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成长

我出来时,她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我张望着四处寻找,然,并没有什么成果。

很快,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理论上来讲,是天要黑了,也许她是累了,就回去躺着了。

我住的地方是一家家庭式的青年旅舍,有上下两层7个房间,每个房间里放着至少2张床,还是那种上下床,两个床位。老板就是按照床位去卖钱的那种,我刚刚躺着的沙发的地方在一楼,公共区间。当然,厕所也是公共的。

这就是青旅的模式。

为什么我会住青旅呢?那当然是因为便宜。而这家店又有男有女,所以对于单身狗的我来说,最好不过的事情。因为这里可以交友的。

试问,谁不想要一段美好的艳遇呢。

是的,天黑了。我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已经是下午6点左右,本来没有注意,现在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抗议,说她要饿死了,再不吃东西就死给你看了。

于是我就去厨房开始收拾我的食物。

因为是常驻,所以我准备了好多食物放在了冰箱里,自己做饭也会省很多钱,厨房的调味料老板娘说了可以随便用,嗯,,,挺好的不是嘛!我偶尔也会请老板娘吃饭的。

就在我做好饭准备开吃的时候,她下来了:“呦,你还会做饭呢!”

“咋地,你不会做饭?”我反问道。

“会做,只是感觉不如你做的香哎!”她直接凑了上来。

“咳咳,你想吃就直说,我正好煮多了饭,自己去厨房盛饭就好了,再拿双筷子。”我都没给她拒绝的额机会,因为我知道她也不会拒绝的。

果然,她真的来了。

“谢谢你的美味,很不错的手艺嘛!有没有考虑过去做厨师呀!”她悠哉的躺在沙发上说道。

“你这捧场的劲头,真不错,我很喜欢!”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复她,只是这时候可能距离比较远,她可能没听到。

“快来继续给我讲故事呀!”她的声音倒是可以准确的进到我的耳朵里,说明女孩子的音调普遍比男生高,容易传播的更远。

“好滴,等一下哈,刚才说到哪里了?”

“该说你朋友是怎么长大得了!”

“对,她是咋长大的。她的生长过程呢,可以说是很艰难的。”

也许用艰苦来形容似乎更合适,或者说是痛苦的。“当然,这些都是她妈妈后来告诉她的。她还不到一岁的时候,爸爸着急要男孩,妈妈就怀孕了,准确的说是刚出月子没多久,妈妈就怀上了。”

“刚出月子就被,,,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管女人死活吗?”她惊讶的说。这个我还是挺吃惊的,她居然知道有关月子的事情。

“那时候的男人,懂得尊重老婆感受的,其实不多。你会关心一个工具的感受吗?比如说你用螺丝钉拧螺丝,会担心螺丝刀疼不疼吗?”自然,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顾老婆死活的,只是在那个时代背景下,这样的人很多。甚至在现在的背景下,这样的男人依旧是不少的。

“用完了,我会把螺丝刀安稳的放在工具盒里。”

“应该的!”是呀,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而他的爸爸同样认为,老婆既然又怀上了,那么自然以后的奶水就是给儿子准备的,他坚信会生个男孩的。那么儿子的奶水自然就不能再给赔钱货吃了,即使老婆告诉他会涨奶,不舒服,他依旧觉得不合适。”

“这个男人,好霸道啊,连不是他身上的器官他都要管的。”她的语气中少了些不可思议,多了些怒气,而我的故事,似乎是在给她增加怒气值,不知道怒气值满了是不是要放大招了就。

“是吧,好多事情是你无法想象的,有句话咋说来着,最丑恶的不是怪物,而是人心。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会做出多么无下限的事情来。”比如说一句孩子还小,就能允许孩子把烧滚的水浇到张鞥而孩子不喜欢的人头上,把她的脸烫到终身破相。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的。”

“妈妈呢,可定是心疼她的,于是只能偷偷的喂孩子奶水,有一次被孩子奶奶发现了,被告诉了他爸爸,晚上就被打了两巴掌。”

