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成家觉得自己行使学校权力不能得心应手,便处心积虑拉自己的心腹。王银星遇到尹成家总是虾儿直跳:“尹校长呀,你领导中心中学再好不过的了,哪个也没你领导的好啊!”尹成家当然欢喜他。“王四,你如若做个学校总务主任,肯定很称职。”尹成家私下对王银星说,“你要等待机会,眼时我只能对你透个缝。”王银星马上感激涕零地说:“你尹校长如若帮了我王银星的大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这个恩情。”
过了一段期间,黄家才悄然担任学校团委副书记,是林健的副手。孙步侯却自豪地说:“凡在我手下的人都得到尹校长的重用,我们叶庄初中里出来的人个个是能人。”蒋仲由不留情面地说:“孙步侯呀,你是个会拍的人,你说叶庄初中出来的人个个是能人,纪崇远教学那么认真,也有成绩,怎不曾受到重用的呢?关键的是他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孙步侯摇摇手,说:“老蒋头拾我的漏子,简直叫我站不住脚。哎嗨,我也不过是这么一说。谈黄家才做事还是蛮有能力的,他上师范时,就是学校里的学生会主任。”
到了1997年秋季学期,初二本来四个班,却重先组合为三个班。林健任初三(1)班班主任,吕凤彩任初三(2)班班主任,蒋存海任初三(3)班班主任。蒋兆兵、纪崇远两人的班主任免掉。初三(3)班任课老师:政治、语文纪崇远,数学阮勋富,物理蒋存海,化学尹正林,英语陈凤民。
纪崇远说:“纪崇林呀,我不做班主任了,让蒋存海做了去。”纪崇林随即问初三班组成情况,纪崇远便一一说了。纪崇林诧异地说:“你担班级两门课程却不做班班主任,到底是什么门儿?”蒋仲由走进宿舍院落,大声说道:“没什么门儿,纪崇远你做班主任,有好几回没有喊尹成家喝酒,他不嫉妒你吗?不稀奇。……唉,我今儿上班,尹成家不安排我上课,劝我提前退休,他说得好听的,年终仍然拿到节约奖,分钱不少,绝对不会比上班教学的人少。他怕我找他的岔子,打发我早点离开学校工作岗位。其实,我还能教上一年,又不感到怎么吃重。没办法,我只好蹲在宿舍里玩玩。”
纪崇林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打二糊地说:“既然保证不少你节约奖,歇息也好,上班多费气力呀。”此时,孙步侯走了进来,纪崇林说:“纪崇远的班主任,你们怎拿掉他的?”孙步侯说:“尹校长说,像蒋存海这些年轻人要上,不能蹲在上桑树田等果子吃。所以嘛,纪崇远就退出来,这也好,纪崇远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手帮帮他,班级工作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蒋仲由跑出屋说:“我看啦,全校没有哪个人有孙步侯这么会说,狗屎都能嚼圆了。我说话直捣其墙,纪崇远怎得不做班主任呢?根本原因是他不拍尹成家的马屁,要不然,他也会红了起来。你孙步侯多坏呀,专门替领导说好话,扛顺风旗子哪个领导不欢喜啊?”孙步侯抹了抹脸,说:“老蒋头,捣人的麻筋,一点都不留情面,叫人站都站不住脚。话说回来,教办室跟尹校长对你都很不错,时常关心你的生活。”
