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夜玺听了,微微一怔,想到什么,却没说出,而是蹲下查探渫淑情况,良久之后,才缓缓道:“元神受损,五脏碎裂,是强制抽离元神所致。”
听言,微生身躯一颤,眼眶忽地发红,虽是对紫陌夜玺说话,眼睛却是看着渫淑。
“如此,魔尊可否施恩一救?”
紫陌夜玺微微皱眉,微生侧眸窥探一眼,以为他不愿,或是为难,正要收话,紫陌夜玺便道:“施恩不敢,只是要救她,需得前往魔界,借天魔池水浸泡七日后方能使用溯玉疗愈元神。”
微生心有疑虑,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道:“只要能救,皆随魔尊。”
紫陌夜玺起身看着他俩:“如此,本尊便先为她安养残破神魂,等明日再带她回去。”
微微抬头,呆愣了一会儿后,意随心动,恢复了殿内的整洁,再把渫淑芳到榻上,回望一眼候,行至紫陌夜玺身侧,对其拱手作礼:“劳烦魔尊。”
紫陌夜玺颔首,等着微生出门,将门合上后,走到榻侧,看着面色惨白的渫淑,恍惚间,心又一番不适,看着渫淑的眼眸也变得有些混沌起来。不过很快,那感觉就全然消失,恢复平静,紫陌夜玺才施法为渫淑安养神魄。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长屿落空转来,满脸气馁的来到思归殿外,见微生一动不动的站在檐下望着天边,便过去相问:“世子殿下?夜玺呢?”
微生给他行礼,道:“在殿内。”
长屿知意,就想进殿,却被微生拦住,道:“长屿上神,魔尊正为渫淑安养神魄,长屿上神若是有事,还等晚些再说。”
长屿停住,目光往朝殿门,似是难以相信,又回看微生:“渫淑?”
微生解释:“邬凝山梨久神宫之主,她喜静,故而极少有人知晓。”
长屿微愣着聚起眉心:“邬凝山?前魔族王室的休憩行宫?她是魔族?”
微生:“是,不过,她是神族。”
长屿:“神族?哪一支族系?”
长屿像是查底细,微生却没觉得哪里不妥,继续道:“灵生昭霖,无父母宗族,是个散游上神,入主梨久,只是恰好被梨久神宫选择。”
长屿蹙眉,凝神冥思,又很快平和面容,对微生笑脸相迎:“吾在魔界沉寂千年,世间之事,倒是落了许多,竟不知还有此事。”
微生回笑:“渫淑喜静,也不愿外界知晓她太多消息。”
长屿点头,而后道:“如此……也罢,不知世子守在此处是有何事吗?”
微生看向殿门,看了一瞬,随即回头,“无事,对了,上神追那厮,可见到了他的面目?”
长屿摇头,“他的修为不在吾之下,吾,未曾追上,不过,他进了戾阴旧地,应当,就是血帝之子。”
微生眉心蹙得更紧,很是担忧,长屿瞧得出他得忧虑,安慰道:“世子不必忧心,他虽是逃了出来,但冲破封印必然损耗不少修为,一时半会儿,他还没能力再出戾阴界。”
微生心生安慰,舒展眉头,而后向长屿做着“请”的姿势,长屿浅染稍笑,应着微生做出的动作,跟着微生离开思归殿,去往了生殿,静等紫陌夜玺。
然而,不知是否是元神残损的厉害,饶的紫陌夜玺在思归殿里待了一夜,期间微生还去看过,只听紫陌夜玺耐心为渫淑安养,就没多打扰,回去自己的息归殿休息,等第二日再早早候在思归殿外,等着结果。
紫陌夜玺出来时,没有显得疲惫,不过也是,他堂堂魔尊,怎会因这一点点的灵力耗损而滞销身体。
次日,紫陌夜玺和长屿带着未醒的渫淑赶回魔界。回到魔界,紫陌夜玺并不着急把渫淑带去天魔池,反而把她将养在自己的寝殿内,长屿不解,问他:“你留她在此,是要做什么?”
紫魔夜玺看着折子,缓缓道:“她的身体,入不了天魔池。”
长屿疑惑:“可你不是这般同那微生说的。”
紫陌夜玺挥动手指,殿内瞬间显现出一阵星紫色薄雾,很快凝作一团,长屿瞧着,良久后,紫陌夜玺方道:“她体内有戾阴族的封印禁术。”
长屿长思一会儿,恍然大悟:“你怀疑她是戾阴族?”
