之躯的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

似乎是天命眷顾,在趴在地上孟玄面前便是一片野草。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孟玄向野草咬去。

一口,孟玄便将一株野草吞进口中,疯狂地咀嚼着,那种食物进胃的感觉,和分泌出来的唾液让孟玄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而随着野草入肚,一股灵气瞬间充斥了孟玄本来枯竭的四肢百骸,驱散了萦绕在孟玄脑海中的无力感。

“活下来了,真好!”孟玄的嘴角扬起,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哭出来,真正经历过才能够明白那是一种多么复杂的感觉。

“哈哈哈哈!”

孟玄趴在地面上大笑着,眼角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滑落。

劫后余生的孟玄被活下来的喜悦所围绕,仿佛遗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蹲坐在碎石上,孟玄好不容易地控制住自己喜悦的情绪,开始探索自己现在的处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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