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死死死

下半夜,林煜迷迷糊糊的被冻醒,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他刚才竟然睡着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拔出弯刀,小心翼翼的戒备着,看着那个金人仍在原地,他那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踱着步,不发出一丝声音,警戒着的来金人身边进行检查,发现其还是被捆得死死的后,他那颗心才终于落到底。

而就在林煜抱着大莲,想继续取暖时,远处突然火光冲天,照亮了一个山头,滚滚黑烟混着火焰,在黑夜很是显眼。

看着远处遮天蔽日的红光,林煜按这几天的经验推测了一下,应该是又是一个村子遭到劫掠了,而如果这情况属实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嘿,大莲醒醒。”林煜说着拍了拍熟睡的少女。

“林大哥,有什么事吗?”大莲迷迷糊糊的说着,眼神里满是迷茫,待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场景后,急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完好后,她才放下心来。

“呵,呵呵,大莲你这紧张些什么,就你那个豆芽菜的身材,要肉没肉,要身板没身板,抱着还烙的慌,硬塞给我,我都不想要呢。”林煜看着少女的动作,嘲笑的说了她一番。

“林大哥..如果你想要我,需明媒正娶,八台大轿...”大莲拧巴了半天,最后扭扭捏捏的憋出这一句话来。

“行了吧,你这人是长得挺丑,想的还挺美的,老子是心善,害怕你冻死才来抱你的。准备一下,我们要转移了,这里再待下去就不安全了。”林煜调侃了一下,随后严肃的说到。

“啊,林大哥我们要往哪里走。”大莲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羞红着脸问到。

“往西往北和往东都是一样,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不是金人或者蒙古人,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在草原上只有等死的份,所以我们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顺着金人劫掠的方向一路南下。”林煜说着目光幽幽的看向那个被绑着的金人,他之前俘虏这个金人靠的可全是运气,只是运气明显不会连续宠幸他两次,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只要再遇上一个金人,那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而为什么林煜这么着急的要跑呢,因为自从那个小边城被破以后,周围几百公里的范围,都成了大汗的牧场,金人在这个范围内可以肆意的进行掠夺。

而随着金人骑兵的劫掠活动开始以小队甚至以个人为单位。那么就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宋朝的野战部队在这一范围内全部都被歼灭了,二是他们全缩在城里,避战不出。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留给他们两个逃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随着小队和个人等分散劫掠的增多,他们撞到金人的概率也会成倍增加,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生存几率只会越来越小。

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手脚,林煜从树后牵出那匹马,并将那个金人手上的绳结打一个死结,然后拴在马鞍上。

这匹马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宝贵的财富,或许是阉马的缘故,这匹马的性格很温柔,他只试过一次,便成功掌控了这匹马,当然之后他就立刻下来了,舍不得乱骑。

月光之下,一行人在顺着小路前进,走上大路的时候,大莲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之前一直困扰在她的问题:“林哥哥,为什么我们还要带着这个人走呢。”

林煜看着被拴在马后,跌跌撞撞被拉着走的金人,冷笑了一声说到:“呵,大莲你要明白,他这可是良好的'肉源',首先我们可是没带任何食物,其次我们需要补充能量,而在这荒野里,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最后就是如果我们宰了他,他的肉会在几天之内变质,而我们不知道距离下一个县城还要走多久,所以现在就暂时留他一条狗命”

而这次大莲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林煜后面。

“而你也不用有什么难过的情绪,他们吃我们,我们吃他们,这只是简单的一报还一报而已,而且严格来说人也只是高级动物而已,你将他看成平时吃的鸡鸭猪狗就行。”林煜顿了顿继续慢慢的说到,他打算先帮这个叫大莲的姑娘克服一下心理障碍,然后等时机成熟了,再培养一下她。

毕竟他快要撑不住了,三天不睡觉不吃东西的亡命逃跑,已经耗干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他感觉眼皮子在不停打颤,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而那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在他旁边守着,而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安全,到那时只能交由这个叫大莲的姑娘看管,而要是这个姑娘心不狠,做事不仔细。让那个金人挣脱开来,那这无疑将会变成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恐怕到时候他反倒就成了砧板上鱼肉,而以他对这个金人的了解,他到时肯定会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牵着马,看着月光撒下,看着和前世相差无几的月光,林煜的思绪也慢慢飘向远方,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忍的,明明在两个月他还是一个守法的公民。

或许是这几天的一路亡命奔逃,又或者是看过太多手无寸铁的同胞被金人像猪狗一样屠杀,总之他现在感觉他的心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为了生存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或许就像那句话说的,人与野兽在某个时段并不会有太大区别。

回过神来的林煜,看着默默跟在他身旁的娇小身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上面满是灰尘,螨虫和头皮屑。

“林大哥,你干嘛呢。”少女警惕的说到,她之前常听家里大人说,被人摸头是会长不大的。

“我帮你理理头发,你看你都脏成什么样了,下次遇到小溪,咱俩就好好洗洗。”

“好的,不过到时候林大哥你可不准偷看。”

一路顺利,没有碰到任何金人,虽然行走在路上,但林煜还是一直在打着瞌睡,甚至还眯了一小会,但还好幸运的是,他坚持住了,在这个四周都是金人的地方,没有一觉不醒。

而就在天蒙蒙亮时,他们遇到了一个被劫掠的村子。

只见这里到处是残垣断壁,漆黑的墙壁,倒塌的房屋,还有不时出现的尸体,其死状之惨,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之前发生的悲剧。

“大莲,要到天明了,待会你村子里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包括食物,衣物等等,我则在这里守着金人和马匹,还有大莲记得天亮的时候就回来。”林煜牵着马,走到村口旁随意坐下。然后对着大莲吩咐到。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从旁边捡了一根木棍给她防身。

看着小姑娘准备离开,林煜最后叮嘱了一番:“大莲,小心点,如果你看见了人,就赶紧往外跑,我会在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好的,林大哥。”大莲应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拿着木棍朝村子走去。

而坐在石头上,林煜则慢慢的想着之后规划,大白天明晃晃的走大路肯定不行,那和找死没有多大区别,所以他们只剩下一种选择,昼伏夜出,借着星光赶路。

而这仅仅只是这一个简单的思考就耗费了他很多时间,三天的不睡眠不休,不仅让他体力到了极限,同时也让他的思维转的像蜗牛一样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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