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轩又将周围的地砖扒拉开,须臾,暗道的入口便显现在两人面前。从入口往下看,洞内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楚月轩举着火折子在洞口晃了晃,发现入口下是条连接着两端的长长隧道,也不知道这条隧道出口通向哪里,不过可以肯定,这条藏在屋内的暗道应该是刘胡子建的,而围绕在他身上的秘密八成和这条暗道的尽头有关。
“下去看看?”冯靖尧提议道。
刚好楚月轩也正有此意,两人简直一拍即合,不过见他跃跃欲试,楚月轩存心戏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你先?”
“啊。”冯靖尧到底还是年轻,刚刚只是一时好奇心驱使想要一探究竟,可真要让他一个人先下去,他又有些犹犹豫豫。
下面会不会还有活尸呢,我要下去了楚月轩应该不会个见死不救吧,少年心中百感交集。
见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楚月轩道:“还是我想来吧。”
说完当仁不让地拿着火折子率先跳了下去,紧接着冯靖尧犹豫再三也跟着跳了下去。入口离下面不高,冯靖尧落地后便小心的跟在楚月轩的身后。
洞内漆黑低矮,转身极其不易,必须蹲着身子小心挪动脚步才不撞到头顶。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到了尽头的一间密室。密室不大,正中间摆放着两口开了盖的棺材,而棺材旁则堆放着一把洛阳铲和铁锹、铲子等工具,另外,还有些零碎的香烛、纸钱随意丢弃于地。楚月轩先用火折子将密室内的一盏油灯点亮,随即又对着两口棺材挨个逐一仔细检查,见两口棺材里除了陪葬品并不见尸首,他略微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看来这刘胡子干得是偷坟盗墓的勾当。”
“你怎么知道的?”冯靖尧好奇的问道。
“你看看这些,不是显而易见吗?”楚月轩指着棺材旁边的洛阳铲说道:“不是盗墓的,谁家里会备这玩意儿。”
“哦,怪不得村里人说他会点邪法咧,他屋里的活尸八成就是他挖墓时招惹回来的。”冯靖尧猜测道。。
楚月轩道:“不错,确实有这种可能。”
受他话的鼓励,冯靖尧也大着胆子继续分析道:“既然他是干盗墓的,最忌碰上鬼怪,那肯定少不了要用到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所以他才会经常去纸火铺那地方,而咱们城里就属‘严家纸火铺’的老板‘严扎纸’最懂阴阳五行。”
“说不定两人还合伙做起了帮人‘结冥婚’的把戏。”楚月轩指着右边那口棺材内放置的丝绸衣物和明玉金钗、珍珠首饰等陪葬品补充道:“你看,这些全都是女人用的物件,所谓男左女右,那两口棺材中左边的是个男人,右边的则应该是个女人。”
“我知道民间有种说法,男子生前若没婚配,死后即使入了地府也必定得不到安生会上阳间来作怪,所以必须要找尚未婚配的适龄女尸结为夫妻,所以才有了结冥婚的说法。”
“结冥婚?怎么个结法?”冯靖尧张大双眼,一脸好奇地问道。
“其实就是取来两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将男女尸首合葬同穴,做场法事即可,但这种行事太过于儿戏,试问天下间又有那个女子家长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和一个陌生男人合葬在一起,那岂不是出尽洋相。因此,除了穷的实在揭不开锅的贫寒人家,谁家愿意自己的女儿死后还和人结冥婚呢?也正因为如此,才滋生起了一帮专门偷坟掘墓给人配冥婚的人。”
“那干这种事儿岂不是挺缺德的?”冯靖尧说道。
“确实挺缺德的,所以我怀疑这次刘胡子和严火福两人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他们才会被人找上门来报复了。”
“被报复了?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冯靖尧问道。
楚月轩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很简单,你看那两口棺材?”
“棺材?”冯靖尧应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去盯着两口棺材看了好久,片刻后,他满脸疑惑的问道:“不就是两口空棺材吗,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呀?”
“你先看这口棺材。”楚月轩直接走了过去,抚摸着那口上等的楠木棺材,自信的说道:“这口棺材里面都是女人用的金银首饰以及丝绸、诗集之类的随葬品,还有棺材的材质做工,那都是用最好的楠木料打造的,而且你看着棺材上漆面做工平整光滑,四角匀称,没有一丝褶皱和戳痕……”
说到这儿,他故意卖了个关子,问站在一旁盯着棺材看得出神的冯靖尧道:“能看出什么吗?”
冯靖尧听他那么一说,又用手摸了摸棺材面,又琢磨片刻后,小声试探道:“说明定制这口棺材的人家有钱?”
“上等木料好弄,有钱就能买到,可能够请到好的匠人却并不容易,再加上那些精挑细琢的首饰以及诗集这些寻常百姓不常见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躺在这副棺材里的应该是位贵胄小姐。”楚月轩说完,又指着旁边另一口棺材接着说道:“你再来看这副棺材,他虽然也用了不错的木料,可做工明显不同,要粗糙许多。再看里面的随葬品,多以金银、算盘为主,说明里面的人应该是商人的子嗣。”
他这么一说,冯靖尧也瞧出来了,两口棺材虽然摆放在一起,但棺材木工明显不同,果真如他所说的一精一糙,也就渐渐信了楚月轩说的话。
可他略微思索,还是反问道:“就算你说的都对,可你是怎么看出来有人在报复刘胡子他们。”
“棺材里的尸首上哪儿去了?”楚月轩轻声问了一句。
刹那间,冯靖尧茅塞顿开,刚刚一进暗室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我想咱们在上面碰上的活尸或许就是那个装在棺材里的男尸变化的,至于为何不见女尸,可能是被前来寻尸的家人找到后带走了,剩下的人则尾随刘胡子潜伏进了严家纸火铺,再伺机砍了他的脑袋回去交差,而那个店铺伙计的死不过是碰巧赶上罢了。”楚月轩推理道。
“可这也说不通呀,我当初去严家纸火铺的时候明明感受到了厉鬼的存在,这点我想我是不会错的。”冯靖尧当即反驳道。
“那有没有可能厉鬼其实另有玄机呢?”楚月轩又提出了另一种假设。
“首先,我看过仵作的验尸报告,刘胡子的脑袋确实是被利器给割去的,这点毋庸置疑。据我所知,厉鬼害人大多都是凭借意念叫人产生恐惧和幻觉,怎么也做不到凭空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其次,要是厉鬼害人为什么没有将严火福一块干掉。”
楚月轩一通说完,冯靖尧有些不解道:“可那些人既然已经杀了刘胡子和张大哥,却独独留下严火福没杀,这怎么也解释不通呀?”
“没什么解释不通的。”楚月轩幽幽叹道:“或许临时起意,或许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现场协议,或许他们另有其他的目的,这些都有可能,只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
“眼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搜集线索破解谜团,这样才能尽快找到严火福。”楚月轩沉吟片刻,对冯靖尧说道:“等天亮后咱们四处打听打听,看看这附近有哪家大户人家的女儿新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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