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大楼之中，血腥味蔓延至各个角落。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便是全部光的来源。
“头……疼，我这是，在哪。”
低音呢喃的女声打破全楼诡异的寂静，声音不断回荡在整座大楼之中，仿佛有许多人在不断重复这句话般。
躺在地上的女孩缓慢掀起自己沉重的眼皮，她费劲撑起身体，略带有晕眩感环顾四周。
只见此处仿佛是教学楼般装修，一排排黄褐色门紧闭着，有几扇小窗安在门的上方，几丝血迹似乎是溅上去的，潦草而又急促。
女孩站起身。脑中空空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她走到一扇门前，试探性敲一敲，一阵凉风就吹来，“砰”的一声将门吹开。
回音再次响起，女孩还未反应过来，那股凉风又大力将她推入房间内，门也随之关上。
她伸手挠挠头：“鬼、鬼故事？”
“人？有人来了。”
正当女孩疑惑之际，一道沙哑无比的声音划破空气，传入女孩耳中。
她向着声音来源望去，借着月光，就只能看见细微干瘪的轮廓从桌下钻出来。
它先是弓起背，又用手将脑袋板起来，待稳定之后整个躯体摇摇晃晃向女孩走来。
见有人，女孩想出声，却感觉嘴巴完全跟不上自己的脑子，她磕磕绊绊地，一边比划一边说：“你、好，我们是、是不是有……唔！”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重心不稳飞出去。
娇小的身体不知创翻多少桌子，最终深深嵌入墙内。
“呃……痛！”
女孩小巧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痛苦，她从墙上滑下，蹲坐在地上用力抱住自己。
怪物将脑袋旋转180度，它嗅了嗅空气中的腐烂味道，再次向女孩方向走来。
她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因疼痛而流出的生理盐水。
她忍着痛苦，扶墙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打我！”
它没有理会她的愤怒，径直走到她的身前，女孩这才发现，这个“人”足足有两米多高，它的影子完全笼罩自己，不得以，女孩只能抬起头来看它。
她心中有些迟疑，真的有人可以长这么高吗？但它两条胳膊两条腿，还有一个头，是很明显的人类特征啊……
来不及继续往下想，怪物下一次进攻就袭来。它举起拳头，重重的甩向女孩！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因着女孩死死抓住了它摸上去毫无水分的拳头。
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是个细狗，力气居然这么大。女孩也学着它刚刚的动作，用力撰紧自己的另一拳头，奋力甩向怪物！
“啪”的一声，它同样飞了出去，令人惊诧的是，无论是距离亦或者是角度，都与女孩刚刚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它被甩到了屋子中央，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女孩又来到它身前将其提起，再次重击将其打出去！
这一次，怪物也嵌入到墙体中。女孩收回火辣辣的手，嘴角挂起一抹开心的笑容。
她迈出腿，心存愧疚，本想对这“人”道个歉，没曾想自己刚走到它的面前，它就发出刺耳的嚎叫声！
瞬间，门外也传来这种令人心颤的声音，好似在回应它。
与此同时，轻轻重重的开门声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也随之出现……更引起女孩注意的是，自己所在的房间门，也开了。
她回过头去。很多很多“人”站在门口，它们眼睛泛白，嘴唇上翘，舌头伸出吐到下巴，鼻子几乎占据脸的一整个横排。
“……”
女孩抿抿唇，望着它们争先恐后往房间进的模样。
她转身，向着墙体内的“人”鞠了个躬，随即力量凝聚到拳头，几下将这“人”砸成了肉泥。
“是、你……你先、打我的。”
她鼓起嘴，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拿起房间内的一把椅子。
此时，她站在角落中，身后是肉泥，身前则是数不清的“人”，它们正流着口水，不断吸收着空气中的腐烂味道。
女孩也学着它们嗅了嗅，没什么味道，但这个动作好似激怒了它们，无数的“人”瞬间扑面而来！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突兀的打斗音终于停止。
女孩依旧站在角落，她手中拿着一块沾满粘稠物体的凳子腿，本就残破的衣衫也紧紧粘在了身上。
无数肉泥蔓延到门外，其中还有几颗仅剩半面的头颅，以及不知道哪个怪物的残肢。
她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面前的肉泥是最多的，其余的不过是这座泥山承受不住的，不断倒塌下去的成果。
她又弯下腰去鞠躬，嘴中磕绊不断说着“对不起”三个字，仿佛要对房间内所有被她杀死的“人”全部道歉一遍。
她讲话慢，还没等讲几遍，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同于刚刚的踩踏，这次的声音缓慢而又轻柔。
她抬眼望去，眨眨眼，待到眼神聚焦后就出现一张清晰无比的脸停靠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正常人的脸，她走到女孩身边，面露担忧轻拍着她的背，女孩狂跳的心脏终于安稳了些。
“娃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惊吓过度了？阿姨在，别怕别怕。”
“……”
女人见女孩依旧没有反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身形宽厚，腰部还系着围裙，面部许多皱纹以及手上的老茧可以显现出她劳工的身份。
女孩不懂这些，她只觉这个人软软的，她伸手回抱过去，舒服地用脑袋蹭了蹭。
“你，也、也是，人类？”
女人一点点拨去女孩所沾染的脏物，她的声音粗犷，却带给女孩一种安心感：“放心吧，我不是怪物，娃娃你叫啥？我叫张芳……在找我的女儿。”
“嗯…我、不记得…不、不杀张芳，喜欢，张、张芳。”
“傻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呢……你看起来也就十五六的年纪，怎么就来这么个地方了呢？”
闻言，女孩抬起脑袋，一双亮亮的眼睛好奇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开口“你、知道，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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