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某大学,初夏。
狗头涵在抖音上认识了一个女孩,都是狗头圈的,熟络起来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学校的,狗头涵大四,就要大学毕业了,这个女孩才大学一年级,她的网名叫做:花魁。
狗头涵的动画作品,花魁都细看了,而且每个都去点赞并留言评论,狗头涵约她一块讨论作品,甚至特别做了花魁专属的狗头形象,渐渐更是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突然好几天没有音信,狗头涵这才不由自主地去翻看花魁的抖音空间,但见最后一次更新写道:
初见罗裙玉钗凤,浓妆流水粉生红,锦屏行云相问路,窗外飞雨落花中。
这几句正是前天晚上写的,也就是狗头涵约着见面,两个人畅聊之后写的。他们还同时挑选中了学校南区的留园,那里的院落有一处游廊,四周海棠正盛,绿树依依。
狗头涵在抖音上留言:“那天没等到你,留言你也没回?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很久,才看到回复:“玉儿生病了,你是谁?”,狗头涵先是一惊,接着连忙语音过去,这才知道,正是那晚之后,第二天早上,同寝室的都去上课了,叫她没叫醒,也没在意,谁知中午回来发觉不对劲,送到医院才知道脑出血,一个细小的肿瘤破裂了,医生拼尽全力总算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很难再醒过来。
狗头涵问清楚医院和房间,悄悄从学校溜出来,打车奔到医院,进入房间的一刻,看到花魁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虽未谋面却分外熟悉,身边是她的小姨,昨天才从外地赶过来,病房外还站着十几个她的同学。
这些人都不认识他,花魁的小姨问的时候,他也只说是普通朋友。
她们宿舍的一个女孩突然问道:“你是狗头涵么?”
“嗯”
“苏萧玉说起过你,本来你们约了见面,还说带我一起去”,突然哭出声来,“医生说尽力了,要是恢复得好,可能会醒过来,以往这种情况,植物人五年十年都有过,很难醒了”
“怎么会突然这样?以前没检查出来么?”
“那个瘤子正好在血管上,我们晚上还在说话,她突然说头晕,我们都没在意,早上以为她不舒服,也就没喊她,谁知道晚了,早一点抢救,说不定能醒过来”
狗头涵心里不是滋味,留了她小姨的电话,说道:“阿姨,先观察一下,咱们托人再找找大医院的专家”,又跟苏萧玉那个闺蜜林晓月互留了电话和微信。
狗头涵从林晓月那儿得知,苏萧玉的父母很早就都不在了,亲戚里只有小姨照顾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小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孩子命苦,又遭难遇上事儿,哭得眼睛里满是绝望。
狗头涵当即说道:“我会照顾她的”,小姨也不知道有意无意,拉住狗头涵的手不放,哭着说道:“玉儿幸亏还有你们这些同学,她这一躺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狗头涵劝道:“她会醒过来的”。
狗头涵开始也是心乱如麻,但是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不知道是一见如故的原因,还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突遭变故的女孩儿,反正就像着了魔,躲在医院的角落,不知道为何情不自禁留下泪水。
林晓月在班级筹措了一些钱都交到了小姨的手中,狗头涵把自己的生活费也都拿了出来,住院费还是不够,他不得已把事情通过网络倾诉了出去,宣布预先售卖他的下一部漫画版权,刚开始零零散散收到了一些粉丝的捐款,后来有一个粉丝问他:“既然没有见过面,也就不算真正的男女朋友,以后的路还很长,这么做值得么?”
狗头涵写道:“虽未谋面,心已不远,她最后留下的文字抓住了我的心,我必须跟她在一起”。
很久,很久,才看到一条回复留言:“二十年前,在那个遥远的地方,我也是大一的时候生病了,有个男孩每天都送给我几个苹果,他每天却只吃一顿饭,就是清水煮几根面条,他也很贫困,但还是从嘴里省下来给我补充营养,我后来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一辈子不分离。于上海,25日夜”。
接着,狗头涵收到了最大的一笔捐款,整整十万块钱,捐款留言:也许爱情就是痴迷那一瞬间。
狗头涵在网络上公开了漫画版权的持有比例,还特意写道:“很感谢伙伴们,留言我都认真阅读并回复了,狗头涵和花魁”。
狗头涵每天都去医院照顾玉儿,后来索性跟学校请了假,小姨也跟着着急,说你不能把学业也耽误了啊,跟他商量,准备把玉儿接回老家照顾,狗头涵却坚持说:“愿意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几日来,小姨也感受到这个男孩的诚恳,只是每日眼睛通红,原来家里还有生病的老人和三岁的孩子,腿上有残疾的老公还在外边打零工维持生计,这三年光景不太好,日子更加艰难了。
医院里花钱如流水一般,主治医生看他们艰难,也就实话实说:“这几天,总算是保住性命了,后面能不能醒过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建议你们回家养着,每天要有专人看护,怎么护理,护士站会教给你”,狗头涵询问大脑损伤情况,医生鼓励说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她的情况稍微差一点,现在意识都是混乱的,脑神经能不能自愈就要看天意了”,接着又说道:“现在脑科学有个临床实验,你们可以尝试一下,也许科学的干预,会促进脑神经的连接和恢复,这方面我也不是很专业,需要跟专家去沟通一下”。
狗头涵问:“这个临床试验在哪儿呢?怎么联系参加呢”,主治医生说:“在北京,每四周去一次,主要是通过脑机接口和意识互联进行意识再造,引导脑神经细胞生长,现在是三期报名阶段,你们可以去试一试”,说着把具体资料发给狗头涵,小姨听说之后,半信半疑,也不是很懂,因为自己家在河北,离北京不远,就跟狗头涵商量:“可以试一试,你先照顾玉儿几天,我先回家安顿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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