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王大发

亓云站在镇里的汽车站前,听到了售票员说唯一一趟去省城的班车,早晨六点就已经发了,心里无比的郁闷。

六点,不知道他还在梦里干什么,哪里能赶的上车。

那要怎么办?

亓云实在不想又跑十五里山路再回去了。正在这时,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的中年人犹犹豫豫走上前来,小心问到:“帅哥,是要去省城,没车了不?”亓云斜眼瞅了瞅,问他:“你怎么知道?”“嘿嘿,你来了都好一会儿了,想走又不肯走,肯定是赶不上车了呗。”“你看得真准!”亓云由衷的夸他,这男人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继续说到:“是不是还没地方住?在想要不要回去?我猜你家一定离的很远吧。”

就凭前面说的话,能猜到这些就不足为奇。亓云不由高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嘛?”男人又是“嘿嘿”一声笑,忙不迭说:“那自然是有了。”说着抬眼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兄弟,借一步说话。”便拉着亓云往一边走去,亓云微微扫了眼四周,发现好几道目光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更是好奇,也就跟着一起走到了一旁。

“不瞒小兄弟,哥哥我叫王大发,在车站边上开了家小小的宾馆,这不生意惨淡,就来汽车站拉人来了。巧了,刚好就遇到兄弟你了,咱俩这是有缘啊!这样,哥哥我吃点亏,今天住宿给你打八折,怎么样?”王大发一脸客气。亓云明白了,想挣钱了这是,不过自己眼下确实需要一个能留宿的地方,既然遇见了王大发,那确实有缘,不妨就跟着去看看?

随即答应下来,王大发顿时笑的像一朵雏菊,哈着腰边招呼亓云边引路。出了车站,左拐走了不大功夫,就看到一栋十分破旧的三层小楼矗立在眼前,小楼中间挂着一个“红日招待所”的牌子,一边儿还用廉价的LED灯列着:停车、住宿、洗车、用餐。好家伙,地方不咋地,项目还挺多!

跟着进了宾馆,王大发热切地说道:“小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亓云张口:“我叫刘小虎。”说着还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意来。王大发连声答应,又说:“既然说了给你打八折,那就八折,平时一晚一百块,八折,那就是八十块,怎么样?哥哥地道吧?”亓云眼皮子都没抬,直接还价:“王大哥,不是我说你,就你这破地方,还一晚上八十,你忽悠我呢是不?”

虽然亓云不怎么出过门,但那个男人会不定时告诉他外面的信息,自己也看起来不像个傻子啊?这么好骗吗?

王大发尴尬一笑:“小兄弟,地方破,但是里面内容好啊,八十块,真的不贵!你就信哥哥一把。”

“四十。”

......

“小兄弟,你这,这样吧,打七折,七折好了吧。”

“五十,不能再多了。”亓云再次还价,谁知道这个王大发不按套路出牌。

“成交!”王大发一口答应。

“靠,还是被宰了。”亓云暗骂一声。

王大发招呼着前台一个小姑娘给亓云拿钥匙,然后带着亓云上了二楼。

安顿好亓云,王大发留下一个神秘的表情,就离开了。

“人才啊。”亓云感慨。

半夜里,一阵阵微风吹起,让这个夏夜有了一丝清凉。

正在熟睡的亓云忽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拧开了房门,亓云连忙闭眼装睡,他能感觉来人没有恶意,倒是向看看究竟是谁。不多时,这个身影到了亓云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香气铺面而来。亓云悄悄眯着眼,发现竟然是今天前台那个帮自己找钥匙的姑娘,此刻正在一件件脱衣服?

亓云装不下去了,猛然起身,姑娘吓了一跳,正要喊被亓云迅速捂住了嘴。

“你想干什么?进我屋里干嘛?”亓云沉声问到,姑娘一双惊恐的眼睛哗啦啦就流出泪,不停的挣扎,却不说话。亓云只能安抚道:“别挣,我松开你可以,你不许叫,明白就点头。”姑娘忙点头,亓云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而后慢慢松开了捂住姑娘的手。姑娘显然是吓坏了,没想到亓云早就醒了,还出手控制了她,见亓云不想伤她,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你大半夜进我屋子干什么?”亓云问。

姑娘红了脸,似乎不想说但又怕亓云动手,过了许久才慢慢说:“我,我是听了王大哥的话,上来给你服,服务的。”亓云不明所以,又问:“服务?服什么务?大半夜我又不需要什么。还有,你偷偷摸摸进来脱衣服干什么?是不是想仙人跳?”这种江湖骗术亓云从小就了解过,并对其深恶痛绝。

“不不不,不是那个骗人啊,我,我是自愿的。”姑娘惊慌失措的回答。

到这儿,亓云算是明白这个“服务”是什么意思了,原来那个王大发留下的表情是这个意思。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我很随便嘛?亓云心想,不由看向一边儿的姑娘,这小妮子大概十七八岁,扎个马尾,此刻正扭扭捏捏站着,不知所措,不过长得嘛,倒是十分标志。

“咳咳。”亓云咳了两声,正色对姑娘说:“谁让你干这行的?你才多大?不对,多大都不能干这行,这是犯罪的你知不知道?”姑娘闻言,眼泪流的更快了,直接不客气地坐在床边儿,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

亓云有些奇怪,便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还哭的更伤心了?”

姑娘看着亓云,才张口开始讲述自己身上的事儿。

这姑娘叫徐芳芳,是乾安县另外一个村子的人,今年十七岁。这姑娘命不好,一出生她妈就大出血,在农村大出血那是真的要命,就这么没了。她爹看着一家六口子六张嘴,最后狠心把五个孩子都安置的亲戚家,承诺会给钱后,就出门打工去了。一开始的几年,她爹还有个信儿,隔些日子也寄钱回来,几年后,就没动静,消失了。亲戚自然不愿意养闲人,他三个哥哥就都被送进砖厂干活去了。

谁知道这亲戚家竟然也接连得病,没几年都去世,从此也没人愿意再养他们。

兄妹六人就回到自家老房子,靠着三个哥哥在砖厂工作勉强糊口。

徐芳芳脑子笨,读书读到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不读了,和二姐徐霞出门打工,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当了服务员。王大发见他有些姿色,就让他当前台。本来今天也不是她来,王大发都和一边儿星星理发店的老板娘说好了,但是徐芳芳偶然听到这种事儿一次给一百,就心动了,于是毛遂自荐。王大发一开始骂了她一顿,后来在徐芳芳死缠烂打下才同意,但是提出临时不愿意随时就走,他来和亓云说。

谁知道啊,还没脱完衣服,就结束了。

亓云听完,拍拍徐芳芳的肩膀,算是安慰了她一下,冲着外面喊:“你也别藏了,放下家伙进来吧。”

“嘿嘿嘿,厉害啊,小兄弟,这都被你发现了。”

王大发那张大饼脸谄笑着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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