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改剧本?”
一个年龄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本来正写着今日剧本的片段排布,突然被旁边助理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你为什么要改?”
冯玉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嘿嘿,孙导你知道我是《七五》迷呀,而且《盛世荣华》的时代背景就是在北宋仁宗之后的徽宗年间,所以我想……”
“把展昭写进去,对吧?”他仿佛知道冯玉梅想说什么,先她一步说了出来。
“唉,您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也了解过《七五》,主要角色除了展昭没有其他人可能熬到徽宗年间,除了他你还能加谁?”
“哎嘿,我知道这会给您添麻烦,您不想改就不改吧。”
“不,”孙导突然停笔,抬头看着身旁的冯玉梅说:“你是《盛世荣华》的作者,我充其量算是个翻拍的,你想改剧本不用找我过问。”
冯玉梅一愣,随即一脸惊喜的问:“导演,您同意了?”
孙导却是一副你再不走我就后悔了的样子,说:“你都把我抬的高你一级了,我有道理不同意吗?”
冯玉梅一边乐呵呵的在心里比“耶”,一边退出房间,“那导演,我去写新稿了,还要麻烦您再招两个人去演展昭和展骥。”
孙导忽的皱眉,“展骥是谁啊?”
冯玉梅停步,回头解释道:“孙导没读过野史,当然不知道。展骥是展昭的儿子啊……”
……
互相认识后,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容大侠和华生便一起上路了。然而,这上京之路却没有平静多少。
这不知道是遇上的第几波贼人了,让华生不由得纳闷,这年头京道都不太平吗?或许是来的太频繁了,华生已经应付的十分熟练,贼人出来先躲车里。可这回好像不同,像是诚心针对他的一样,上来就将他和马车隔开,而且刀刃直冲他的要害而去。容大侠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华生还是被一柄飞镖刺中右臂没多久,眼前就开始发黑。
这镖有毒。得出这个结论的容青竹当机立断封住了他的右臂经脉,防止毒素扩散,随后继续应敌,但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哎,果然还是要展某出手。”
声音从一旁的林中传出,随后所有的袭击者都被什么东西击中定了身,容青竹低头一看,击中袭击者的是石头。能同时发出数枚石头且精准击中穴位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容青竹向着一旁的林子抱拳道:“请阁下现身。”
刚说完,林子中的一棵树上闪出一个人影,落在两人面前。
“阁下是……”
“展骥。”
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鉴于华生还受着伤,容青竹也不再去想了。华生早已晕了过去,幸亏容青竹扶着才没栽倒在地。展骥看着华生右臂上发黑的伤口,说:“看来是中了毒。”
容青竹打量了展骥一下:此人身着青衣,身高七尺,腰间配有三尺长剑,大约二十岁左右,仪表堂堂,长相属实不凡。此人下树之时步履轻盈,定然轻功卓绝。一番下来,容青竹才道:“可有法子?”
展骥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才说:“这毒在下解不了,但……”说着帮忙架起华生,“我爹能解。”
一听有救,容青竹连忙问:“你爹是?”
展骥听完扭头笑着看着他说:“南侠。”
……
两个人将华生搬上车,驾着马车驶向一条僻静的小路。至于那些不长眼的人,展骥表示他们跑不了,他在点穴时特地力道用的大了点,这样的话给他们四个时辰也动不了。
马车渐渐行至一处不算大的木屋,四周用篱笆围了个院子,院中还种了一棵梅树,可见屋主颇有雅兴。马车停在院外,展骥率先下车,对着车上的容青竹说:“等下见到我爹不用太拘束,爹他人挺好的。你只要注意不要提到你们要上京的事。”
容青竹会意的点头,“我明白。”南侠入朝为官的是在当时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他这一代的后辈也耳熟能详。
“爹,我回来了。”展骥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接着屋内就传来了一道中年人的声音,“骥儿,可是又带人回来了?”
“是的,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爹爹。”展骥说完对着身后背着华生的容青竹说:“走吧。”
跟着展骥的脚步,走过院子,进入屋内,只见一位身着玄衣的中年男子躺在躺椅上,正擦拭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在他们进来时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去擦那把剑。
“一个习武的和一个书生?”
“是的。”
“…书生中了镖,镖有毒,来找我解?”
“唉?爹,你怎么知道?”
展昭闻言叹了口气,一边将那柄剑收起来,一边说:“我的江湖经验可比你多,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是跟着谁的。”说完便起身将剑置于檀木桌上,走到华生跟前仔细的观察着他所中之毒。
容青竹看着曾名震江湖的南侠,他那被岁月侵蚀的脸上还依稀可见往日的风华绝代,但眼角的皱纹却彰显着属于他的时代已然逝去。那眼中无穷无尽的哀伤也告诉了他,在这几任君王的更替中,这位绝世大侠经历了许多生离死别,以至当年的七侠五义和开封府众人只剩下他一人独居在这深山老林中消磨时光。
就容竹青那样自认为无人知晓的打量目光,还瞒不了展昭,可他却装作不知。看出书生所中之毒后,展昭看了容青竹一眼,便说:“骥儿,在此处等着…你们跟我来吧。”然后就带着容青竹和华生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内部的布置也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对桌椅和一个上锁的大箱子。容青竹正望着房间的布置发愣,突然被展昭的一句话叫回了神,“把他放我床上吧。”
荣青竹连忙将华生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而展昭则是慢慢走过去坐下,为华生诊脉。这时容青竹才发现他的右腿似是有暗伤,走起路一跛一跛的。
“是这个府没错了,你等一下。”说着展昭起身走向那个放在角落的大箱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它。里面的东西很多,但是不乱,他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在最底下找到了一个大盒子。盒子打开后,一股草药味飘了出来,又在盒子里找了一会儿,展昭拿出了一个药包递给容青竹说:“去把这药煎了,给他服下,半个时辰就能好。”
接到药包,听了展昭的一番话后,容青竹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我…我不会……”
展昭正收拾箱子的手顿住了,回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将药包拿了回来,“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可以到处转转,但不要进我的房间。”
容青竹有些疑惑,但还是出去了。一出房间,展骥就站在门口等他,看他一出来便问:“房间里是什么样的啊?”容青竹心中的疑惑更甚,说:“你没看过?”