蒋仲由拍着手说:“厄依歪,乖乖哄乖乖,哄的孩子不哭。康长贵、尹成家他们两人哪真的是对我好啊?安抚我是不再找他们的麻烦。其他人他们可就一棍子往死里打去,毫不手软。你个孙步侯在我跟前耍什么花腔?”孙步侯嘻嘻地笑着说:“我们这些人还是尊敬你老人家的,这又不是说了玩的,嗨嗨。”说着,便拿脚径自走了开去。
康长贵的儿子康纯东跟英权华的女儿英画梅结婚,学校食堂变成康家专用场地。整个餐厅放满了圆桌,十一个教师组成了厨师组,分工负责,配合有序。至于安排客人座位的有纪崇林、柳祝生、尹成华、柳祝富、孙步侯、郑永和等六人,更有尹秋收、高斌、王银星、费晋全、黄家才、史瑞祝、燕文桂等七八个人参加打理事务。出席的贵宾其中有本市副市长袁长吉、人民法院院长李万富、李堡镇党委书记江本义、市开发区副主任黄景亮、市民政局副局长纪崇常、市教委副主任秦步生、市花园中学副校长蒋兆元、薛周镇地税局局长颜益荣、棉麻公司经理徐家善等人。康长贵自然感到风光,宴席间真个喜气洋洋的了。操场上的鞭炮足足放了半个钟头,宾客们觥筹交错,酒醉似的欢呼,享受着这场喜宴。
隔了三个月,尹成家也为儿子尹恒健和水厂厂长高镇的女儿高兰珍结婚举办婚礼,比起康老爷可就逊色多了。首先袁长吉、黄景亮、纪崇常三人没有出席,餐厅里没有坐满,再者宴席间嬉闹花样明显少了好几个。
孙步侯宿舍里有六个学生补课,他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补课费。一心没有二用,轮到他上课,他却还在家里。尹成华的儿子在三(1)班,尹成华发现有两次物理课上没有老师,第三次尹成华出手了,径自跑到康长贵的办公室里告状:“孙步侯轮到他上课,却在家里给外面的五六个学生补课,就把学生撂在班上。眼下我已经发现他三次了。你说学生的成绩怎得好?我们的子女放在他这个班上还能放心吗?不相信的话,康主任你现在就到他宿舍里望望。”
康长贵火了,当即叫人传孙步侯到教办室来一趟。孙步侯这回焦了,遭到了康长贵一顿训斥。“孙步侯你还是学校主要干部,带头搞家教,这还得了!你头脑里简直进了水,如若市教委晓得了,不开除你的公职还有鬼呢!你怎想起来做这荒唐事,不过就为多得了几个钱,你就拿自己的前途做代价,划算吗?你想过了没有?你赶快给我好好地做检讨,立即回掉你搞家教的五六个学生,否则,我想包庇也包庇不住你的。”党员会上也对他进行严肃的教育,不过,还同意让他转为正式党员。孙步侯吃了尹成华的这个闷,只得认栽,哪敢出言辩解。
忽有一天夜晚,康长贵、尹成家二人一同在学校食堂举办答谢晚会,名义上是歌唱晚会。出席的人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功之臣,桌子摆下来也有六桌,排成两排,宽宽大大的。
南边一排的东桌最为热闹,入席之时,孙步侯、尹秋收、黄家才、王银星、柳祝富五人拢了过来。王银星笑哈哈地说:“黄家才呀,今晚你上去唱一支歌,我们都为你鼓掌。”黄家才笑着说:“到时候再说。我唱歌总的来说还算可以,就是嗓子不怎么好听。”柳祝富尖声尖气地说:“黄书记呀,我听过你的歌,怎说嗓子不怎么好听呀,莫谦虚哟。”黄家才说:“还书记的,只是个副书记,芝麻大的官,摆不上台面。”王银星说:“唉,林健他升上去,你不就是正的呗。”
柳祝富说:“王总这么说,很对的嘛。……王四呀,你过去是叶庄初中的王总,时间不会怎么长,你就是中心中学的王总。”王银星急忙用指头顶住左手的巴掌心,做了休止符,“打住,打住。柳校长你在这个场合怎能这么说,如若某人听到了,你不惹上了麻烦么?”柳祝富望了望西面的桌子的吴东贵,捂住嘴,说道:“我嘴快了。”
