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及近,才看清是自己的人,但那人却从马上站起,一个腾越,也不管坐骑,双脚一蹬脱离马身,空中两个腾跃,越过同僚们两道封锁,径直落向领军轩车面前。
兀的落地,声音极大,惊得轩车内副将走了出来。“肖兴?你这是干什么?”副将识得他,一队最小的。
肖兴也很无奈,接应地方改变,半程才从探马口中得知。
“我还要去告知副领军大人。”冲着同僚略一拱手,心里又莫名烦躁,总感觉远了不少,严副那奇怪的表情浮现眼前,不由得着急。
感觉自己胸腔还在翻涌,紧紧抓住副将臂甲,只手将玉剑奉上:“副领军让我极速送来,具体不知。”
那副将也不啰嗦,接过袖珍玉剑就转身,周边的同僚才忙将跪地的肖兴扶起。
“疼疼疼……”肖兴感觉脚掌麻痹。
“何事这么鲁莽?”相识的凑过来扶住他。
总感觉严副表情不对,事情不对。“严副急切,只说极快。”
门内,张禾带着几分安慰,分析着局势。
“此地毗邻月树城,信号升空足够能让城内守军知晓,我也有派人报信。月树守军五百余,皆是常备军,得到信号自然能解决前方危机。穿过一线天则是路远,我们可以在此处等候……”
“将军!副领军急报,送信的是新兵。”传信有专人,骑乘马匹也和常人不同,这小子为了速度,马臀上的鞭痕可见力度。
张禾伸手接过玉剑,略一用力就将其捏碎,碎片无风自起,化成缕缕流光,变化成严宽的模样,看来是留影术。
“观气反馈血气滔天,死伤者不下万人,这等规模非我所能救援。观气有蛇匪……”
张禾表情凝重看着,严宽几句话搞清了第一手情报,但敌人强大,严宽此举是怕没有第二手情报出来。
张禾挥手打散严宽的虚影,环了三人一眼,走到门口一抱拳,道:“诸位!严宽与我情同手足,何况我等食君之禄,皇室之人有难,我等军武之人不可袖手旁观。”
两个长老顿时急了,张禾腰又低了几分,避开了他们的眼神:“我会让步卒留下,你们尽快离开一线天前往月树城,要是明天日出前我们还没到月树,你们便不用等了,自行前往望春城。”
同僚身陷险境,其他人也没法再劝,再者步卒还在,人家也没有做绝。不等三人回复,张禾已经接过头盔戴好,出门而去。
江洋又习惯性靠着另一处窗户,却看见军武们整备队形,好奇驱使着去一探究竟。刚跳下马车,散会的陈琳一股劲风将他吹了回去。
江洋愣愣的看着脚下,不是土地,又想跳下去。
“滚上去,我们今天必须进月树城。”
江洋看了她一眼,点头进去。
——
求救的信号不只有月树驻军看到,有一队隔壁公社的护学队伍也看到了,他们更是大胆,直接让学生们自行前往月树城,一队人风风火火前往信号发射地。
等赶到厮杀之地时,众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只见偌大的森林,腰粗一样的树被折断,硬生生清理出一大片开阔地。
场地中央密密麻麻的蛇人前仆后继,树枝和两族的尸体被踩烂,和着血泥,污染着环境,挑战着众人的承受极限。
“领军!对面山坡有人。”
“公社的人,打旗语。”
对面军武同样看见了他们,两波人不约而同打起了旗语,密密麻麻的蛇群让人头皮发麻。当中是一辆大大的,带轮子的小房子,多紫色、黄色点缀,让人一看便知道是皇室马车。
观察战场时候,两边旗官已经打完了旗语,中央拼命抵抗的战圈又缩小一圈,几乎背靠着那华贵马车。
所谓马车,坐骑却是一只冒着蓝光的厚甲龟。喊杀声和血气没让它不适,倒是越靠越近的侍卫让它极其不悦,鼻孔喷出气息。
车顶上一个青衣少年,表情平淡的说着:“公主,这下我们可是要合葬了。”
车内无声,青衣表情不变,但手捏剑指挥动不停。战圈外,一柄巨剑如风飘摇,一动一静间,如切豆腐一样将蛇人划成两段。
车内无声。青衣少年脸色依旧平淡,眼神看向远处,维持战圈的已经只有公主护卫,自己带来的私兵早在蛇人突袭时候损失惨重,再无一战之力。
兀的双手合十,巨剑飞回,双手用力分开,巨剑竟也一分为二,被握在手中。
逃不出去,只能杀,青衣少年拿到巨剑是,脸色也不再平淡,满脸的杀气,狰狞可怖。
“杀不尽的话,公主,我会杀了你,保你清白。”话一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入蛇群,两把剑甩成牢笼,疯狂的收割蛇人的生命。
马车内是公主,外面这些侍卫也是公主的护卫,但听到这个少年大逆不道要杀了公主,也没有反应。
蛇人,淫蛇,它们围杀人类也是为了借腹生子,为了不受这等折磨,死是最好的归宿。
蛇人也懂分辨美丑,美人被蛇匪劫掠,那么等待她的是所有流口水的蛇匪。
车内,在主位上品茶的华贵少女,正是个美人。她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皇城,游历帝国的皇家子嗣,清河公主。
一心投入风水家的她不争不抢,和哥哥姐姐相处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可爱,和长辈在一起又懂得撒娇。
再加上风水家两个强者的担保,她得到了四处游历的金牌,游历途中补充堪舆图,也是她的兴趣。
首位坐着一个枯瘦年轻人,裹着黑袍,袍子撑着茶杯,玩转着杯盖,看了一眼公主,没说话。
和安静的两人不同,周边地上尽是哀嚎的士卒、学生。可见他们的制式服装,也有几个穿便装的伤者。
带来的几个侍女配合着军武的医者治疗伤势,清河公主将茶杯放下,也没有个侍女来添茶。
清河公主控制自己不去看一片狼藉,手颤颤的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人的死在宫里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未这样冲击过她的瞳孔。
“有风在,只是时间问题。”那个瘦瘦的年轻人开口,声音却带有磁性。
清河公主没开口,一个嘶哑的年轻人突然冲着黑袍人怒吼:“你为什么不出手?他们都说你是高级驭灵师。”
房间内顿时安静,众人死死盯着发声的少年,他身上的甲胄表明着他公社的身份。
清河公主也忍不住将视线移到他身上,伤口血渍不少,但看起来影响不大,没有重伤。
他身旁的领军一急,伤口溢出鲜血。“陈风……咳咳咳!咳咳。”
说着又吐出来一口血痰。那年轻人立刻抓住他的手,蹲在了身旁,又敷了一层药粉。
黑袍人是风水家安排在清河公主旁边的两大高手之一,现在还在蛇群里酣战的则是另一个。
黑袍人转头,看向了那个小兵,众人心中一惊,唯恐黑袍人发怒。
“按世俗的称呼,我是九十级以上,九十级以后,我们称之为超凡。”说着他伸出瘦手,弹指一下,空气中突然出现一片深邃的黑暗,其中芝麻大小的亮光闪耀。
“虚空是禁锢在现实的东西,九十级以后的人,则会轻而易举的划破虚空,我们称之为:超凡!”
“超凡之间为了空间稳固,订立了一个协议,则是不插手凡间之事,以免空间不稳,虚空踏入。”
这黑袍人一路同行,除了和公主偶尔说一句话,寻常时候都不会蹦出一个字,没想到他还真的搭理这一个小兵。
“风领悟空间之力,能控制自身对空间的影响,不受协议影响。”同样也因为风倾心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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