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关门弟子

擂台中央,一少女持剑而立!那少女亭亭玉立,看起来十七八岁年纪,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如仙如画。再细瞧去,只见她一双妙目,顾盼生情。鼻梁秀挺,温润如玉。红唇皓齿,摄人心魂。一张雪白无暇的脸,美艳不可方物!其五官,身姿,挑不出一丝瑕疵,浑如天女下凡,真是世间少有。有道是此物只应天上有,偏偏为我下凡尘。用倾国倾城,天香国色来修饰她 ,都略显粗俗!只是她一张粉脸却是冷若冰霜,给人一种冷艳不可靠近的感觉。

这少女不是旁人,正是七星派掌门张琦英的独女,姓张名敏。擂台正前方十丈开外,坐着一位满面红光的老者。那老者睛若寒星,印堂发亮,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便是内家高手。他身材略显清瘦,虽是坐着,也可瞧出其个头很高。此人正是七星派掌门张琦英!

老者左右两侧各站立三人。是其六位关门弟子。从左至右,最左边的年逾四旬,双目炯然,鼻若悬胆,两撇胡须呈倒八字形状,乃是张琦英的大弟子任长河。

紧挨着任长河的,看起来三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灰褐色长袍,宽衣大袖,身材略嫌矮小,偏偏又长的奇胖,乃是张琦英的二弟子洪四海。

洪四海身旁之人,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三十岁左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虽谈不上英俊,也说不上丑,乃是张琦英的三弟子方志平。

再看张琦英右旁三人,紧挨着张琦英那位,二十四五岁年纪,虽模样清俊。但一身花里胡哨,流里流气的装扮,却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乃是张琦英的四弟子孟浪。

挨着孟浪之人,剑眉星目,一脸英气逼人,也是二十四五岁年纪。只见他束发的簪子是绿翡翠制成,成色俱佳。他身穿银色长衫,金丝着边。腰间悬的玉佩,晶莹剔透。一身衣着集齐绫、罗、绸、缎等各种名贵材料,极尽奢华。在骄阳的照耀下,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贵气逼人。此人是张琦英的五弟子江世玉。他家中世代经商,颇有些家底儿,是张琦英六位弟子中,唯一一个有家世的弟子。其余弟子皆是张琦英收养的孤儿。

最后一位站着的是张琦英的六弟子司徒方,年仅二十二岁,是其最年轻的一位关门弟子。

擂台四周足有两百来号人,皆是七星派弟子。张琦英召集所有弟子聚集在此,有要事宣布。

只听张琦英道:“我已近十年没有收徒,今日摆下擂台,能在小女手中过上十招的,我便收他为关门弟子,传授本门绝技‘七星剑法’。”

此消息,几天前就已在本门悄悄传开,众人倒也不感到意外。只是今日掌门人亲口说出来,仍是让众弟子激动不已。这可是十年不遇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张琦英声音刚落,便见一名弟子跃至台上,他倒转剑柄,抱拳行礼,说道:“小人吴江,领教小姐高招,请小姐手下留情。”

张敏左手三指紧握,只留出中指无名指,左手抬起与眉齐,右手持剑在空中划圆,又垂剑于右膝之后。这是江湖中比武决斗前的女子剑礼。张敏还了礼,冷冷说道:“不必多说,刀剑无眼,请亮剑吧!”

张敏向来孤傲,且剑法高超。论剑法,除了父亲和几位师兄,她一向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且下手不知轻重,经常将陪练的门中弟子弄伤。上个月便有个倒霉蛋断了两根手指。是以本门弟子,都对她敬而远之。俗话说得好,惹不起,躲得起!

吴江知道张敏的剑法远胜自己,只求能勉强过得十招,成为本派第七位关门弟子。他知道自己伤不了张敏,出剑更不留手,“咻”的一声,剑光一闪,直向其面门刺去。

张敏眉头一皱,心想:你让本小姐留情,自己反而一出手就是杀招!

张敏眼疾手快,她并不躲闪,长剑在手中倒转,接着一个横扫,吴江手中的剑便已断为两截。吴江大惊,只觉脖颈处一阵冰凉,张敏的利刃已抵住了他的脖颈。

原来吴江手中所使的是木剑,而张敏手中使的却是锋利无比的宝剑。七星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防止误伤小姐,与小姐练剑,弟子们用的皆是木剑,今日擂台之上也不例外。

江湖规矩,手中兵器折断,便是输了。吴江挠了挠头,说道:“多谢小姐剑下留情。”

语毕!吴江转身下台。

接着,又接连五人上台,却无一人能在张敏手中走得一招半式。

张琦英看的一脸失望,连连摇头。

众位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台。

张敏环视台下众人,说道:“还有哪位上来领教!”

声音甫落,一年轻男子手持木剑跃至擂台之上。那男子龙眉凤眼,身高七尺,稍显瘦削,面目虽不出众,一双眼睛却是坚毅有神!

那男子一拱手,说道:“花少阳,来领教小姐高招!”

张敏瞥眼看了看花少阳,冷哼一声,说道:“你的伤好了吗?”