纪崇林跑了过来,说道:“今日晚上麻将是来不成了,听听歌曲,品尝品尝,倒也蛮好的。阮教授起码要唱两三首歌。”王银星笑哈哈地说:“阮樵楼呀,只要哪个一提议,他随即上台唱了起来,不然的话,他喉咙痒痒的。”孙步侯说:“阮勋富呀,他真有一套,既是个市里的数学王,又是个歌手,真够潇洒的了。”
郑平锴拉着彭顺志说:“到孙步侯桌子,你看那五六个人都是你的老部下,坐到角落里没人干扰,喝起酒来也开心。”彭顺志点头说:“好的,就到他们桌上坐。”两人走到孙步侯近前,孙步侯马上致意道:“彭主任,你坐下来,我们顿时感到阳光的温暖,如同拂过的春风扑面。”彭顺志笑哈哈地坐到杌子上,“尹主任、王四,你们几个在一起,今日晚上可就能喝到点酒。”尹秋收说:“你彭主任平易近人,我们这些人曾经都是你的下属,遇到个喝酒的机会,还不屁股赖下来陪你几大杯,一醉方休。”
郑平锴说:“唉呀,我们坐到这里就是来喝酒的,误过机会对不起自家的三代祖宗。尹主任,今儿喝个一斤酒,好不好?”尹秋收说:“郑会计呀,我一斤酒并不是不能喝,就是要慢点儿,不能猛打猛冲,否则,容易倒下,那可不好。”柳祝富说:“喝酒慢点儿,又不要赶下家。”孙步侯说:“要学会品酒,品出滋味来,那种感受简直无法形容。喝酒喝倒下来,那就什么美妙都感受不出来。老远说得好,喝酒要讲究个微醉,绝对不能大醉。”
柳祝富嘻嘻笑道:“喝酒讲究个微醉,老远噱头的,我还不曾听人说过的。”彭顺志说:“纪大将军他喝不多少酒,有点酒说起来如同机关枪。平时他并没有多少话。”孙步侯说:“他二三两的酒量,慢慢喝,也能喝个半斤酒。”彭顺志说:“他是个小气人,个钱如命,跌个跟头抓把泥,水都喝不到他一口,跟他没说头。”
这时走来齐必度、韩广建、纪崇林三个人。尹秋收说:“齐厂长,你们三个人来,正好一桌,不多不少,十个人。大校,你坐到我跟前,这里有杌子的。”纪崇林大大咧咧走了过来,“尹主呀,今晚弄点酒啊。”尹秋收说:“酒自然要喝一点,听说你们王庄学校要迁址呀。”“嗯啦,新的校址在八十亩,不晓得什么时候动工,总之,我们时刻准备着。”“叶庄、王庄两个学校一合并,你这校长做得更大了。”尹秋收笑哈哈地说,“你的队伍扩大,鸟枪换炮啦!”
纪崇林说:“你在中心中学挑大梁,没学问的人根本就挑不起来。”尹秋收说:“唉,我也只是打边鼓的,上面还有孙主任呢。”齐必度说:“孙主任升上去,教导处不就是你尹主的天地吗?越是有学问的人,往往越是谦虚不得了。”
郑平锴说:“尹秋收你称得上中心中学的语文教学权威,评起课来切合实际,意见中肯,理论性又强,校长说的只抵你说的点点。”尹秋收说:“唉呀,我们做的只是嘴皮子的功夫,哪比得上你财政部长啊!”柳祝富笑着说:“是财政菩萨啊,我们哪个教师不要在你郑平锴手上拔筹呀?拔不到筹,妻儿老小就养不去。呵呵。”
郑平锴说:“你个柳校长也有好交易,做工会组长。”柳祝富仰起头笑着说:“那是弄玩的交易,只有你个财政部长是最实的行当。我们这些人跟在你郑会计后头,只能拎拎草鞋还差不多。”韩广建说:“你们两个都不错,我以后不做东齐校长,就到成人教育中心做个小兵搭子。”彭顺志说:“韩广建呀,你岁数也不小了,康主任安排你到成人教育中心做总务,也是个肥缺。我说呀,你别要灰心丧气,其他像你这个年龄的人想这个交易还想不到的。”