“没有,爹很少让人进他的房间,我更是一次都没进去过。快说,里面什么样啊?”
容青竹想了想屋里的布置,只说了两个字:“简陋。”
“唉,我就知道,”展骥叹了口气,“爹他一向节省,在下每月都会寄些钱财回来,但我估计都被爹拿去赠与贫困人家了。”
“我看你爹…”容青竹有些犹豫的说:“…似有心事?”
展骥一愣,神色也变得忧伤起来,“是啊,你应该听说过一个人,是五义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当年他与我爹可以说是欢喜冤家,也可以说是知己好友,我私下里更是称他为五叔。可自从襄阳一役,五叔命丧冲霄楼,我爹他就一直很自责。当时他就在冲霄楼外,却被军队所拦无法进楼,眼睁睁看着冲霄楼起火,却无法进去救人。最后虽然杀了进去,但找到的只有染血的盟书,我爹也因此落下了腿疾。不过即使腿上有伤,爹他还是直到包大人过世才辞官归隐……”
“骥儿。”展昭清冷的声音从门中传来,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怒气,紧接着房间的门被展昭拉开,让两人看见了他面无表情的冷脸,“这种事不必多说,你去院子里把梅树的枯枝剪了。”
“哦。”展骥撅着嘴,不满的出去了。
展昭见展骥出去了,便让开道,说:“你朋友醒了,进来看看吧。”
再次进来,华生已经清醒,只是暂时无力起身。旁边放着一个药碗,看来是喝过药了。
“华生,如何?”
“好多了,”华生看着从刚开始就站在这里的中年男子,不由得问:“容大侠,这位是?”
“他…他是南侠展昭。”容青竹停顿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华生一愣,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然后才猛的想起,“莫不是曾经入朝为官的南侠?”
容青竹暗道不好,回头看向展昭,果然看见展昭的身体忽的一抖,然后不自然的拉来椅子坐下,良久才说:“往事莫要再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华生自然是发现提到了前辈的伤心事,差点想给自己的嘴两下子。
或许是怕吓到这两个孩子,展昭扯出了一个笑,说:“华生,对吧?你是在半路被他所救?”
华生一愣,点点头,然后说起了遇上容青竹的全过程。
展昭听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笑了一下,说:“中途相遇就能舍命相救,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突然连着院子的窗户被展骥打开,“我觉得,我和他俩的感情也挺好的。”展昭坐的地方离窗较近,他当即照着展记骥头就是一下,“臭小子,干你什么事?回去干活。”
“哦。”展骥揉了下头,把窗户关上了。
华生又等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想要坐起来。容青竹见他要起,便过去扶着,让他靠在床头。“此番占了前辈的床铺,还麻烦前辈解毒,真是不胜感激。”华生顿了顿又说:“不会久劳前辈,等毒解后,我们就走。”
“不用这么急,”展昭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我知道条近路,可以至少提前一个月到达汴京。”
容青竹点点头,可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忽然震惊的看着展昭。华生刚刚的话中明明没有提到要上京的事,而且提前什么?
展昭却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道:“我好歹也当过官,自是知晓京试大考的日期,他又是一副书生模样,着急赶路,自然能猜出你们要上京。”然后他的眼帘下垂,似是想起了故人,良久才说:“……相见即是缘分。这样吧,我与你们一同上京。”
“爹!”房门突然打开,展骥站在门口焦急道:“你怎么还没忘?”
“忘?有些事是忘不掉的。”
“可是,爹,你的身体……”
“够了!”展昭猛的拍案而起,“我心意已决,不必多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便罢了。”
“我…”展骥为难了起来,他的思想不断在劝爹留下和与爹同行两者间犹豫不决,最终“我…我去。”
展昭听着他的回答,面色也缓和了下来,慢慢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骥儿,我只是去看看包大人。只看一眼,不会有事的。”
虽然展昭这么说了,可展骥依旧忧心忡忡的,去外面准备行李了。
……
“好了,各位今天辛苦了,以后的剧本可能还会有改动,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还要改?”
“不要啊!”
冯玉梅说完官话后,演员和道具组哀嚎声一片,而两位主角却有些格格不入。
“真是缘分啊。”庆华看着在远处跟着众人一起起哄的饰演展昭展骥父子的两人,接着说:“要不是突然改剧本,我也不会知道竟然有比我演技还好的,真是给我上压力了啊。”
陈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默认了他的观点。
不过,缘分这东西谁又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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