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尔达克两天没有来找楚晰，不过他让人给楚晰带了话：先生，好好想想中原的事情，想明白了，来营帐找我。
楚晰也乐的自在，让人找了几本书，自己在营帐内学起拓跋文来。
比不得中原文字博大精深，拓跋文字更求简单，表达的意思也更单一一些。不过自己估计要呆在拓跋不短时间，学学拓跋文，总没有坏处。
胡尔达克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楚晰低头练字。少女比来的时候清瘦了不少，不过一双眼睛依旧闪着光。
按照拓跋的审美，楚晰算不上顶顶出挑的，只是一双眼睛太亮太亮，似有浩瀚星海，带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好。
眼前的女子听见门口的声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放下笔，缓缓走过来躬身行礼。
“你行的可是中原的礼节。”
“是，我自小长在中原，这些习惯改不了。”不紧不慢也不卑不亢。
胡尔达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上前一步，虚扶一把，走到圆桌旁，给楚晰倒上茶水。
“我没有一定要你来学习拓跋礼仪。中原和拓跋传承千年，说是礼节，不仅仅是礼节，这些不是能改的。”
闻言，楚晰惊讶的抬起头，不过很快又收敛了表情：“可汗睿智。”
“我不睿智。”胡尔达克望着楚晰 ，“可愿给我个机会，我俩谈谈，我想，你会愿意帮我的。”
京都
秦夫人和秦淳卿听着吉安禀报着吉祥速达的情况。
“小姐临走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铺子逐渐有起色，本钱已经回来了，现在寄信的越来越多，慢慢有人开始寄包裹，铺子的营收也越来越可观。”
“大小姐铺子只交了一个月的租金，现在也快到期了，奴才是想来问问，这铺子要不要继续租下去。”
秦夫人翻看着账本，对这营收还算满意：“吉安，这物流，最远到哪里了？”
“回夫人的话，最远到燮州。”
“燮州？”秦夫人抬眼，“可是二公子和大小姐在的燮州？”
“是，不过就几单，多是京都家眷为在燮州的士兵送的御寒衣物之类的。”
“下去吧，按照晰儿安排的来，那铺子需要续租就先续上。”
“是，夫人可还有别的安排？大小姐之前说若是发展大了，就去别的城中也寻个地方，专门用来放货物。夫人您看，要不要…”
“按照晰儿的吩咐来就好，不用在意花销。”
“是。”吉安得了令，起身告退。他看得出来，大小姐这铺子能办起来，自己也要好好干，说不定能得些造化。
吉安走后，秦夫人打破沉默：“淳卿，你怎么想的？”
“母亲可还记得，晰儿说的修路的打算？”
“自是记得。”
母子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答案。一些事情不用明说，眼神中汇有万语千言。
“母亲，去拜访久老先生可好。”
“你自己去吧，我总归是个妇道人家，虽然年纪大了，常去先生家里不合适。去库房备些礼，替我向先生问好。”
“这是自然。”
秦淳卿没带小厮，自己来到了书院，久老先生拎着酒回书院的路上，老远就看见在书院门口站的笔直的年轻人。
“进来坐。”没有多余的客套，两人走进书院入座。
“不必和我这糟老头子卖关子，直说吧。”
“先生爽快。”秦淳卿也没有卖关子。“我确实对侯府有些谋划，总有些不清楚的地方，特来向先生讨教。”
“物流虽是晰儿先经营的，但是晚辈知道，是先生的主意。现在物流的铺子营收还不错。之前晰儿说物流发展好了，就建“高速”。”
“晚辈不才，不清楚先生说的高速具体意思，晚辈猜测，应是那种比较平整的路。”
“废话太多。”久老先生有些不耐的挖挖耳朵。“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你直接说想修高速不就好了。”
秦淳卿一惊，赶忙赔罪：“是晚辈过于啰嗦。”
“你想问什么？修路朝廷同不同意？还是问我，赌一把，让拓跋进来，胜算有多大？”
“先生真乃神人。”见此，秦淳卿也不遮掩了。“总想给侯府谋些后路。”
“可行，”久老先生也不想装了，反正自己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在人前端着个架子累的要死，不如随心所欲，率性而为。
想到这里，久老先生右脚腕搭在左膝盖上，吊儿郎当的抖着腿，原本笔直的后背瘫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看着秦淳卿。
纵然秦淳卿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看见久老先生瞬时换了一个人，也难免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
“有什么有什么，端着累了，我自要放松，反正现在也没人能管住我。”
“先生说的极是。”秦淳卿一时间还没有接受久老先生突然的转变，顺着久老先生的话答着，反而露出来不曾有过的木木樗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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