孙步侯拍着手说:“韩总啊,今日晚上你要多喝两杯酒,一杯酒是你自己的欢喜酒,第二杯酒是我们在此的人向你的祝贺酒。你们说我这句话对不对?”柳祝富说:“对极了。韩总呀,不管怎么说,这两杯酒你必须喝下去,再说喝的又不是乐果,哪个怕哪个呀?”黄家才也欢呼说:“好啊,欢喜酒应该喝的呗。”
此时,一个洪亮而有厚重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征服了全场:“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今日晚会是康主任、尹校长对大家的答谢晚会,感谢你们对康纯东、尹恒健的婚礼无私的帮忙,你们辛苦了。他们的父亲康主任、尹校长为了感谢你们,今晚特此组织一场晚会,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两位领导端起酒杯,向诸位敬酒了!请大家端起手中的酒杯,开怀畅饮吧!”纪崇霄凭着上佳的男中音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兴奋地站着喝酒,尔后坐了下来。
郑平锴提议说:“彭主任,同志们,这第一杯酒干了吧!大伙儿一起来。”尹秋收说:“干掉!杯子里不要留一滴子酒。”黄家才等大伙儿喝了酒,然后一一给斟了酒。王银星大嘴一支,站起身说:“彭主任呀,我敬你老人家一杯酒,干!”他潇洒地碰了彭顺志的酒杯,一仰脖子,喝了杯子里的酒。彭顺志习惯地端起酒杯,“吱”的一声,干了酒。
齐必度说:“孙主任,我预祝你升任中心中学副校长,干杯!”孙步侯笑哈哈地说:“齐总经理,托你的口福,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事业兴旺发达,牛气冲天!干!”两个家伙互相抬轿子,笑嘻嘻干了杯中酒。
纪崇林说:“我酒量有限,但有两杯酒非敬不可,一是彭主任,二是齐总经理。好了,先敬彭主任,干杯哟!”彭顺志来者不拒,当即端起酒杯,一口喝掉。纪崇林弯腰道:“家才呀,给我杯子倒酒。”黄家才随即给他斟了酒,纪崇林直起身,说道:“齐总经理呀,我敬你啊,碰个杯。”齐必度满面笑容地跟敬酒人对饮。
柳祝富敬彭顺志的酒理所当然,居然说道:“我敬大拜一杯。”彭顺志笑咪咪地碰了对面的酒杯,畅快地饮酒。不知底里的韩广建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彭主任,我韩广建敬你酒呀。”彭顺志没吃菜,又干了一杯。
孙步侯笑着说:“今儿我们喝酒要学老远膀子硬,杯子里的酒干的时候,不许留样,干杯后,杯底朝上,洗掉嫌疑,取信于人。你们看,我敬彭主任是个什么样子。……彭主任,我孙步侯敬你老人家的酒,干杯!”他一仰头喝掉酒,潇洒地将倒抓着杯子,随后兴奋地让黄家才斟酒。
齐必度、尹秋收、黄家才先后给彭顺志敬酒,都如法炮制。
纪崇霄的麦克风响起来了:“下面薛周玛钢厂总账会计颜粉红,也就是敬爱的黄师娘为大家献上一支经典歌曲《洪湖水浪打浪》。”一个美貌出众的女子以轻盈的步伐出现在台上,她剪着一头齐脖子短发,动人的歌声使得全场静了下来。
彭顺志说:“颜粉红的老公名叫黄经秋,原先是玛钢厂的副厂长,现在升为厂长,很有能耐,工业产值一直在加大,利润丰厚。你们看,颜粉红的气质如同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其实她已经三十开外了。”孙步侯羡慕地说:“颜粉红确实漂亮,像个电影明星。黄老板真的有福啊!”
