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本身是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但是有事情就说来话长，无事则一下午就出溜过去了。
整个下午，既没有人在快音上求助，也没有客人上门找王平送业务。三人闲聊着，就到了下班时间了。
关了万事可帮的店门后，王平是自己回家，刘明和李开却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了执法局。
执法局领导杨利平听完刘明和李开的报告，紧皱眉头，说道:“其实你们讨论的问题，我们也有想过，可是网络这个东西，真的是工作量太大了。我们出去巡逻的也就大街小巷，相对整个片区来说，实际需要巡逻的地方占比很小，就算遇见有纠纷矛盾需要我们出警，也都是矛盾激化后。但是，如果我们公开成立一个网络警务处，主动出击的话，需要面对的是整个网络。简单对比的话就相当于现实中的执法，我们只需要面对一条街或者几个人，而网络执法就相当于逢年过节面对整个片区的人都集中在一个广场上的活动，而且网络上的人还不一定是我们本地的。人多了我们哪里找人，人少了处理不及时，反倒给人一种我们不办事的印象。”
经过下午跟王平的沟通，刘明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他说道：“表面上看，现实中的执法者所需要面对的人群和街道更少，会比网络执法更容易。可事实上，成立网络执法队伍，相当于是在所有公共场合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所有见不得光的不法行为都会尽量避开摄像头从而大幅度降低违法犯罪的。就比如我们执法局的那个监控室，一面墙都是监控画面，而所需要的人基本只有两三个，而如果没有这个监控室，想要靠我们执法者去巡逻，所需要的人数至少需要加个零。同样，如果成立网络执法队，能够管辖一个城市所需要的执法者，人数也不需要太多，可以说每个片区的执法局抽调一到两个人就可以做到。”
“说是这么说，但是本身各个执法局的人手都很紧张，而且如果让他们单独组成一个执法队伍，经费又从何而来呢？”
刘明说道：“我们执法局人手紧张的原因就是案子多，而网络执法队的作用是净化网络环境，把各种煽动网友的不良价值观掐灭在源头。领导你也知道最近几年，很多自杀案件，包括相约一起自杀的，也有被怂恿到某个景点自杀的，而这些案子经过侦破，大部分都是被人利用网络洗脑怂恿去自杀的。如果我们能够在网络上及早发现这类幕后黑手，不让这些犯罪分子传播和暗示诱导他们去自杀，不只能够挽救那些本来不该凋零的生命，也能够让我们的执法者能够轻松许多。”
“那么经费呢？”
“捣毁这些幕后黑手，局里总不会不给奖励吧。还有，那些行走的五十万，也可以说是我们经费的一大来源。”
听到这里，杨利平来精神了，那些行走的五十万可以说是太有诱惑力了。“详细说说。”
这个问题，下午三人也讨论过。刘明让李开表现表现自己。
李开把自己的手机投影到电子投影仪上，一边展示一边讲解：“领导您看。这些账户名字都带有宇宙科学等等高大上的字眼，猛一看上去就是科普账户，但是实际上却是一批有组织的统一行动的目的性很强的水军。如果是普通老百姓看了，顶多会驳斥一些他们发布的不实或者有正义的内容。大多数人的警惕性不足，他们发现不了这些账户是在互相勾连给所有快友洗脑，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水军账户能够长期存在的原因。而要说警惕性和专业性，我们执法者毕竟还是要比普通人强的，所以只要我们网络执法队能够成立。那么这些行走的五十万，就很容易进入我们的猎杀范围。”
杨利平点头：“你们说的没错。相对老百姓来说，我们有足够的警惕性和专业性，而且也能够更快速的启动法律程序去核实真相。如果我们只是坐等网友的举报，然后再去调查核实，一套程序走下来拖拖拉拉的，也就不怪网友们骂我们渎职了。而且，即便我们执法队打击了大部分行走的五十万而导致经费减少，上头看到执法队的成绩，也会额外拨款追加经费的。原则上来说，我认同你们的想法。今天晚上我连夜去神州城，跟直属大佬说这个事情，争取尽快成立这个网络执法队。而这批水军账户，刘明你一会儿去通知网络技术部追查一下他们的具体情况。”
说完，领导又疑惑的问：“话说，你们俩平时也没怎么有空上网啊，怎么今天放假一天，就能够发现这么一条大鱼？”