花少阳心中一暖,说道:“谢小姐关心,我已无大碍。”

张敏本是随口一问,倒不是真的关心他。

张敏抿嘴一笑,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

花少阳道:“少阳不敢无礼,小姐先请!”

张敏更不打话,轻喝一声:“看剑!”便挺剑刺向花少阳胸口。

花少阳见她一剑刺来,侧身闪过。张敏一刺不中,未等招式用老,半途改刺为削。花少阳似乎预料到她的意图,当即俯身躲过。张敏趁势转了一圈,又挥剑斜劈。花少阳避无可避,急忙向后跳出战圈。

张敏喝道:“看你往哪躲?”说着又一剑刺了过去,花少阳不与之交锋,一个正空翻,翻到了张敏身后。张敏转身横扫。花少阳身子后仰,又躲了过去。反复几次如此,张敏始终伤不得花少阳。

张敏突然收剑,说道:“你这不是比剑,是逃命。”

擂台下众人听了,一哄而笑。

花少阳道:“掌门没说不让躲啊。现在已经过了五招了,还有五招。”

“你!”张敏有些生气,她欲言又止,接着“吁”了囗气,说道:“好,我看你能躲几招!”

说着,她剑锋一指,向花少阳面门刺来。花少阳欲故技重施。不想她剑锋一转,砍向花少阳手中木剑。木剑一断,便是输了。花少阳大惊,急忙收剑于身后。张敏长剑一抖,向下划个半圆,又自下上挑。花少阳顺势左转,轻松躲开。

平时练剑,花少阳总在她手里过不得三招,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张敏已然气极,长剑一抖,挽出三朵剑花。笼罩花少阳周身要害。

这是“七星剑法”中的一招“众星拱月”,其招式凶险,三朵剑花之后,紧跟一十五剑,一刺二劈三砍四挑五扫!剑剑环扣,招招制敌,只有遇到劲敌才用的上它。

张琦英见张敏用了杀招,当即喝道:“敏儿不可!”

话刚说出口,却见花少阳脚下游走,东一歪西一斜,轻松躲过张敏一十五剑杀招。

“停!”张琦英叫停二人。

张敏不敢违逆,倒转剑柄,收剑于背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张琦英。

花少阳喃喃道:“难道十招已过?”

“胡说,”张敏道:“我才出到第八招。”

张琦英站起身,走将过来,说道:“不必再比了。”

张琦英转眼看向花少阳,问道:“你怎么会‘北斗七星步法’?”

花少阳拜倒在地,说道:“前些日子我无意间看到二师兄练习步法,便随便学了几下……”

“胡说,”张敏打断道:“未经爹爹同意便私自练习,你这那是学,明明是偷师!”

花少阳心中一禀,随即拜倒在地,说道:“弟子胡乱走了几步,决计无意偷学,请掌门明断!”

张琦英一摆手,说道:“少阳是本门中人,谈不上什么偷师。‘北斗七星步法’是本派开山祖师七星散人所创,又经历代掌门千锤百炼,可说是博大精深!非天资聪慧是领悟不到其中奥妙的。你胡乱学了几下,就能躲过敏儿的杀招‘众星拱月’。可见你的悟性还是不错的。”

花少阳心中惴惴不安,听掌门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嘴里却道:“掌门缪赞,少阳愧不敢当!”

“也罢,”张琦英说道:“今日我就破例,收你为第七名关门弟子,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学习本门绝技了!”

花少阳一听,一头磕了下去,说道:“谢掌门!不,谢师父!”

张琦英点了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

台下众人都替花少阳开心,一起欢呼起来。

花少阳扭头看向台下众人,心中欢喜,这些年来的辛苦煎熬,总算没有白费。

“聚星堂”内,花少阳在六位师兄的面前向张琦英行了拜师礼。张琦英喝了拜师茶,缓缓站起身来,向花少阳道:“少阳,你跟我来。”

花少阳跟随张琦英去到了里屋。张琦英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少阳啊,你在本门待了有五年了吧?”

花少阳道:“回师父,八年了。”

张琦英“哦”了一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为师记得你来的时候才刚满十二岁。”

花少阳点头说道:“是的,师父。”

张琦英“嗯”了一声,说道:“你半道而来,带艺投师,又说不清自己的出身来历,平时又少言寡语,是以常常受他人排挤,这些年在本门中没少受委屈吧?”

花少阳眼圈一红,泪珠在眼中打转,说道:“谢师父关心,没有的事。”

张琦英道:“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关门弟子,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总可以说实话了吧。”

花少阳神情一禀,却不搭话。

张琦英看他神情,显然是有戒备之心,当即说道:“其实你不说,为师也已打探清楚。你是南宫派掌门花中岳的后人。”

花少阳一听,心里一颤,当即拜倒:“少阳不敢欺瞒师父,只因东方叶陷害我爹,篡取掌门之位。两位师叔救我出去,沦落江湖,后来因误信奸人,以致两位师叔惨遭毒手。少阳不得已,只能隐瞒身世。”

张琦英点了点头,说道:“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怪不得你。”

花少阳接着说道:“师叔临终前说七星派作风正派,是八大门派中的佼佼者。师父更是逞强除恶的侠义之辈,所以师叔让我想尽一切办法进入七星派,学了本事,为我爹报仇!”