阮勋富唱的是《金色盾牌热血铸就》,他的歌喉激越响亮,热烈粗放,征服了全场,先前的热议马上停了下来。唱完后,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孙步侯说:“阮教授的麻将也厉害的,没人陪得过他。”纪崇林笑哈哈地说:“如若一个一个的陪他,没一个排的人,那是陪不了他的。他就有这么大的精力。”王银星说:“要说阮樵楼呀,他是外面取鱼,家里放生。哎嗨,社会上的人喊他打麻将,他都嬴好多。轮到我们几个人跟他打牌,他每回都放血,所以嘛,我们就喊他阮樵楼。”
韩广建说:“我听纪崇远说他数学好得凶的,不管什么难题他都能做得出来,叫个学生问的,他做到当场回复,百问不倒。其他好的数学老师大多怕学生问难题目。”尹秋收说:“他有这方面的天赋。……郑会计,今日你喝酒不怎么踊跃,还想埋软塘吗?”郑平锴大声说:“一个尹主任呀,我今儿的酒不曾少喝啊。要不要我陪你干上五杯?”尹秋收肥硕的身子动了动,欣然说道:“就你这么个说项。”两个人连续喝了五杯,中途都没有吃菜。孙步侯圆滑地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位暂时休战,吃菜,不能连续作战,否则,身子是吃不消的。”
彭顺志说:“一个郑平锴,一个尹秋收,你们两个旗鼓相当,叫个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小孙呀,喝酒图的就是个欢乐。有的酒鬼一个人喝酒,那是为了喝酒而喝酒,没意思。我在家里,从来不曾一个人喝酒过,没情趣啊。”纪崇林接过口说:“是的,一个人喝酒寡淡,喝酒就要营造一个热烈的气氛,这酒也就能多喝点儿。”
向红鹰唱了一段越剧《谁料黄榜中状元》,圆润的女腔让人享受音响艺术。柳祝富说:“听说她男人在我们薛周医院做医生,医术很有一套。”孙步侯说:“向红鹰的男人名叫张明凡专治五官科,很有一套,大学毕业后,他攻读博士过关,目前南京一家大医院要他,就是不晓得什么时候走。”柳祝富说:“她本人教学也有一套。”尹秋收说:“她上个语文课刮刮叫,就是字写得不怎么好。”
尹春英献的歌是《十五的月亮》很有激情,大有董文华的风范。孙步侯说:“她在我们王庄算得上是个明星,庄上唱戏她一直担的主角。”纪崇林说:“那个动荡年代早期她是学生,后期她大放异彩,扮演的有《龙江颂》的江水英,《杜鹃山》的柯湘,《洪湖赤卫队》的韩英,《智取威虎山》的常宝,《沙家浜》的阿庆嫂,还有江姐等等。王庄那年头过春节,全庄人都看她演的戏。”
韩广建说:“尹春英的老公柳锡旺,现在薛周中学里做工会主任。”王银星笑哈哈地说:“眼下薛周中学是王庄人的天地,三个半人掌管。校长秦步生,总务主任纪崇华,副主任李荣福,工会主任柳锡旺是王庄的女婿,算半个,嗨嗨。”韩广建说:“秦步生他还兼任市教委副主任。”王银星摇头晃脑地说:“可不是么?整个薛周中学全在王庄人的手上掌控,此话一点都不假啊。”尹秋收说:“谈秦步生确实有能力,市教委其他的副主任一个都抵不到他的业务水平,拉得出打得响,能人啊!”
纪崇霄喉咙响起:“下面欢迎我们敬爱的康主任来一首《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大家鼓掌。”全场马上掌声一片。康长贵虽说唱得不怎么圆润,但作为欢乐场面,也不失为一种风味。他唱完后,全场又是一片掌声,赞颂?鼓励?安慰?或许三者兼而有之。
尹成家也即兴唱了首《我爱北京天安门》,大家也来了个掌声鼓励。康长贵大声说道:“今日晚上就是叫大家来个联欢晚会,唱的不在于有多么好,关键是重在于参与,当然啦,也在于欢乐。大家说,我说的是不是?”大伙儿一齐说“是的”。
阮勋富又唱了首《九九艳阳天》,再次赢得了大家的鼓掌。王银星说:“樵楼倒唱了第二回了,这个时候,黄家才应该你上去来一首,今日这个机会难得呀。”尹秋收说:“是的,黄家才你上去唱,我们都为你鼓掌。我这是不会唱的,如若会唱的话,也像阮勋富,当仁不让啦。”
