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中元节放假三天,百里距离以内的同学都回家过节去了,还有些三百里以内的同学也回去了,象像吕长青,多请了四天假,这样和十一旬假连一起就有六天的来回时间了。
十五中元节一早,杨轩就和江叔、周杰、二姨周夫人、春梅一起去了大相国寺,为杨轩父母上香,请寺里的僧人为过世的父母念了一通《心经》。本来周杰可以不去的,不过一来周杰小时候是见过杨轩父母的,二来周杰和杨轩关系亲密,便一同前来。
辟雍里,斋舍的同学也约了一同前往大相国寺,为故人前辈上香,毕竟家途遥远,只能以一香以寄思念。
大相国寺是皇家寺庙,规模很大,僧人众多,寺内的建筑也是辉煌瑰丽,有"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之称。虽然相国寺的门阁和资圣门各有金铜罗汉五百尊、佛牙,但有什么吃斋、献供的,都要得到寺内的主持批准才能开门,不是你拿着东西想进去就能进的。
七月十五的大相国寺,亦是一个大集市。
从大门前就开始 ,在这里销售的是飞禽、猫、狗之类的,总之“珍禽奇兽,无所不有”。第一次到的唐淼,自然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新奇的宠物,特别是在从前没见过的。在同学催促之下,唐淼只好跟上同学继续往大雄宝殿走。
第二、三道门摆卖的则是日常需要的百货,进去之后会发现摊位并不是杂乱无序的,而是架设着彩色的帐幕,虽是露天摊位但非常有序。斋长则重点向首次来的唐淼介绍道:“你们要想买蒲合、屏帷、洗刷用具、时果、脯腊甚至是弓、剑,一会上完香可以在这慢慢看慢慢选。”
靠近佛殿的摊位是些有了名号的固定摊位,像是孟家的道冠、王道人的蜜煎、赵文秀的笔和潘谷的墨等等。纪晓林继续介绍说道:“一会上香后,大家再来选笔墨,现在先进去上香。”
在大雄宝殿跟在众多百姓身后排队时,纪晓林跟唐淼说道:“佛殿后面的资圣门前,可能会有你一直想找的书籍,包括一些非大宋文字的域外书籍,另外还有古玩、字画,甚至还有一些各地卸任的官员出售的土特产、香料药材。”
“寺庙大殿两旁的廊下,还有其他寺院的师姑们在此出售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帽子,你授衣假回家前可以来这里买些带回去,保准家里的女眷喜欢。”
“对了,授衣假我建议你提前在中秋后就请假回去,不要在九月中才回。按你说法来回汴京一次差不多要四十多天,加上在家十来天,也就是两个月了。你要九月中才回去的话,可能十一月中才能到汴京。可汴京这边通常十一月中就开始有雪了,路上特别难走。”
纪晓林对唐淼说完这话,又转向其他同学说道:“相国寺的大厨厨艺很好,今天是中元会有大型的斋会,寺里会备三五百份的饮食、茶果供香客食用,我们一会可以取点来吃。”
“相国寺内还有食店,并以“烧猪肉”闻名,我们中午可以在这里吃午饭。所以,一会上完香,大家可以慢慢的看东西买东西。午时正大家就在寺内食店会合,一起吃午饭。”
好不容易排完长队轮到了几们同学上香,塞了香火钱进功德箱,跪拜一小会就起来了,让后面的排队的百姓上香。几个同学对此都不在意,毕竟排队的人太多了。上完香后出了大雄宝殿,大家就各自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摊位挑选东西。
唐淼感兴趣的自然是大相国寺第一道门后的新奇宠物,这里的有着样子跟池州家乡的猫狗不一样的猫狗,还有凶猛的鹰鹞。猫摊主介绍狮子猫吸引着唐淼,其猫毛白色、长毛、巨大的尾巴。唐淼便询价,原来一只狮子猫要三贯钱,快跟一头羊差不多价格了。正在看着猫摊之时,唐淼肩膀被人拍了拍,同时耳边响起了“唐淼”的喊声。
唐淼转头一看,原来是周杰,周杰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少年,唐淼认出来那是周杰的表哥,杨轩身边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美妇和一位丫环看向这边,像是跟周杰同来的样子。周杰继续说道:“王墨林他们是不是也来了?”
唐淼回道:“是啊,他们在其他摊位挑东西了。你也来相国寺上香了?”
