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误会

“嫂子不如跟我到汗阿玛面前去说说,说不定还可以见到我大哥。”莽古济突然发狠,一把抓住嫩哲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屋外走。嫩哲害怕起来,赶忙拽住杜度,尽力稳住身体。

“三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我额娘无关,三姑放过我额娘吧。”杜度无法,跪到莽古济面前求饶。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堂堂七尺男儿,做的是什么黑心肝的事?你对得起爱新觉罗这四个字吗?我倒要去问问你阿玛,问问你玛法。”莽古济指着杜度又是一通乱骂。

“三姑,千错万错都是杜度的错。杜度一定好好待熙儿的,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

“你住口!少和我提这件事,你不配!你现在就和我去见你玛法,我倒要看看你玛法会不会给你撑腰做主!”

“我一定会善待熙儿的!你相信我。”嫩哲握住莽古济的手,试图表现出全部的诚意。

“善待?从开始就是算计,又从何谈善待?”

“熙儿。”几个声音异口同声,屋里的混乱总算结束。

“熙儿”,杜度站起来几步跨到蓝熙儿面前,素心忙上前挡住杜度,戒备地看着这位阿哥。这位阿哥也是宠着格格长大的,怎么忍心将格格逼到那个份上?浑身的伤,看着就知道很疼!

“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你的。”

“熙儿,我们……”杜度已经感觉到那晚与他在一起的不是蓝熙儿,她浑身被花瓶割伤,不可能好的那么快,那天的身体是光滑的,没有一点伤痕。

“杜度,我知道你无心伤我,可我也不想再见你,你走吧。”蓝熙儿的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看杜度,又走到莽古济面前说道,“额娘,让他们走吧,他们的风雨够大了。”说完又走出了屋子。

“熙儿!”杜度悲痛交加,他喜欢她的,他曾经以为齐尔雅可以替代她,原来不是,那日看着她躺在碎片之中,全身是血,他才知道什么是痛彻心扉。

“熙儿还愿意为你说话,杜度,你怎么忍心算计她?你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她是倔强和刚烈的,可她的心也是善良和柔软的。三姑真是不敢相信,如今算计我熙儿的人竟然是你!你走吧,既然熙儿说话了,三姑也不想为难你。”

莽古济瞟了一眼嫩哲:“杜度,堂堂七尺男儿就该有自己的责任和判断力,不要轻易受妇人摆布。你是你玛法的嫡长孙,你看看你玛法和你的叔叔们,你也该承得起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杜度知道再没脸待下去,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嫩哲还想喊住儿子,想让莽古济为褚英求情,可什么都说不出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嫂子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不知道如今的大哥是否能承受的起嫂子的所作所为。”

嫩哲看见莽古济眼里充斥着邪恶,惊慌之下踉跄后退。

“嫂子还是撑住的好,如今你们府上下都靠嫂子撑着呢。我真是小看嫂子了,你还是有勇有谋呢,我阿玛自来欣赏这样的人,若是阿玛知道嫂子有这等智慧,说不定心里高兴就放了大哥呢!”莽古济眼中精光闪闪,嘴角噙着一丝笑。

“你!”嫩哲又惊又怕,她之所以没把这件事放大,当然不是为了蓝熙儿的名声。这件事宣扬出去,杜度得不着好,这种品性肯定被众位叔伯兄弟嫌弃,失了人心,不仅杜度的前程堪忧,到时褚英也会被这件事牵连。

“莽古济,我们爷对你总是不错的!”嫩哲仓促地找着理由。

“不错?嫂子难道忘了大哥软禁我的事?”莽古济眯起眼睛:“嫂子,你还是记住,我对大哥和侄儿已经很不错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是一句都没说。你最好不要冲我大声说话,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做些什么。”

“莽古济,你!”

“居然算计到我女儿头上了。别在我这装可怜,立刻从我府里消失!没让奴才将你打出府,没将杜度的所作所为说出去就已经够给我大哥面子了,从今以后婚约解除,你好自为之吧。”

嫩哲知道再无转圜余地,恨恨地走了。

杜度是走了,蓝熙儿的心依然忐忑不安,自从回府后,她就被额娘禁足了,从她受伤到今天已经一个月了,岳托始终没有出现。他们不是天天见面,可一个月里总有几天她去红旗营的教场跟他学习射箭和骑马的,如今她好久没去了,他怎么都不来问问,那日她胡言乱语地说要嫁给杜度,难道岳托就信了?蓝熙儿想着就攥紧手里的小玉兔。

“格格,事情总算是解决了,等福晋消气了,就会解了您的禁足的,到时就能去见岳托阿哥了。”

“还会见到他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见不到他了?”蓝熙儿悲伤地说着,轻抚着小玉兔。

“格格您说什么呢,岳托阿哥就在红旗营啊,他一定在那里等着格格呢。”

“可是我被禁足了,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若是想来,谁可以拦住他啊!”