刘明说道：“我们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都是靠那个王平，就是昨天报警并且帮助我们抓到人贩子团伙的那个，上午还提醒我们俩才抓了一个诈骗集团外围成员的，下午闲来无事刷快音结果又发现了这一批水军账户的猫腻。”
杨利平一听，大为惊叹，这神人啊。“你说要不要把他特招进来，这样的人才不来我们执法局真的是浪费人才啊。”
刘明摇头：“还是不要了。他估计有些自己的特别手段，今天才开了一家算是有私家侦探性质的门店。如果我们招进来，用我们的纪律和规矩来要求他，可能会让他失去神奇的基础。”
杨利平一想也是，执法者队伍对纪律要求是很严格的，而一般做私家侦探的往往会用各种手段去达成目的，而那些手段从执法者纪律角度来看，很多都是违纪甚至违法的。一个成功过的私家侦探，进入执法者队伍，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做事束手束脚的，甚至还可能连庸才都不如，又或者为了保持他的做事风格而让执法者队伍自身纪律都被破坏。
不过他还是为纪律做了辩护：“虽然我们执法队伍大多都对纪律限制了手脚而抱怨，比如一个罪证确凿的强奸抢劫杀人犯，我们却需要去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可是，如果没有纪律和规矩，会有各种冤枉好人的情况出现。你们说，因为纪律而必须保护坏人的权利和不要纪律而可能冤枉一个甚至很多无辜的人，你们愿意选择哪种情况？”
李开忍不住说出下午从王平那里听来的一句话：“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杨利平问道：“这句话也是那王平说的么？虽然我不知道如来是何方人物，但是这句话的意思我倒是理解。很多人抱怨我们执法者保护坏人，但是身为执法者的我们，其实比绝大部分老百姓都更嫉恶如仇，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穿上这一身制服了。我们的队伍里固然有很多蛀虫甚至败类，但是我们总体来说，都是希望能够打击罪恶的。从职务便利来说，我们比普通人更了解那些犯罪分子的可恶可恨，从人性角度来说，我们有时间甚至恨不得不要抓捕，直接毙了那些罪犯。但是，如果我们把所有真正的罪犯都直接打死打残，那么就不可能避免有人会利用这个机会制造冤假错案。所以，我们也只有强忍恶心，在他们被判刑之前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
李开点头说道：“这是下午王平和我们说的。当时他说，我们要想保护好我们自己的网络环境，就不要去纠结于所谓的世界舆论，因为那所谓的世界舆论其实就是我们的敌人妄图用我们自己的仁义来束缚我们自己。又想打击敌人又想敌人夸奖我们是不可能的，正所谓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当时我问过他，那个如来是谁，他说那是一个研究人心人性的哲学家，后来被一群利欲熏心的人包装成敛财的工具人。几千年里，就靠着这个工具人，一大批不事生产的吃的肥头大耳，捞的盆满钵满，一边喊着要戒色戒欲，一边却是贪财好色。”
杨利平说道：“这个人好像跟神州西南方向那群人尊崇的那个很像啊，不只他们，就连秀洲那边的所谓神子也不外如此。秀洲那个神子原型本身就是一个乡下赤脚医生，一生都没远离过他的村子，结果他死后过了许多年，却被吹捧为天神之子，大家要拿钱财来供奉他，这样天神才会赐福给大家。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些所谓供奉的钱财都成了那些所谓伺候神灵的神仆们吃喝玩乐的资本，而那些供奉了钱财的却依旧是穷困潦倒。”
刘明说道：“还是我们本土的教派好。他们只宣扬他们的哲学思维，从来不向老百姓收取所谓的信仰费用。即便历史上出现过一些借用他们旗号来造反的，其实跟我们的教派并无多大关系，就是一些野心家拉大旗作虎皮而已。而一些民间打着教派名义管老百姓要钱的，也基本就是一些冒牌货，真正信仰我们本土教派的，都是修身修心修性，从来不会以金钱为目的。而且当年我们神州生灵涂炭时，发灾难财的就是那些外来的东西，而下山救国救民的都是我们的本土教徒。”
杨利平说道：“你们说的这个王平不错。不过这句话要是改一下就更好了。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天地不负亲。如来？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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