黄家才便上去唱了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热烈,奔放。全场报以掌声,显然他的歌唱也取得了成功。
尹春英再次上台,她唱的是《看天下劳苦大众都解放》,凄婉,激昂。好多人欢呼:“唱的好啊!”紧接着,袁怀忠上台献歌《我的中国心》,热情澎湃。柳存宏高声喊道:“袁助理唱的好啊,再来一首!”但袁怀忠已经走了下来。
费晋全唱的歌《阿里山的姑娘》令全场活跃,大约是奔放的音乐所致。齐文霞唱了一首《烛光里的妈妈》,柳昇祖高声欢呼:“闪电霞唱的好啊!”孙步侯张眼一望,说道:“那边女的一桌有丁桃喜、房佩芸,还有李莲子,她坐在尹春英的北边。”
尹秋收说道:“北边中间的这一桌坐的十个人,除了老爷跟尹校长之外,有武海宾、柳祝生、严秋宏、尹富荣、黄经秋黄老板、柳惠祖、袁怀忠、郑华秋这么八个人。”
此时,一个俊俏的女人在唱《军港之夜》。尹秋收说:“这个女的我不曾见过,唱的还不错的,蛮好听的。”孙步侯说:“我告诉你呀,他是顾书记的夫人,名叫宗巧蕙,玛钢厂的出纳会计。”尹秋收说:“她哪是顾万军的妻子,对此我真的不清头绪,到底不曾跟顾万军来往过,顾万军他岁数小得很呢。”彭顺志说:“顾万军今年二十七岁,镇党委第二副书记,今后他还有步走走。”
英画梅唱的是《常回家看看》,当然赢得全场的掌声。燕文桂唱《北国之春》,标准的男中音,深沉,浑厚。他的歌喉确实动听,也是掌声不绝。纪崇林说:“燕文桂目前担任中心小学副教导主任,有才华。”齐必度说:“他是江书记的舅老,有人照料就是不一样。”韩广建心领神会地说:“有才华的人不一定有用,没人用你,你就没用。”孙步侯嘻嘻笑道:“现实社会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得人们不信。”
史瑞祝以一首《小芳》歌曲,也赢得了掌声。王银星此时也坐不住了,上去唱了一首《大花轿》。孙步侯站起身举起双手喊道:“大家掌声鼓励!”大家自然跟着鼓掌,王银星兴奋地回到了座位。纪崇林笑着说:“哪个说王四不会唱歌的呀?今日就叫他开开眼。”齐必度说:“我还就不曾听到过王四唱歌,今日晚上是第一回。”王银星说:“我是不曾在大庭广众的场合唱过歌,今日晚上为了助兴,就唱了这么一首,癞宝喉咙沙哑声,唱起来讨人恨,献丑啊。”黄家才说:“哪说的?你唱得蛮好听的。”
中心小学英语教师方巧玲唱《妈妈的吻》,悠扬动听。她还没曾丢下话筒,阮勋富再次走了上来,这回他唱的是《三国演义》的主题歌《滚滚长江东逝水》,他以男低音歌唱,浑厚,凝重。张扬的歌喉激荡着众人的心弦。歌声完毕,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纪崇霄手拿麦克风笑着招呼大家,“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今日晚上完全可以说是一次成功的联欢晚会,名副其实啊!阮教授的《滚滚长江东逝水》就算是压轴戏吧,大家余兴未尽,但由于时间已到深夜,不能搞得太久,明日大家还要工作,抱歉。康主任、尹校长感谢大家的参会捧场,再次向大家致敬!晚会到此结束,大家好走,晚安!”
韩广建招呼道:“彭主任,我们走了,再会!”彭顺志说:“韩组长,你跟齐厂长两人路远,好点走啊。”齐必度招着手说:“彭主任,纪大校,郑会计,柳校长,孙主任,尹主任,王总,黄书记,你们都早点休息,我们走了。”十个人相互致意,每个人都有官衔,不再以名字呼唤,俨然官场上的气息。
翌日早晨,陈德丰的妻子李秋桂在自来水池子洗碗,说道:“昨日晚上,阮勋富唱的歌好听得很,前后有三回。”纪崇林的妻子袁秋芸刷牙,抬起头说:“歌唱得好听的有好几个人呐,尹春英、向红鹰、英画梅她们喉咙都好听。”李秋桂说:“你一首,他一首,中间就没什么间隔,热潮极了。”袁秋芸说:“我家崇霄如若不截止,恐怕还要唱到天亮的。”
“这一来,就害苦了我们,他们散了,我们工友还又忙了半个钟头,收拾桌子,碗筷都要收拾到厨房里洗掉。吃的圆桌面子抬开去,学生餐桌重先摆放好。”袁秋芸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吃的工友饭,就得把活计做了去。”
