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后,整个京城传遍了江家的惨事,虽然感到惊讶但是并没有太多人把这件事当回事,京城的变化风云莫测,能在京城生活下去的人莫不都是心狠之人,即使有人唏嘘江家的惨,但更多的是背后其他家族的争抢与蚕食江家这一块大饼,毕竟作为曾经的一流世家,谁能把握好这次机会谁就能在皇城立下牢固的基业。而江然自然是被安家收留着,但是他并未被当成座上宾,相反的是,他被安排成安家的一个下人,并非是安家不念故情,而是江家如此有实力的大家竟会在除夕夜被一夜灭门,自己作为大理寺少卿不仅没有发现什么痕迹,说明对方的实力远在江家和他安家之上,他如果把江然暴露在人群面前,到时怕不是江然,就连他安家想必也会受牵连。只是江然......眼下也只能希望他慢慢接受了吧。
柴房内一片死气,飞雪堆积了很厚很厚一层在窗沿上隔绝了屋内屋外,江然正抱膝坐在柴堆上眼神空洞的目视着窗外,旁边还放着一盘已经凉掉的饭菜,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但他的复仇之路是停不下来的。只是现在的他又能做些什么什么呢,一个八岁的“读书人‘‘罢了。眼下也只能寄托在安家,突然之间,他开始讨厌起读书人这个身份,倘若他有安伯伯一般的实力,不,哪怕一半的实力,他就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逃走,就算战死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也没有用吧,如今也只能去求安伯伯帮自己了。
安家大殿内,安阳正在闭目苦思,如今江家已经塌了,自己怎样才能保留江家的基业。
”安伯伯’‘
见有人出声,安阳睁开眼睛。“小然,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要跟您学武,为我父亲报仇。’‘
“不行,你江家就只剩你一根独苗,你要是有事江兄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复仇一事你自不需理会,无论是作为大理寺少卿还是江兄的兄弟,我自会去解决这件事,你现在只需好好活着,等我把这件事解决你就去投学入仕,在朝中担任职位然后振兴你江家。’‘
”安伯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是灭族之仇。如若我不亲手为我父亲为我江家的众人报仇,他们又怎会在九泉之下安息,我又怎么可能忘掉此事去求官入仕。’‘
几句下来安阳发下自己居然说不过这小子,看着殿中坚挺的江然,他忽然想起来这是江家的人,是那个老固执的亲生儿子,流着和那个人一样的血,再看向江然的时候突然发现发现这小子的眉宇之间与江兄的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错愕了,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江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不得不说,他有些动摇,思索再三,他决定至少要把江然抚养至成年。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便不阻止你,只是我有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便教你习武。’‘安阳缓缓道。
”安伯伯说便是,我自不会反驳。’‘
“好,我教你习武可以,但是你必须给暖儿当护卫十年,这十年中你不得离开安家。’‘
”区区十年而已,又怎能与杀父之仇相比,我江然在此发誓十年之内绝不离开江家。''
“既然如此,明日正午便来后院找我,我传授你最基础的东西,还有你记住从此别人问起你的名字,你就回答你是安然,是安家捡回来的孤儿。江家已经在外面消失了。’‘
”.......''
第二天正午很快到来,安家后院中,江然此刻正独立在梅花桩上,可是雪又下了起来,而江然一动不动如同与木桩合二为一,木桩下方安阳正坐着喝茶,突然他站了起来,朝着江然站着的木桩猛地一脚,木桩来回晃动,江然也努力保持平衡,可是没过太长时间江然便从木桩上摔下,连同身上的细雪,一起飘落在地上的雪上。
“上去重站,看你站的那么热,把上衣也退了。’‘
江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上衣脱掉系在腰间,赤裸着上身又爬了上去继续站。老天也不怜悯江然,雪下的愈来愈大,不多时江然身上又积起一层新雪,江然浑身发抖却始终没有从梅花桩上摔下。就这样一直站到雪都停了,而江然也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雪人“。就在江然以为不会更糟了时,安阳又站了起来,像上次一样朝着江然站着的木桩踢上一脚。此时江然的身体已然冻僵,再无一点反抗之力,径直的朝下面落去。由于身体冻僵,他没能及时伸出双臂来缓解,只听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江然重重的摔在地上。
”爬上去,再来。’‘
留下这几个字,安阳便又坐下去喝茶了。江然不明白为什么,认为是安阳在考验他的决心,便一句话也没说爬起来继续站桩去了。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江然已经不知摔了多少次,整个身体都遍布伤痕。
“今天就到这里吧,去泡个热水澡,明天继续。’‘说完话安阳便离开了。江然也没有说什么,吃了饭洗了澡便朝着安暖的房间走去。自从他当起安暖护卫的那一天起,他便和安暖住在隔壁。每天睡前都要先检查一遍有没有隐患,当安暖看到江然来检查时便迎了上去,自小他便对这个大自己两岁的”哥哥’‘很有好感,只是他的哥哥好像并不喜欢跟她在一起,但是六岁的小孩子又怎么懂得自己抢了“哥哥’‘的风头,还是一个死要面子的”哥哥’‘。不过自从江家被灭门后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哥哥变了,变得不再在意其他的东西,只对着一个她不知道的东西前进。不过她并不是很介意,因为从那以后听他的“哥哥”好像对她关爱有加。她很喜欢这份关心。一个六岁的女孩连莫名的关心都不知道是从何起的,又怎会知道自己爱不爱呢。安暖迎上之后发现今天的及那个人与往日不同,他的嘴角处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痛不痛?’‘安暖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路上滑摔了一跤。’‘看来安伯伯找的拿来练武的地方很隐蔽,不仅自己练了一天没人来,连安家自己人都不知道。也好也好,这样自己也不用被打扰。安暖也不管江然说的什么,拉着他便坐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伤药给他抹。安暖的指尖轻轻抚摸在江然的脸上,一脸心疼的看着江然,有时候她的指尖会轻轻蹭到江然的鼻尖,那种剐蹭感像是有根羽毛似触非触的感觉,有点痒痒的但又很舒服的感觉。江然也没动,自从江家被灭门后他就不没有那种想甩开安暖的感觉了,相反的是他甚至想要多留在安暖身边一会,大概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吧。或许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虽说安伯伯也在帮助他,但是毕竟安伯伯是长辈,并不是他朝夕相处的亲人。
人吗,总要有个念想,如果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那就是连世界都抛弃他,就像蜡烛一样,只有烛体没有烛芯,任你再怎么热情也不会燃烧的,而那一缕念想就正是烛芯头上的火苗,无论火光多微弱,只要火苗还在,总能照亮周围,人也就有了能照亮路向前走的方法了,仿佛手里抓住的是百分百的胜券。
李煜诗过: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