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不语大师在前,任佳、郝识文、周驰材在后,众人来到邱排长等人面前。
邱排长等人队列齐整,唯独对面的江湖大佬被捆绑着,隐身在任佳身后。
不语大师说:“邱排长,星移斗转,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机缘巧合,都有机会出现在这尘世中啊。”
邱排长低头说道:“不语大师世外高人,心如铁石,还能记忆起小女子的名字么?”
大师双手合十,说道:“这位被绑了汉子,是老衲的贵宾,敢讨个情,放了他么?”
邱排长忽然间脸色一沉,满脸杀气,怒道:“若是别人说情,小女子自当当下放人,唯独大师说情,小女子自当细细审问,若这厮作奸犯科,说不定小女子按照山寨规矩,做了他!对于大师所请,小女子实难从命,大师请回吧。”
众人都愣在了当地,不知所措。
那不语大师能悟出“世上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这么脍炙人口广为流传的话,此时竟然哑口无言,手足失措。
大师思忖片刻,见转圜无望,只得缓缓转身,欲要离去。
任佳忽然开口道:“我这有以首歌儿,想在这里唱上一唱,污染了大家耳朵,请不要见怪!”
郝识文虽然不明就里,但知道任佳聪慧,她若出手,事情定有转圜余地。
大师停下脚步,复转身回来,看着任佳。
任佳轻声念道:
“一个盈盈的笑眸
换我一段坎坷的路途。
期盼彩虹现在风雨后,
迎面却是风急雨骤。
是谁守在你的心口,
任凭我苦苦哀求?
怎忍心拒我于千里之外?
怎可把恩爱全部抛丢?
我期盼回头,
管它激流漩涡还是中流路途。
只要你肯屈就,
我难顾荣辱。
佛号长宣夜长愁,
守着枯灯挨渡,
莫非只有白了长发,
才知我爱的深厚?”
任佳一边念一边看那邱排长,只见她风姿绰约,仪态不凡,活脱脱一个自然去雕饰的美人,随着任佳的念词进展,她的脸时而红时而白,时而痛苦,时而顿悟,表情异常丰富。
而那位不语大师,脸色虽然平静,长眉也挑了几挑。
邱排长柔声说道:“姑娘,你在哪里看见的这首诗?它、它、它是何人所写?”
任佳莞尔一笑:“请问邱排长,能请不语大师坐下说话么?”
邱排长难以掩饰内心慌乱,赶忙说:“快,快给这位汉子松绑。”
一阵手忙脚乱,房门被打开,里边窗明几净,非常整洁,但是略显素雅,略缺生活气息。
任佳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双手摊开,对着不语大师,说道:“大师请!”
不语大师愣了一下,吞吞吐吐说道:“这是邱师妹的闺房,我一个出家人,能进么?”
看来邱排长的确像个军人,脾气火暴,听了不语大师的话,就要去关房门。
任佳一看,二话不说,径直迈步走了进去。
不语大师又犹豫了片刻,终于迈步向里走去。
周驰材、郝识文、要三离也就跟着进去。
众人围着一张茶几坐下,那能言善辩的不语大师此刻就像被打上封印的魔瓶一般,一个泡泡都冒不出来了。
任佳道:“方才不语大师称呼邱排长为师妹,不知中间有什么缘故?”
不语大师的脸更红了,整个人更像一个闷葫芦了。
邱排长说:“我的名字很俗气,叫做邱玉,在以前跟这位闷葫芦大师一起参加过军事培训,那时培训方安排我们暂住城里,文哥年龄比我大,但是学东西没我反应快,老得我教他,他才能在考核中过关。”
任佳看着邱玉这位稍加打扮就美若天仙的女人,问道:“姐姐,能问下您的芳龄吗?”
邱玉看了一眼一直低着的光头大脑袋,说:“三十四岁了,人生就像白云过隙一样。”
“姐姐至今尚未成家?”
“唉!”一抹眼泪从邱玉眼角渗出,她以外人不易察觉的速度擦拭掉。
“姐姐刚才所称文哥,就是面前这位佛门大师余文么?”
郝识文简直惊呆了,听入迷了,他弄不清楚任佳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东西,他也弄不清,为什么任佳念出来的那首诗有那么大威力,似乎正左右着事情的走向。
“你就这么叫他吧,其实他不姓余,不过你叫他余文也没有错。”邱玉说道。
任佳想要问个明白,实在是害怕打乱面前的节奏。于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说。
“姐姐还没有回答妹妹刚才的问题,姐姐至今还待字闺中?”
周驰材见要三离两只手乱搓,一双脚不停踢着地面,一直观察并注意着他,这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那个跟着两个扛枪的刚刚出门的人是杀人犯,杀了十几口人,不能再给他跑了!”
任佳回头看着要三离,微笑着说“刚才邱玉姐已经说了,他跑不了,这不你也说了,他被两位民兵押着嘛。”
任佳再回头看向邱玉,说:“刚才我念的这首诗,就刻在不语大师修行打禅的座位底下,大师把内心的苦楚写出来排遣,又不便公开示人,于是刻在自己终日打坐参禅的座位上,可谓一个六根不净的大师啊。”
邱玉有些愠怒,淡淡怼了一句任佳“圣人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更何况他就是有些木讷而已,应该比落红强些吧。”
咯咯咯
任佳笑出了声,因为觉得不妥,赶忙给邱玉赔礼“是是是,邱姐教育的对,我不该说咱们文哥六根不净,我错了。”
邱玉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漏了心事,也跟着笑了起来。
任佳说:“这首诗,其实通俗易懂,但我还有弄不明白的地方,烦请姐姐教我一个明白。”
邱玉害羞似得点点头。
任佳问:“‘一个盈盈的笑眸,换我一段坎坷的路途。期盼彩虹现在风雨后,迎面却是风急雨骤’,这句话能否理解为文哥那时喜欢了你,并委婉向你表露了心机,但你不理睬他?”
邱玉一脸无奈,说道:“那时,文哥他年龄又大,反应又慢,有一位师弟人很机灵,跟我走的很近,我想文哥是误会我们了。”
“当真是误会?你们没有给文哥制造障碍?”
郝识文当下就服气了,“这里任佳不便问你们到底有没有谈感情,而是问人家有没有给文哥制造障碍。”
不语大师这时终于开口了:“我也没有那么想他们,我觉得玉师妹可能主要觉得我年龄大,人又笨,那时教官总表扬玉师妹,而看见我,就像管教看见思想不健康的犯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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