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忱起身开了房门领着何寒镜进了屋内,二人相对而坐何寒镜率先开口道“今日你那弟子似乎有所推脱,并不想和我们一起行事这是为何?”陈忱听完看向何寒镜,对坐之人年纪很轻,也和自己待过一段时日,发觉这小女娃娃说话心直口快,做事雷厉风行的,丝毫不懂得一点人情世故,马上就想好托词道“我已辞官并为身居高位,我之所言已经不能左右弟子的决断,他拒绝你实属…话还未说完就被何寒镜打断,随即起身就走,留下陈忱一脸懵的看着那被她出门拽开的房门吱吱作响,片刻之后陈忱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
李庆登基以来陈忱每日都提心吊胆,自己做事向来小心翼翼考虑周全,因而就对皇位一事的看法自然选了名正言顺的大皇子加以拥护,万万没料到这李庆夺了皇位,一登基就大刀阔斧的革除了自己这一脉的许多官员,四十年的根基就此土崩瓦解,生怕有一日就要了自己的项上人头,每日都在思索对策,最终把心一横辞官回乡,拿这富贵换自己能晚年安康罢了。
本以为李庆不会放他离去,谁知他一面圣告知此事,李庆还再三挽留自己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不可一日无辅,望请自己再多加费心,为这大武朝的千秋在多出点力,听到这话自己更是坚定了回乡的决断,在朝堂上再三恳求最终得以保一个周全。
俗话说当得到的时候有多爽,失去的时候就有多丧。不甘心!这是陈忱离开朝堂的第一种情绪,每日都在安慰自己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自己这一世已经足够了,但想来想去最后自己的安慰转而成了怨气,每日都郁郁寡欢。就在认命回乡的时候遇上了刚下山的何寒镜,两人一见面何寒镜就自报门户告知了道悬山的事,这让本就偃旗息鼓的陈忱用看到了希望,自此两人结伴同行来到了沧州,找到了自己在沧州做知州的弟子。
陈忱思绪万千之后听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身,最终还是起身向彦清源住处走去,此时的彦清源并未睡下,他在思考这何寒镜的用意,想着想着不禁的觉着可笑,要让自己领着沧州的百姓投降北朝,不在为武朝国民,在北朝不在有皇权乡民之分,只要效忠他们的主就能得一世的富贵,这是多么荒缪的想法,还让自己拿沧州做改革,她会来教化天下的百姓成为北朝的国民,如果有所阻力,那时整个沧州的百姓甚至整个天下的百姓都会群起而攻之。
房门被敲响,彦清源知道此时只会是自己的那位首辅老师来了,对于这师徒之名,彦清源可谓很是唾弃,那时的自己入朝为官需要有所依附,就此就拜在了陈忱的门下,本就是官场之道所有人都是如此,可谁知陈忱一步步的坐到了首辅之位,于是每年自己都会去府上拜会,但对于陈忱此人自己的感觉就是平庸,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个面面俱到万不可得罪任何人,每日居安思危只为坐稳自己所处之位,最后盲目辅佐大皇子导致自己的首辅之位丢失。而自己虽也受到他的照顾,可自己为官以来尽心竭力,一件件政绩才坐到了如今的知州。如若真照那道悬山所言行事,岂不是为了一世的富贵,背上了万事的骂名。
彦清源起身打开房门迎着陈忱,刚坐下陈忱就开口劝说彦清源,李庆登基,我等同气连枝,如若在不有所行动必被连根拔除,我已是垂暮之年,但我的后人我不能不为所考虑,再说这武朝四处匪患猖獗,朝堂之事我最明了,今日李庆可以杀兄杀父登帝,明日便有草莽揭竿而起。时事不等人呐,你要早日做决断。彦清源听闻并未回应,陈忱也不强迫于他马上做出决定,两人又聊了一些杂事就,彦清源就送陈忱回房休息了。这一夜彦清源注定无法入眠,只能听着窗外的雨声来消除自己的思绪。
路家庄内,路严并没有让李泰跟着住进路府,只是找了一家庄户给他住下,对此李泰并未多言,有些东西自己开口要的不如别人主动给的,看来自己在人家眼里的价值还够住一间农屋。李泰来到庄户家时只见一少年在收拾着猪食,李泰径直的走到少年旁边堆积成小土坡的草料上面坐下,少年从李泰进屋便一直看着他,看到他坐在自己旁边也没敢开口问他是何人,只是直盯盯的看着他。李泰看他这副模样就和他说了事情的原由,随即问了少年家里的情况。少年叫“路器”父母祖辈都在路家庄过活,每日除了耕种就是出去打草料拉给庄子上的马场。少年又补充道所有路家庄的庄户每日都要送的,李泰听后就问路器要吃的,路器给他拿了两个大饼,李泰一口一个吃完了就靠在刚刚坐着的草料上睡着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路器的父母白日里已经知道了李泰现在住在这里,因此进门时看到躺在草料上睡觉的李泰也没过问,夫妻俩很快就准备好了吃食,路器去把李泰喊了起来,一家四口加上李泰就围着一个石桌享用美食,说是美食不过也就是煮了一点野菜汤加上半筐干饼,和白日里吃的大饼一样干干硬硬还有一点发苦,野菜汤除了有一点点盐味之外只剩水了。一家四口一边吃一边观察李泰的反应,见李泰吃的津津有味,看向了手里的干饼和野菜汤,有一种感觉自己和他吃的不是一样东西的错觉。
夜里本就没有什么事可做的人们早早就睡下了,很快的庄子内漆黑一片,只有路府的门牙上两个大大的灯笼透着亮光,路严此时正在和自己的二弟路青志商议去洛都之事,堂兄猜测陈忱此行不一定能和彦清源谈成,如果谈不成那肯定是要把人打发走,正好让我把人接到庄子上来。路青志连忙提醒大哥要注意行事分寸,在来从河郡到沧州路途有半月之余,这一路的安危也要格外的慎重,路严也为此担忧就和路青志说了李泰的事,路青志听后连说大哥糊涂怎么就把人安排在了农户家里,这不就是个错事吗,还指望人家能护你周全 。路严也知道这事办的不周全,但在不周全他也不敢把人安排在自家住,路青志听后也不在多说,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便回房睡了。
第二日路严找到了李泰和他说了去沧州之事,李泰听闻后直接答应了下来,只是多了个要求,在出发前要路严给他头羊不能是小羊必须要大的,路严心里很奇怪但也没问。几日后当路器一家起床后发现院子里多了一头羊,在四下找寻李泰没见到人,路器飞奔的跑出家门到了庄上,看到远处大道上的车马,那领头坐在马上吃着自家干饼的人正是李泰,懵懂的少年就痴痴的看着远去的车队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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