燮州，地处平原，地势平缓，因为处于两国交界地带，自古多战事，故而防御工事发达。
楚晰和秦淳风看着面前的地形图，良久的沉默。
“二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往燮州派兵了，粮草不日也会到达燮州。”
秦淳风望着眼前人，“小晰，战场不是儿戏。我还是想劝你，，，”秦淳风顿住。
“劝我什么。”楚晰抬起头，直愣愣的盯着他，“二哥”
“劝你好好和久老先生道个别。”，
秦淳风叹了口气，小晰不是寻常女子，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自是不能强求她。
“现在我就去找久老先生。二哥，仔细分析一下地形，我总觉得拓跋要攻，不仅仅只从燮州。”
楚晰告退，着人去备礼，准备去拜访久老先生。
秦淳风目送楚晰离开，转而低头研究起地形图来。
小晰说的提醒自己了，中原和拓跋的交接处，中原领土只有燮州一处，以往和拓跋的战争，都在燮州及其附近交战，加上燮州地区平原，实在是两军交战的绝佳场所。
中原和拓跋，领土广阔，但是两者领土接壤的地方只有中原的燮州和拓跋的巴图。这两个地方都属于地势平坦的平原，人口较多。
而中原和拓跋之间的过渡地带，则是山地较多，地形崎岖，人烟稀少。一般兵家都忽略这些地方。
不过，秦淳风眸色一深，小晰的提醒很对，拓跋新任的可汗胡尔达克虽年轻，但确实不加掩饰的不按常理出牌，不能排除他借地势之变，趁机直捣中原，到时候，可难办了。
小晰聪明，但是小晰能想到的，胡尔达克未必想不到。
或许，自己的想法太闭塞，军队从山中偷袭，也未尝不可。
另一边，楚晰又来到了久老先生的书院。
一样的，久老先生刚刚买酒回来，看见楚晰，和蔼地笑着：丫头，又来了。
楚晰见了礼，和久老先生一起走进书院。
“你这丫头，怎么又往我这跑？可是要说亲了？”
久老先生带着笑意的话语，却说着楚晰鼻子一酸。
楚晰“噗通”跪在地上，“楚晰不孝，有愧父亲。”
“怎么了，行这大礼。”，久老先生赶忙上前拉楚晰，却被楚晰打断。
“楚晰想去战场。”
“什么？！胡闹！”
久老先生又惊又气，“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楚晰知道。”
“送命的活计，你也敢干！你来人间一趟，多不容易！你怎么不知珍惜，白白送命。”久老先生怒挥衣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楚晰，“你，你，你，胡闹！”
久老先生气的气息不稳，吓得楚晰赶忙上前搀扶。
“别扶我，你若去战场，就是不认我这个父亲。”
久老先生甩开楚晰，“你竟然如此不珍惜自己的造化。”
“父亲，不，先生，什么是造化呢？楚晰不懂，先生之前就说，为何现在人总活不明白，楚晰化为人形，只想弄清楚，怎么才算活的明白。”
看着久老先生情绪有所缓和，楚晰忙扶着久老先生坐在椅子上，给先生倒茶。
“先生，楚晰没求过大富大贵，声名远扬，楚晰只求活出自己的价值。”
“而人的价值，并不在于活了多久，而在于怎么活着。”
“若楚晰在后方，等待前方将士保护，楚晰得先生和威远侯府垂怜，自是可以平安，不论战争怎么样，楚晰都能打捞自己性命。”
“可是先生，若楚晰只求性命无恙，那楚晰来世间走一遭是为了什么呢？”
“楚晰是草，也化为一女子，现在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女子被要求在家宅中 ，守一方天地。楚晰造化好，有了寻常女子没有的自由，怎么能仅仅为了苟且偷安，就把自己拘在宅子里呢。”
“先生，师傅，父亲。”，楚晰跪下，“晰儿不清楚您的前尘往事，但是晰儿相信，您一定能理解晰儿，大富大贵，盛名在外，都不是先生求的，也不是晰儿求的。”
“先生求的是不废多年之苦学，晰儿没有先生的本事，晰儿只求，尽其力，不悔此生。无论结果，晰儿只要做了，晰儿才不会后悔。”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而下，楚晰跪着往后退了几步，向久老先生磕了三个响头。
“罢了，随你，你不后悔，我也不会反对。”
久老先生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晰，眼前的少女和年轻时候自己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这么多年，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之时，自己总在后悔年少时的浮躁和自大。
直至今日，看着晰儿，才想明白，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恐怕自己也会和当初一样的选择。选择错了就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可若是连选择都没做，恐怕这才是人生遗憾事吧。
“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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