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月十三日

齐温带着齐寒,楚鹰二人来到白瓷镇一处小客栈内住下,得益于沈挽所赠的十两银子,三人住进了一间颇为不错的房间。

齐温今日修炼完毕便打算出去逛逛,嘱咐齐寒二人几句后,他便出了门。

来到街上,不同于南越的是,街上有很多瓷器作坊,这也是白瓷镇名字的由来。

他逛到一处贩卖首饰的小摊之前,摊主是个老人,躺在一个躺椅之上,颇为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便闭目不再理会,齐温则不以为然的挑选着。

他挑选半天,看中了一条铃铛手串,由一根黑绳和十八个黄豆大小的黄铜铃铛组成,齐温想将铃铛拆下来串到自己的红绳之上。

他捏起铃铛手串,“老丈,这个多少钱?”

摊主睁开眼睛斜瞥了一眼手串道“五十文。”

也不贵,齐温笑着点头道“我就要它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从中数出五十文钱递给了摊主,摊主坐起身接过铜钱后,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躺在躺椅之上,不再理会齐温。

齐温将手串收进怀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继续在街上闲逛。

他来到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有一个很普通但也独特的名字,叫“一直”巷。

因为它只有一条贯穿到底的石板路,没有任何分叉路口,所以得名一直巷。

巷子内几乎一大半都是一些瓷器作坊,还有一些小酒坊。

当齐温路过一间名字叫霞日酒坊的时候,一个醉汉或者说是乞丐一样的人被几名男人推出来,齐温连忙躲避,才免于被醉汉撞到。

他侧目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醉汉,他身上宽大衣衫十分破烂,面上胡子拉碴,左脸颊上还有一颗黑痣,一头短发十分凌乱,像个鸟窝似的。

齐温好心的蹲下身将他扶起,那名醉汉胡乱的推开齐温,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小牛村里段碎雨正握着一把粗制长刀在屋外的小院子里教导着十几个壮汉一些刀法,时不时的纠正他们的错误。

就在这时,村长走来打断了段碎雨的授业。

原来是春猎的时辰到了,众大汉都是朝段碎雨一抱拳,然后跟随着村长准备去山林间打猎,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重要因素。

段碎雨则是打算回到木屋之内继续打坐修炼,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他决定还是跟着村民们去打猎,以防出现意外。

齐温走在街上,这时天空下起小雨,洗去了一些温热,带来了一丝凉爽。

他走在细雨之间,一些小摊贩皆是收拾起他们的地摊准备打道回府,一些镇民也是快步走在街上准备回家去。

路边此时只剩下一些年长的摊贩,他们将自己的地摊摆到了一些宽大的屋檐之下,但是有一个例外。

是一个独眼老道士,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面前是一个长桌,长桌之上只有一个签筒和几枚铜钱,以及一个年份看着极为久远的古朴龟甲。

齐温从他身边经过之时,那老道伸手拦住了他,“小友,要不要给你卜上一卦。”

齐温朝他摆手,“不必了。”

老道见齐温要走连忙说道“不要钱。”

齐温一听停下脚步笑道“那就劳烦老丈为我卜上一卦。”

老道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用手指隔空轻点了齐温几下,“小友请坐。”他指了指桌前一张破旧长条凳。

齐温刚一坐下,老道士就上下扫视了他一番道“小友不是本地人罢。”

齐温点头说道“我是南越的。”

“不,你不是南越的。”老道用着那一只浑浊的独眼紧盯着齐温。

齐温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嘴唇抿了抿道“那老丈觉得我是哪里人?”

老道指了指天,摇了摇头是说道“不是。”

然后又指了指地,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齐温有些疑惑。

老道士怪笑一声道“小友可否告知一下生辰八字?”

齐温哪里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所以他摸了摸下巴道“老丈不是道士吗?”

“你算不出来吗?”

“小友莫非在说笑?”老道士说道“没有生辰八字我如何给你算,莫非你以为在下与你一般?”

这又是什么意思?齐温又有些疑惑。

“呵呵。”齐温轻笑两声道“这件事放一边,道长在我身上看出什么了?”

老道士站起身,将签筒和龟甲铜钱收入腰间一个挎包之内,然后将自己所坐的长条凳倒放在木桌之上,将其搬到身后的一间破旧房屋之内,然后走出来对着齐温说道。

“小友,在下刚才已经与你说了。”说罢他将房门关上,屋内又传出一道声音,“小友等会将板凳放到我屋门口即可。”

齐温此时坐在长条凳上有些心惊,刚才已经说了?

指天指地,皆说不是……

齐温联想到一个极为惊骇的可能性。

意思是在说,“我不是这天地间的人?!”

他看出我是穿越者了?!

不,怎么可能,这是个低武世界,不可能有这种玄幻的东西出现。

齐温站起身,将长条凳放到破屋门口,然后有些心神不宁的在街上走着。

这名老道士来历不明,且说出了一番这么惊骇的话来,导致齐温有些担心。

“他现在对我应该没有恶意……”

齐温就这么走走停停的在一直巷来回走了好几趟,一直到黄昏。

他刚踏出一直巷,迎面就席卷来了一阵冷气。

他定睛一看,是一个穿着藏青色短打劲装的年轻男子,腰间挎着两柄短刀,束着高马尾,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背着的一口看起来颇为名贵的大棺材,棺材上雕刻着云鹤青松的纹理,四周还编织着金丝线。

男子注意到了齐温的目光,斜瞥了他一眼,目光如恶龙,如蟒蛇,如毒蝎。

齐温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得一瞬间双目刺痛,他猛的闭上双眼,再一睁开,男子已经远去。

街上的行人都躲避着男子,有几个胆大的还指指点点,男子旁若无人的走在街上,不知要去往哪里。

深夜,男子走到一处破庙之外,一松手,将背上的大棺材放到了地上。

咚!棺材刚一与地面接触,瞬间惊起响声,大棺材重重的陷入地面之下,足有半寸之多。

男子双手扶着腰间的短刀,走入破庙之内,破庙内只有一个醉汉,若齐温在此定会认出来,这正是他今早遇到的那个。

“师兄……”男子对着醉汉说道“奉师父之命……”

“我来送你上路了。”

醉汉这时抬起头看着男子,脸色在庙内微弱的烛光照射之下,显得异常平静,“你还是来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呵呵……”男子轻笑两声,“师兄,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是师父放不下。”

“可不是……我放不下!”男子突然拔出腰间两柄短刀,一把斜指着地面,一把指着醉汉的眉心处“那柄剑,有能者居之,师兄,你现在丹田已废……”

“终生止步七品……”男子缓缓蹲下身注视着醉汉一字一顿道“师兄,你现在不过七品,守得住这柄剑吗?”

“真的是师父派你来的吗?”

醉汉此时站起身,平静的看着男子说道“碎雷啊,那把剑,不是你该拿的,也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醉汉说罢,从破烂的宽大衣袍之内,有些奇异的摸出了两柄与男子同样的青色短刀!

只是这两柄短刀有些生锈了,上面还沾着一些发黑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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