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14年,7月1日

当原来维持的天气一直在身边以不同的形态陪伴着你,人总会在周边期间失去机敏,仍然幻想那阵微风、那抹雨滴的存在。”

成功说服老师,李恒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下了,因为准备着这场比赛,他用空了很多支笔,精神也时常绷着,他远不如旁人所认为的那么淡定从容,看过他的文字的人,被他的深沉打动,也许是因为旁人无法理解,才让他的文字他的生活蒙上神秘的面纱,让人总想试着去理解。重新拿起那本被浸湿的本子,内心五味杂陈,没有署名的本子这一刻让作者的模样在李恒的内心具象化,前年他来到这里,看到了陌生的环境和一个熟悉的人,但这个本子告诉他,他们原本已在车站有过一面,又或者是当时思绪杂乱无心关顾,倒让女孩误解了自己,回到学校,也不寒暄,提前放下自己准备的礼物,又开始了自己的节奏去生活。

老师布置习题下来,教室很安静,前桌传来纸片的声音,接着一个纸团被扔到了李恒的桌子上。他看了一眼陈秋,看她又瞄了自己一眼,双手合十,一副感到抱歉的样子。他的卷子写了一半,瞅着时间充裕,直接打开来看了。接着,同桌也扔了一个纸团,李恒无言以对,随机收拾好两张纸条,等到下课拆。陈秋等不及,情急之下直接站着打了报告,拉起李恒,面不改色地编造帮助身体不适的同学的事由,把李恒带出了教室外,王大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被遗弃的纸条,把幽怨转化成了上课的无力。

走廊外,陈秋歪着头看教学组办公楼的方向,就好像有一道早已等待许久的视线落在此处,她有随身携带口袋本的习惯,翻开这个橙黄色带点被手摩挲过的陈旧痕迹的本子,里面夹着一张崭新的长条状纸,在皱巴巴的书页的衬托下显得精神抖擞,她赶忙抽出递给李恒。

“这是去参赛的车票,我今天专门去办公室问清楚了,这次比赛原本就没有给我们学校设置参赛名额,所以比赛那天也不会有专车送你去……”

李恒听着也立马意会,将车票轻轻收下,藏于外套的内袋中,车票上除了趟次和时间,什么也没写。就像李恒注定要带着空白的身份去参加这一次与她的相约。陈秋消息是灵通的,因为需要在校内收揽额外的外快生意,平时会多打点人际关系,最突出表现在她出入办公室的频率。在村里小街小巷的,大家都是打过照面的关系,所以在陈秋问起这件事的时候,老师也清楚陈秋的门道,估摸着能给这位参赛选手解决这种用车的困难。

但心照不宣,鉴于前年校内名额无端取消,这次更是对唯一一名参赛选手敷衍了事,大家都未提起李恒去参赛的事情

,恐节外生枝。

他们班的位置正处于学校中央平地的上方,学校的各个房间除非午休时间,窗帘都是敞开的,每处都被阳光照射格外敞亮,自从转学,他很少再去观察一所学校的布局,像他之前的城里的初中,无论是春夏,秋冬,走廊外,或是走进校园时的猛然一阵,都透出萧瑟的味道,如果他一直以来在学校最常听到的,不过是净说实话的抱怨吧。他现在是真喜欢这个处境,眼前总有要完成的事情,身旁总有攀谈的好友,能量不足时也能抬头学着植物那样透透气,吸收阳光。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所乡村校园,大概是不如当下主流的“不着调”,他只看到老师不总以成绩为谈资,逼着学生亦步亦趋做些不自愿的事情。

看着教学楼上的大时钟指针一滴一滴地画着,默念着心里略带复杂的思绪,与下课的铃声一同响起的,是更加迫切的,难以掩盖的坚定。

陈秋要帮老师收齐小测早就先行回教室,光是在隔着一堵墙的走廊外也能听到陈秋清点卷子的声音。

咋咋呼呼的人,说不定是最懂小心翼翼的。

手掌按上外套内侧,感受着硬挺的车票的轮廓,心里面不由得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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