周杰回道:“是啊,刚上完香出来,就看到你了,你这蒙脸真好认啊。”周杰同时转头跟杨轩和那妇人介绍道:“这是我同学唐淼,就是上次跟你们说受官家赏赐和召见入宫的那位同学。”然后,又转头跟唐淼说道:“这是我娘。”就这么,周杰把双方都介绍了。
唐淼被周杰这么一介绍,有些不知所措,朝着那妇人点了点头,行了个揖礼。周夫人也朝着唐淼点了点头。
周杰见状,跟他娘亲说道:“娘,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表哥找同学玩,午饭也在外面吃了。”转头跟杨轩说道:“墨林兄也在,等会我们找他们玩去。”
杨轩笑着点头道:“极好。”
周夫人看了看这几人,说道:“好吧,你们晚饭要回来吃啊。”
周杰回道:“好的,娘,一定回。”
杨轩也回道:“二姨,一定回。”
然后,周夫和丫环便先离开了大相国寺,毕竟今天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下,唐淼也不好再继续看宠物了,便与周杰、杨轩一起往回走,找王墨林他们。
虽然中元节的大相国寺人非常多,但唐淼这蒙脸和杨轩这身高在人群中还是很显眼的。他们还没看到王墨林他们时,唐淼就先被徐永年看到了,并喊住了他。
纪晓林和叶玉芳就在徐永年旁边的摊位看书籍,周杰这下也看到纪晓林了,便走过去拍了拍纪晓林肩道:“晓林兄。”
纪晓林回过头,看到周杰和杨轩,说道:“周杰同学,这位是?”
周杰介绍道:“这是我表哥杨轩,这是我同学纪晓林,这位是徐永年,这位是叶玉芳。王墨林他们呢?”
纪晓林喜道:“久仰杨轩兄大名,这次有幸遇见,实乃纪某荣幸!王墨林他们去了大殿后面。”
周杰被纪晓森这么夸张的一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杨轩倒还好些,赶忙说道:“纪兄客气了,能与各位相见,杨某也甚感荣幸。”
纪晓林这下也不好再继续挑东西了,便带着周杰他们一同往殿后找王墨林。
果然,在一书摊前,看到了王墨林提着一把剑,正以剑撑地蹲着在书摊上翻看着书。纪晓林喊了声:“墨林。”
王墨林转头一看,首先看到注意的是身材高大的杨轩正笑着看着他。便站了起来,说道:“杨轩弟,你也来了啊。”
纪晓林道:“墨林,你何时练武了?”
王墨林呵呵一笑,道:“上次和杨轩弟见面时,得知其会剑术,刚才路过剑摊,见一好剑,便买下,准备赠与壮士。”说完,便把剑双手奉上,递给杨轩。
王墨林这么突然的举动,把杨轩弄得不知道接好还是不接好了。这时周杰、纪晓林等都在看着杨轩,王墨林双手捧着的剑还坚持着。杨轩只好双手接过剑,道:“王兄这盛情,弟只好收下了。”
王墨林道:“你我数日前一见如故,本来想就想赠汝礼物,不必客气了,待明日聚会,杨轩弟可否为我等舞剑助兴?”
杨轩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剑术粗浅,只怕贻笑大方。”
彭少卿一听有聚会,便问道:“明日约了哪里聊会啊?”
王墨林跟徐永年道:“永年弟,真不好意思,明日有位王康兄弟说要请我等数人去,非本斋同学的所约。”
彭少卿有些失望道:“明白。”
周杰见气氛有些尴尬,便道:“我们何不今日中午聚一聚?难得有时间?”
彭少卿急忙说道:“这主意甚好,我赞同。”
王墨林也说道:“这个主意好,难得同学一起,今天就我作东吧,杨轩弟,你也要参加啊。”
周杰用手碰了碰杨轩,轻声道:“去吧,大家都喜欢你。”
杨轩本来想推辞,不想参加他们太学同学的聚会,周杰这话一说出来 ,就不好推辞了。便说道:“那杨某就不推辞了,再谢王兄。”
王墨林说道:“今日相国寺人太多了,寺内那饭店只怕要等上许久,我们另选地方如何?周杰弟有何推荐?”
周杰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去相国寺南附近,有一家环境不错的、比较大的临汴河的临江轩酒楼,吃完饭后大家继续回相国寺挑东西或回辟雍都方便。”
大伙一听,旋即同意。
临江轩酒楼二楼包厢里,周杰把六名太学同学跟杨轩都介绍了一遍,不再细说。
杨轩拿站起来说道:“今天是墨林兄生日,但恰逢中元节祭拜故人,也不好大肆庆祝,杨某没准备礼物,却收了墨林兄的宝剑,所以我只能先饮为敬。”然后举杯向王墨林拱手行礼后,一饮而尽。
王墨林也举杯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其实,除杨轩外,其他人听到这话才想起知道王墨林生日,这下也纷纷起来站起来跟王墨林敬酒。午饭吃完,杨轩和周杰便告辞回家,其他同学决定继续回相国寺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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