李秋桂说:“有两桌喝起酒来卖命喝,你家崇林这一桌喝掉八瓶酒,彭校长、郑平锴跟尹秋收三人喝得最多,三人说的喝掉五瓶,没得命呀!”“唉呀,高斌、尹成华他们那一桌也喝掉七八瓶。”李秋桂笑着说:“尹成华大喉咙,喝得并不怎么多,就是疯里日痴的。他们那一桌全是年轻人,一个不让一个,并了喝。”袁秋芸说:“是的,高斌、费晋全、燕文桂、柳昇祖、吴成生,周群源、林小志啦,总之他们桌上的十个人都能喝,尹成华在这张桌上可要说是个落脚啊。那帮人也不咬住他喝。”
李秋桂说:“尹成华会说的,那一桌的人全是他的表儿、兄弟,谈到康主任、柳校长这老一班的人便全是他的长辈,娘舅、姑父,又是什么姨丈,嘴甜蜜得很呢。”袁秋芸笑着说:“尹成华跑到我们王庄,老的全喊娘舅,小的都是表儿,热潮不得了。他说话呀,叫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其实,他这种人叫个洋糖嘴胡椒心,辣到人要老命。”
由于尹成家的施舍,一九九六年度给了纪崇远的一个优,他便获得一九九七年教师晋级机会。述职的那一天,三个纪姓教师坐在一起,按姓氏笔画排序,纪崇远第一个述职,第二个是纪崇勤,第三个是纪崇霄。纪崇勤拉大网才转成公办教师,显然资格太差,但纪崇霄因为是中心小学教导主任,说话铿锵有力,大有舍我其谁也的气势。从述职就可以看出,纪崇霄准能一炮打响。纪崇远心里有数,没有打点评委,自然不能指望成功,而纪崇勤明显希望渺茫。
到了第二年,纪崇远积极行动起来,给评委送礼是免不了的,别人都送礼,你不送礼,分明在评委那里要吃大亏。一九九八年纪崇远获得两个丰收,一是自己的女儿考取重点中学,经林彩敬指点,得以进入省泰州读高中,二是自己晋升中级职称成功。一时引得孙步侯的嫉妒,他走在教师宿舍巷子里喋喋不休地说道:“郑华秋呀,想不到老远还有眼时这步华荣走,话说回来,他也离不开我的帮忙。不是我从中说情,他连中心中学的门都不得进,何谈有今日的华荣。”郑华秋说:“你也该帮帮本庄的人,老远也会晓得的。”孙步侯嗨嗨的笑着走了过去。
蒋兆兵听了,停下脚步对后边跑的纪太金说:“孙步侯他这么说纪崇远,也真有点不厚道。”纪太金摊开两只手,说:“他是官场上的人,眼角跟人不一样。怎么说呢?纪崇远他不曾听到孙步侯说这话,如若听到了,也不知他内心里又有什么感慨?”蒋兆兵晃着他那瘦长的个子,说道:“某种社会环境下就是人挤人,挤得上去的就是大爷,被挤掉的人只能在一旁做龟孙子。人家说纪崇远是个卧龙,哎嗨,他这个卧龙一点都不得志。今年走了点好运,孙步侯还眼红,真是可怜之至。”纪太金说:“也怪他不曾遇到贵人,有贵人相帮,情况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蒋仲由走到巷子里说:“兆兵呀,你的眼睛亮得很,识人可以说是一种本事,但如何驾驭人生航船又是另外一个问题。驾驭不住人生航船跟不识人相比,也是差不多的命运。我看你呀,今后发展下去,也不比纪崇远好到哪里去。孙猴子他多促刮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灵活机动不得了,心比哪个都黑,黑得起发了亮。没这一手,他够得爬到眼前这么个职位?”蒋兆兵点头说:“确实是这个情况,不由得我们这些人不服。”
纪太金说:“社会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老实人总会被人欺负,奸猾的人好交易不住的出现,老实人就不能有点好交易,有了好交易,别人马上就眼红。”蒋仲由说:“依我说呀,做人就不能太老实,必要的时候就要敢于起来斗争,你不斗争,坏人就会来做你的佛事。人怕丑,鬼怕恶,就是这么个道理。”正是:
得陇望蜀贪无厌,损人肥己成惯性。
嫉妒掠夺多欲望,妖言惑众鬼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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