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知道你们这次考得还行，别整天咧着嘴巴子跟个二傻子似的，都收着点！”
讲台上，胡须邋遢的小老头子整理好试卷，细密的皱纹却掩不住笑意，抬手示意乱成一团的小兔崽子安分点。
“老吴！讲道理啊！什么叫＂考的还行＂！这次我们帅炸了好吧！”后排有男生起哄，应和声此起彼伏。
“就是！隔壁压了咱们这么久，这回终于栽了！”
“上次挑战赛怎么说的来着，谁输谁是儿子！这次让他们看看谁是爸爸！”
“让隔壁叫爸爸！”
“让隔壁叫！”
老吴装得严肃了点，猛一拍手里的三角尺，“一个个无法无天了是吧！还敢提上次挑战赛！看看整个级，哪个班宣言这么胡闹？当时给刘主任脸都气青了，要不是你们平时成绩还行，当场就把你们轰下去了！惯会瞎整！都安静！安静！”
乱哄哄的教室分贝小了点，但还是有人讲了一嘴：“可上次十八班不也应了吗！切，搁那狂得不行，真以为赢过几次就能当爹了！”
“好了好了，这次考的好确实不错，但离高考也就几个月了，都不准松懈啊！听见没有！”老吴眼珠子滴溜溜在班里转了几圈，落在第四排靠窗的女生身上，慢悠悠又补了句：“你们猜猜这次年级第一是谁？”
“哟！看您老这意思，这次是在咱们班啰？”
嗯？居然不是他吗……女生刷题的笔顿了顿，抬眼看向老吴，等着他的答案。
“这可是个稀罕事儿！咱隔壁沈大帅江郎才尽了？”
“赵铭豪你给我从桌子上下来！”老吴被他没脸没皮的姿势气得吹胡子瞪眼，“人家这次压根儿没考，上周去参加物理复试了！别老扯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学，你也不见得比什么沈大帅差！”
“欸，听着了。”男生的回应吊儿郎当，没一点正行。
“听着了还不从桌上下来！”老吴怒目而视。
哦，他去物理复试了啊。
女生垂下头，扯了一把窗帘挡光，指尖带着笔又沙沙在草稿纸上反推验证答案。
“所以级一是谁啊？老吴别卖关子了！”有人耐不住喊。
“丁权！”
“我丁哥！”
她没参与猜测，尽管自己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一模刚好级二，也是隔壁的。
“想点好的！往自个儿班里猜！”喊丁权的男生被旁边人锤了一拳。
“邓睿豪！”
“宋朗！”
呼喊断断续续，基本都是在一模前五里打转。
可直到鼎沸的人声渐渐静默下来，老吴也没点头，只是眯着眼，笑得像只老狐狸。
“行了，就说你们猜不到，我讲吧，这次——”
“老师，是我吗？”
中年人抑扬顿挫的嗓音被打断，插入的女声明媚又张扬，清甜的声色却显得自信十足。
她搁下笔，少女娇好的面容坦荡从容地对着讲台，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少年傲气，亮得动人心魄。
老吴诧然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圆乎乎的脸上笑容展的更大——
“好，很有自知之明嘛，恭喜你解锁正确答案，桑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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