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晰静静思考现在自己的处境。
看样子，胡尔达克暂时不想要自己的命，自己身上还是有所图谋的。
不过到底图什么呢，楚晰思来想去，没个准答案，最大的可能是让自己解毒。自己来到这里，想必军营中就有拓跋探子，肯定还不止一个，自己制药的事情，胡尔达克自然心中清楚。
胡尔达克这人，是个全才。他身上有拓跋人本就骁勇善战的天赋，还有与生俱来的政治才能。
之前楚晰心里隐隐有推测，在京都时听到的胡尔达克的传言到底还是收敛了，应当是圣上为了民心稳固，刻意把消息压下了。
但尽管宫里压了，胡尔达克的有勇有谋还是传到了中原，并且就在这种尽力压制的前提下，胡尔达克依然是中原人不得不承认的有为君主。
刚刚和胡尔达克接触，看得出来这人应当是个直爽洒脱的性子，所以今天自己的胡搅蛮缠才让他甩手离去。
不过，也装不了多久了，楚晰心中一沉。毕竟自己不了解这位君主的耐心是多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要早做打算。
尽管确认二哥会尽量救自己，但是总要屈服于现实的条件不是吗。中原和拓跋的差距太大，加上自己人微言轻，就算自己拖延时间，也不会等到中原解救自己的消息。
楚晰想了很多。还好，自己给呼和鲁配的药并不伤及无辜百姓，就单单这一条，自己在拓跋面前就罪不至死。算算时间，大概明天呼和鲁的药效就退了，胡尔达克应该还会来找自己。
第二天，一缕阳光从逼仄的狭小墙洞中照进来，地牢中有了些许光亮，楚晰也在这光亮中醒了过来。
不清醒地坐在桌子旁，一手撑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之际，地牢的门开了。楚晰睁开眼睛，头转向门口来人。
“楚先生，想明白了吗。”
胡尔达克向楚晰走过来，不露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看起来窘迫但是眼神很亮的女子，纵然这女人对拓跋犯下了罪孽，但是胡尔达克不得不承认，这女子有些小聪明。
“可汗睿智，楚晰就不绕弯子了。楚晰对于拓跋，并没有不可饶恕的罪过。”
楚晰躬身行礼，“我不知过了几日，但是估计下时间，呼和鲁的药效早就过了。”楚晰顿了顿，“所以，楚晰罪不至死。”
楚晰起身，目光灼灼望向胡尔达克。
“今天居然这么乖顺，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可汗要什么。”
突如其来的顺从和配合，这让胡尔达克是有些许吃惊在的，不过他怎么说也见过了不少大场面，一些不该有的情绪自然不会表露。
“既然先生是个爽快人，那我直接问了。呼和鲁的百姓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是会出现一两日的身体不适，时间一过就没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好，我再问，偷袭呼和鲁的阴损招儿，是谁想出来的。”
“这个，确实是我。”楚晰也不恼，继续保持着自己平缓的语调。“也可以理解，各自为主。拓跋实力强，如若不用些计策，中原直接取胜还是困难的。”
胡尔达克心里有些诧异这个中原女子的坦诚，当然他也直接问了，“今天你怎么不装了。”
这问题问的楚晰额头青筋直跳，这个外人听起来闻风丧胆的铁血可汗，怎么问的问题直率的有些愚蠢了，真叫人不知道如何回答，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身上带有的中原人的委婉和迂回吗。
“可汗慧眼如炬，不敢在可汗面前造次。”
这下胡尔达克忍不住了，不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不敢造次，把呼和鲁整个城都害惨了，吓得自己赶忙赶到呼和鲁，军医怎么查都查不出病症。要不是有探子在中原军营，自己一定会为了让中原交出解药而退兵。
这女子做的恶毒事情罄竹难书，居然还能在这里，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是个弱女子。
好不容易想明白主动说些有用的，又云淡风轻地说自己不敢造次。主要是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如果不是看见昨天她哭的带些泼妇骂街的架势，自己今天说不定真信了。
“楚晰，你确实不一般。你很聪明，不能说你有多大的智慧，只是你的一些小聪明，一些别人想不到的门道，你用起来轻车熟路。”
“这样，你倒能占不少便宜。”
好吧，楚晰心里承认胡尔达克的评价是中肯的，一针见血的。见面第二次，能把自己的琢磨的八九不离十。这时，楚晰才真切的感受到 ，拓跋的强盛和壮大，或许不是传闻而已。
“可汗可以直接说想让楚晰做什么。”
“一开始留着你，是想问你要解药。现在留着你，是想招降你。”
胡尔达克招招手，就有小兵送来饭菜。
“楚先生，吃饱喝足，去你的新营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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