张琦英听了,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可急于一时!”

花少阳道:“少阳谨记师父教诲!”

张琦英道:“起来吧,去叫你六位师兄过来,为师有要事要说。”

花少阳转身而去,叫了六位师兄过来。

张琦英望着七人,说道:“我们大敌当前,今天起我们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格外谨慎。”

七人一听,不明所以,任长河问道:“师父说的可是九宫真人?”

张琦英点点头,见众人神情疑惑,当即说道:“此事只有长河知晓,你们六个年纪太轻,自然不知晓此事。”

张琦英顿了顿,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八大门派的掌门人在昆仑山论剑。这八大门派,除了本派,还有九宫山九宫派、天山派、四川剑门、神农山神农派、洛阳龙门、成都雪山派、南宫山南宫派。原本只是论剑,也无可厚非。但当年发生一些误会,为师失手打伤了九宫真人的师弟真阳子。原本他只是轻伤,岂料几日后他伤情不见好转,日渐式微,后来竟然不治身亡。”

洪四海眉头一皱,问道:“怎会如此?”

张琦英并未回答,接着说道:“后来,九宫真人寻上门来,他性格乖张,行事狠辣。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当时你们两位师叔在世。九宫真人没有得到便宜,只能悻悻而去。回到九宫山他才发现他的师弟九阳子的死是药石所致。只因郎中不明就里,开错了药方。九宫真人寻郎中不着,便迁怒于我,又带领九宫派高手前来寻仇。这一战,你们两位师叔重伤不治,九宫派更损失数位好手,九宫真人也身受重伤,以致二十年没有出山。”

“原来如此,”洪四海道:“师父说我们大敌当前,难道是九宫真人又重出江湖?”

张琦英神情凝重,“嗯”了一声,说道:“最近江湖中又传出九宫真人的手段,他的‘碎心掌’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当年你们的两位师叔项鼎文,薛九剑皆是百年不遇的习武奇才,二人联手尚与九宫真人平分秋色。如今你们两位师叔已不在人世,只有‘七星剑阵’方能克制九宫真人!”

“我明白了,”孟浪说道:“师父收第七位关门弟子,就是要我们组成‘七星剑阵’,对付九宫真人?”

“不错,”张琦英道:“九宫真人最是记仇,向来瑕疵必报,他迟早会找上门来寻仇。而‘七星剑阵’非七人不成阵,七人心意相通,便能所向披靡!”

张琦英看向花少阳,接着说道:“眼下之计,你要抓紧练习‘七星剑法’。”

花少阳大喜,拱手道:“是,师父。”

张琦英道:“‘七星剑法’为本门不传绝技,非关门弟子不得修炼。‘七星剑法’有七招,即‘雨零星散’、‘众星拱月’、‘物换星移’、‘福星高照’、‘月落星沉’、‘星罗棋布’、‘七星连珠’。每招又分七式,每式有七种变化。其中奥妙非朝夕间所能领悟,你要好好向你六位师兄讨教。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是,师父。”花少阳道。

张琦英道:“时间紧迫,你抽空练习‘七星剑法’,现在为师将‘七星剑阵’说于你们听。”

七人神情一禀,洗耳垂听。

张琦英道:“‘七星剑阵’,首先七人都要学会‘七星剑法’。七人按北斗七星方位布阵,互相接应,攻守兼备。只要七人心意相通,灵活运用走位,无论敌人有多少高手,皆可视为等闲!”

张琦英看向任长河,说道:“长河,你为天枢星,站天枢方位。”

任长河说道:“是,师父。”

张琦英接着说道:“四海为天玑星,志平为天璇星,孟浪为天权星,世玉为玉衡星,司徒方为开阳星,少阳不懂‘七星剑法’,为七星之末摇光星。”

张琦英语毕!七人已按七星方位站定。

张琦英道:“很好,你们虽各行其位,但可视敌人强弱多寡转换方位。”

张琦英扫视七人,接着说道:“现在我们以指作剑,我来破你们的剑阵。”

语毕!张琦英以中、食两指作剑攻入剑阵。只是左指右点,一合内便破了剑阵。又反复几次,皆从七星方位最为薄弱的花少阳身上破之。到第四次,张琦英又想从花少阳方位破解阵法,司徒方却与花少阳转换了阵形。张琦英紧追花少阳,江世玉与孟浪互相转换方位,加之任长河,洪四海,方志平的攻击,张琦英应接不暇,已然没那么容易破阵!到了第五十回合,张琦英灵机一动,脚下走起七星步法,先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又出其不意的攻击天权星的孟浪。孟浪经验不足,被张琦英打开一个豁口,剑阵立破!

张琦英微微一笑,说道:“很好,你们七人觉悟很高。我只说了一遍,你们便已心领神会,假以时日,定然不可限量!”

七人相视一笑,很是高兴。张琦英道:“你们要勤学苦练,少阳对七星剑法一窍不通,你们六个作为师兄,要好好教他。”

“是,师父。”任长河等六人齐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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