紫陌夜玺放下折子,挥手将那团雾气尽收掌心,不一会儿,他再次挥出雾气,凝成一个人形,很快,人形有了实体,化作和渫淑一样的女子站在二人面前,面容清美,清波漾漾,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微棠花。
“是神族,却未必与吾等同道,何况,戾阴事关冉渊,无论怎样,都要格外小心。”
紫陌夜玺忽而垂眸,脸色凝重,长屿顿了半晌:“天命难测,来去皆有定数,哪怕是她,也无法改变,何况你我。”
紫陌夜玺眨了下眼睛:“不管怎样,护她所护乃吾之夙愿,更是职责。”
长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随后,长屿带着那个傀儡渫淑离开魔界,去往戾阴界边缘,把结界开了个口,让那傀儡进去,而后回了魔界。回到魔界,渫淑已经醒来,身体虚弱,被婢女照料着,却不见紫陌夜玺,长屿问了魔宫的下使,都说不知他的去向,只吩咐他们照顾好渫淑,不让她离开魔宫。
醒来后的渫淑,发现自己身处魔界,暗自窃喜,但听婢女说魔尊不让她离开魔宫之后,便开始担心起来。
“梨久宫主,尊上吩咐过,不能让您离开,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
醒来第二日,紫陌夜玺尚未归来,渫淑却是心里有事,想要早点离开,奈何身子骨不争气,虚弱的连隐身术都用不了,这不,才走到殿门口就被婢女拦了下来。
她向来心软,不愿他人因自己受累,便退回步子,坐回榻上,看着殿内七八个婢女各自忙活。过了好一会儿,许是实在无聊,便漫无目的的看完殿内的陈设,再是过了好久,外头依旧没有其他动静,她便叫住身侧给烛台换灯罩的婢女,问:“可知魔尊何时回来?”
婢女行礼,低着头答:“回梨久宫主,奴婢不知。”
渫淑失望的落神,随即又道:“你在这儿呆多久了?”
婢女依实答:“奴婢是三百多年前来的靥栖殿。”
渫淑:“也不短了,那你可知此殿内有何禁忌么?”
婢女沉思一会儿,为难的摇了摇头:“禁忌……或是不曾有,不过,尊上面前,最好不提前魔族王室。”
渫淑不解:“为何?”
婢女思量一会儿,终是道:“梨久宫主……不知吗?”
渫淑:“知道什么?”
婢女:“尊上同前魔族王室屠岸太子同为神帝神侍,与蛰芷王姬更是有姻缘坐定,前魔族王室受天劫覆灭后,尊上还消颓了五百年,后来才做了魔尊。”
渫淑微微愣住,思而后打发走婢女:“你去忙吧。”婢女行礼退下,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渫淑思考着婢女的话,明显有些失神,便是长屿进来都不曾注意,直到长屿到她面前,叫了她三声:“梨久宫主,梨久宫主?,梨久宫主!?”
渫淑被打断,看是陌生人,又瞧他身着紫金华衣,便晓得了他的身份,于是起身,对他行礼:“长屿上神。”
长屿惊讶:“你认得吾?”
渫淑答:“听闻魔尊人情寡淡,唯挚友长屿能够相伴左右,上神能够自由进入此处,除了长屿上神,实在想不到第二人。”
长屿点点头:“说的不错,没想到,深入简出的梨久宫主,对此等消息也是不落的。”
渫淑和声浅笑:“再如何深入简出,也是要同外界联系,何况,此事早已遍布界宇,很难不知。”
长屿无话,转而道:“不知宫主感觉如何?”
渫淑答:“好多了。”
长屿走到旁边坐下,并示意渫淑也坐。渫淑跟着他的意思,与他对坐,随后,殿内奉茶的婢女为他们斟茶,长屿说:“剥离你元神的人,你可认得?”
长屿漫不经心的着闻,让渫淑觉察到了一丝不安,尽管如此,她还是端着平静,回道:“不知。”
长屿继续问:“那你可看清了面容?”
渫淑端起案上的玉杯,抿了一口:“未曾。”
长屿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意味深长的把杯中的清差一饮而尽,婢女见状,为他添茶,他又趁此说:“宫主入主梨久神宫时,可有和奇遇么?”
渫淑一脸平静,不似有什么别异:“奇遇不算,只是捡了个物件,或许和前梨久宫主有关,才得幸被认。”
长屿掩不住得好奇:“物件?”
渫淑从张开右手,唤出一片蓝紫色得龙鳞浮于掌上,长屿盯着,良久才道:“逆鳞?”
渫淑点头,收回逆鳞,而就在她收回之后,紫陌夜玺就回来了。
“尊上。”
殿外婢女们纷纷行礼,渫淑和长屿也起身望向他。
长屿笑着,“回来了?”
渫淑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竟莫名觉得熟悉,当然,这可能是因为见过他的画像,才有此感觉,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得压迫感,令人不适。
渫淑强行忍住了这份不适,向他行礼:“见过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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