“他怎么还打人呀?”她着急的抢话说。

“那个,听说过家暴吧,以前的警察是不管家暴的问题的,管不了。不管女的被打成什么样子,只要听说是夫妻,就不管的,任凭女的怎么哭喊都没用,只要不打死,就没事儿。而且那时候的社会也同意这个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的家事不能管。”我不止一次的听我妈妈说过,村里的谁谁谁,男人天天打,就是不离婚,然后临了的语气中还要夸一下这个男人,找了一个多么忠实的老婆,多么有本事,和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为啥天天挨打就是不离婚,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我很庆幸爸爸不是个会动粗的男人,才能有了我妈这个善良的老婆。

“我知道,电视里有演过。然后也有见到邻居家有家暴被警察带走的男人,在我们家都是我妈打我爸!”她后面一句的语气都高昂了一些。

“这就是哪个时代对于女性的教育,告诉他们不能反抗男性,不能离婚,结婚了就是一辈子,再苦再难也要生活下去。再加上一些人的心理问题,总觉的我爱我男人,我男人明天就会改的,就不打人了,要给他时间,给他机会去改正,”

“然后第二天继续被打,他自己又继续这么洗脑自己对吧!”她又抢答了。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叫,自我cpu。”

“那叫pua,你名字都记错,还能跟得上时代嘛,大叔。”

“你才大叔呢,你全家都大叔。”

“老梗都用上了,还说你不是大叔嘛,大叔!”

我无语之,,,这小屁孩脑回路转的这么快的嘛,,,这梗,确实老了点,也就老了五六年嘛,,有那么老?

“反正啊,现在就是只要有家暴的行为,女性可以正当防卫,可以选择报警,法院会支持判定离婚,而且会给女方增加责任处罚的。”她给我科普起来了。

“所以说嘛,你生在了最好的时代!”

“我开始理解你说的这句话了。”

“嗯哼,好事情!”

“接着说,她的故事。”

“后面呢,妈妈就十分小心的偷偷喂她奶水,但是由于那时候营养跟不上,妈妈的奶水并不是很充足,所以妈妈的身体消瘦的很,直到孩子四个月的时候,爸爸托人去查了b超,直到了大概率是个男孩的时候,爸爸才高兴的给妈妈买起了鱼汤啊,肉呀,蛋呀啥的,补充营养。”

“所以,那时候的她能吃上一口奶水,还得是托了她弟弟的福气?”她反应很及时,说明她已经进入了我的故事中。

“是的呀,你说的很好,就上次托了弟弟的福,她才能吃上一口营养充足的奶水,才有可能在每天小麦糊糊里成功的活下来。”

“小麦糊糊是啥啊?”

“额,,,,就是,,类似于大米粥的东西。用小麦小米等混在一起做的大米粥。”

“奥,没吃过,好吃吗?”

“那时候,能吃就不错了,好不好吃无所谓的。没人会在乎的。”其实,根本没有好不好吃这个概念,那时候的一些人,有的活着就要感谢自己命大,碰到好时代了!“自然,这些肯定不是你们这些喝着天价奶粉长大的孩子能理解的感觉。”

“你呢?”她反问道。

“我和朋友差不多大,差不多的农村,吃的喝的没有本质差别。”

“但是你是男生呀!”她竟然开始利用起了我的故事。

“嗯哼,所以,可能我也不能全然理解我朋友,或者感同身受于她。”确实,我们还是很大的区别,就像我一直在说的那些区别,所以也确实是不能。

“你继续说。”她也许想着看我出丑吧,也许只是我自己想多了。

“也就是说呢,她比他弟弟只大了一岁不到的样子,等到她弟弟出生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奶水吃了,因为都得喂弟弟,每日都要靠着糊糊活下来。”

“可是,妈妈有两个乳房呀。”可能她的想法是,妈妈有两个乳房,可以一边喂一个孩子。

“可是,她只有一个爸爸呀。你以为她可以两个乳房奶两个孩子,但不是的,都要喂弟弟。”很无奈的是,妈妈身形瘦小,奶两个孩子,似乎不也是她能胜任的。“记住,即使她妈妈再无奈,也没得选。”

她沉默了。

“说起来神奇,也许她小时候知道这个世上只能靠自己活下去,很少会哭闹,也很少生病,妈妈说多亏了她不哭闹,省心省事,默默的努力长大,她才有心力和时间照顾弟弟,才有可能在弟弟优渥的伙食里偷下一部分来喂养她长大。而且在弟弟出生后没多久,她就可以站起来了,只是一直不会说话。”

“你用了偷这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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