素心才要说话,蓝熙儿一把拽住素心的胳膊:“他会不会误会我真的和杜度如何了?”

“如何啊,什么如何了?以前您担心和杜度阿哥的婚约,现在也解除了。”素心说着都面露喜色了。蓝熙儿却没有那么乐观,握紧手里的小玉兔,似乎只有小玉兔的轮廓铬着她手心生疼时才觉心安。

东果知道代善刺伤了岳托后大发雷霆,对着代善又是哭又是骂,代善乖顺地如小绵羊再不敢说半句话,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又把儿子接走了。

已经快入秋了,花丛只有零零散散地几朵花,岳托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是觉得它们并不艳丽,比起那日的莲花差远了。

“摘花!摘花容易,岳托哥哥。”突然,耳边传来蓝熙儿的声音,岳托不假思索地就伸出手握住一支花枝,手上却是一疼,细看时花枝上长满了刺。

岳托苦笑,很快又是心中一痛,握着花枝的手用力,花落在手中,很快血沿着花枝也滴了出来。“熙儿,你不是不喜欢摘下花吗?为什么带我去摘莲花?”只是哪里有熙儿会回答。

“岳托表哥。”

都类、济尔海还有栋鄂月星语同时出现在岳托身后,三人都是惊讶地看着岳托握住花枝又流血的手。

“岳托表哥,你的手……”济尔海抽出手帕就要给岳托包扎。

“没事。”岳托摇摇头,将手背到身后。他抬眼看向都类。

“别怪我啊,她们两都吵着要见你,我只好一起带来了。”都类会意岳托的眼神,解释说。

“岳托表哥,你怎么样了?我阿玛说你受伤了。”栋鄂月星语担心地问,她是何和礼与元福晋的嫡女,多积礼的亲妹妹,这兄妹二人与都类的关系很不错,加上东果是平妻,自然也是嫡母,所以她任性地称呼岳托为表哥。此时见岳托披着上衣,满脸的憔悴,心疼不已。

“没事。”岳托暗叹一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家族里的好多格格们都来关心他了,他躲都躲不开。

“岳托表哥,你手上的伤还是先包扎一下吧。”济尔海还想给岳托包扎。

“没事。”岳托有些不耐烦了,求救地看向都类。

“呦,我这府里这么热闹啊。”东果大格格缓步走来,只要儿子和侄子在府里,就会有格格来访。

“额娘。”

“姑母。”

“给东果阿姨请安。”

“给东果额娘请安。”

“岳托,你来我这儿才住两天,就热闹起来了。”

“打扰姑母了。”

东果见岳托又无奈又悲伤,心中一疼,对两位格格微微一笑:“来的正好,我正想做糕点,你们都来帮我吧。”

东果性子温和,但万事淡漠,不易亲近。因为都类和岳托两位阿哥的关系,很多格格都想亲近她,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会她不是下逐客令,而是邀请她们一起做糕点,两人喜出望外,都笑眯眯地随东果而去。

人都走了,都类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你是个明白人,何必自寻烦恼。”

“你以为我寻了什么烦恼?”

“为情所困!”

“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一向自诩风流倜傥,不这么认为吗?”岳托抬起手,看着花,不知是不是因为染上血,它又红艳起来。

都类挑挑眉,苦笑反问:“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岳托脸色一沉,失落地看着花:“悔不悔都由不得我了。”

“用不着这么绝望,我额娘说了,你不想娶叶赫格格就不娶,她会给你做主的,本来就个无权又无势的格格,她可以解决的。你们两人反对这么激烈干什么!一个受伤,一个被禁足的,至于嘛!”

“谁被禁足?”

“自然是你心里的人。”

熙儿被禁足了!岳托只觉得心要裂开了,嘴唇也开始发颤,紧紧地握住花枝,血流的越来越多,都类吓坏了,赶忙抓住他的手强行掰开,丢掉花枝安慰:“你别急,禁足又不是大事,还是被她额娘禁足,不会有事的。”

岳托咬着唇赶忙看向天空,因为泪滴了出来,三姑发脾气定是为了熙儿和杜度在一起的事,熙儿走了,熙儿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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