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男朋友家，男朋友说他的家人只有他的哥哥了。
只是，见到他哥哥的那一瞬间，我五雷轰顶。
他哥是我前男友啊！
夜里，我听见男朋友和他哥哥的聊天。
「我们不愧是兄弟，连看女人的眼光都一样。」
「弟弟，你把她让给我吧。」
1
和闻宴相处一年后，我对这个温柔的喜欢黏着我的男朋友很满意。
所以在闻宴提出要我去见他的家长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见家长那天，我特地穿上了一袭小白裙，戴上了珍珠项链，看上去温婉动人。
闻宴黏着我，「姐姐，你今天穿得好好看。」
我比闻宴大一岁，是他的学姐，他平日里很喜欢喊我喊姐姐，甚至在亲吻时也黏糊糊的喊。
我勾了勾手指，闻宴主动靠过来，「姐姐。」
我赏给他一个香吻。
闻宴没忍住，开始蹭我的脖颈，「不要勾引我。」
「谁勾引你了？」我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快走吧，」我推了推他。
在车上，闻宴说：「姐姐，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
闻宴平时很少和我说他的家里情况。
我怜惜地亲了他一口，「姐姐疼你。」
我和闻宴相识是在读研究生期间，这个天才少年的名声我早有耳闻。
然而第一次接触却很尴尬。
是在食堂。
我撞到了他，把他手里的食物打翻了。
后来我匆匆忙忙地请他吃了一次饭，不过后面他也请我吃了一次。
随着请吃饭的次数增多，我和他逐渐熟识了起来。
然后再是他告白，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
2
闻宴的家很大，进去后有专门的人提过我手中的礼物。
进入家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闻宴喊：「哥哥。」
我也跟着喊：「哥哥。」
男人把报纸放下，他穿着西装，西装上别着钻石袖扣，身材颀长。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闻诉。
我的前男友。
当初想要囚禁我的变态。
我抓着闻宴的手，想要从他的手里获取一点安全感。
闻诉笑了笑，眼尾的小痣妖冶。
我曾经在情动时舔过那颗小痣。
「好久不见。」
我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还会遇见他。
而一旁，闻宴说：「好久不见？哥，你以前认识我的女朋友吗？」
「何止是认识。」
闻诉的话别有深意。
闻宴没在意，「哦，对了，哥，你之前大学是和姐姐同一个大学的吧？」
「难怪会认识，原来是校友。」
我一身冷汗。
3
我僵硬地坐在沙发上，闻宴说：「姐姐，怎么感觉你好紧张的样子，我哥只是外表看上去有点冷，但还是很温柔的。」
我努力缓解紧张的感觉，「我们今天在这里住吗？」
「对啊，住上几天，我哥一直一个人在家里，很孤单的，我决定回来陪陪他。」
我感觉我都快哭了，「那好吧。」
夜里，闻宴洗完澡后搂着我，「姐姐，你好香。」
说着，他朝我的颈窝吻去。
我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闻宴打开门，「出来一下，我想和你单独聊会儿天。」
闻宴回头看我，「姐姐，你先睡。」
我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从前的回忆在闻诉出现的那一刻纷纷涌现。
闻诉是我的学长，当初是我追的他。
他性格高冷，简直就像是高岭之花。
我总是缠着他，说：「闻诉，你要不要考虑谈个恋爱？」
闻诉：「无聊。」
我连续送了一个学期的早餐，直到有一天，我撞见了闻诉蹲在一个墙角。
他的额头上有伤，不知道是在哪弄的。
我蹲下来，与他的视线平行。
他不高兴，甚至是伤心。
脸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
我擦干他的泪，然后跑到附近的药店给他买了碘酒。
我说：「闻诉，不开心的话，我就给你唱歌。」
我的舍友总是说我唱歌难听，明明看起来长得就像是很会唱歌的样子，结果唱起歌来一塌糊涂。
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唱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情愿把我难听的歌声展现给闻诉，只希望他听完后会开心一点。
那天，我唱了很久的歌，连路边的狗听了都摇头。
偏偏闻诉一直在听。
最后，他说：「你是第二个在我伤心的时候会哄我的人。」
我不在乎哄他的第一个人是谁，我高兴地说：「那太好了，第一个哄你的人也很爱你。」
他笑了。
我第一次见闻诉笑，觉得晕晕乎乎的，幸福到眩晕。
「第一个哄我的人是我弟，小时候，我们的父母老是吵架，还说要把我和他丢掉。」
「然后他说：哥，要是我们被丢掉了，我就捡垃圾养你。」
我认真地说：「我也愿意捡垃圾养你。」
这件事之后，闻诉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
可以接受我每天早上送的早餐了。
闻诉往前走，我在他的身后。
我还没说什么，他突然脚步一顿。
我直直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闻诉说：「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女朋友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不能离开我。」
「我保证不离开你。」
我不知道，闻诉那样看起来高冷的人，原来谈起恋爱来也是这么的猛烈。
他亲着我，「蓁蓁，我好喜欢你。」
「唔。」
我被亲得浑身发软，「有多喜欢？」
「喜欢到，想把你囚禁起来，不让别人看见，让你只能有我。」
我没当真，「哇，这么喜欢啊？」
闻诉当时轻轻一笑，「嗯，我这么喜欢你，该怎么办呢？」
只是，我没想到，闻诉说的囚禁是真的。
4
发现闻诉不对劲是在一个下午。
我和一个学长在讨论辩题，那个学长当初追了我很久，在知道我和闻诉在一起后，还是死缠烂打。
还老是借着实验的名头对我动手动脚。
被闻诉撞见过好几次。
我虽然烦，但是也不好翻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学长这次又故意挨着我，胳膊肘撞了我好几次，头也离我很近。
我隐忍着不说。
这次闻诉又撞见了。
闻诉皱着眉，看着我和学长。
他突然握紧拳头，紧接着一拳打在学长脸上。
学长被打出鼻血，当时就骂骂咧咧的，「你有病吧!」
又是一拳打在学长的脸上，学长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哼哧哼哧地喘气。
我拉着闻诉才让闻诉没继续打下去，学长已经被打得身上伤痕斑斑了。
周围的同学把学长扶起来送到医务室。
我感到一阵后怕，闻诉的表现太激烈了，像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拳一拳地往死里打。
闻诉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拒绝他？」
「我和他是同门，要经常在一起。」
闻诉的脖子上崩出青筋，他感到焦虑不安，连眼睛都红了。
「我不要理由。」
「他碰到你了！碰到你的手了，我刚刚看到了。」
闻诉用手帕擦着我的手，很用力，我吃痛，慌忙往后退。
「蓁蓁，我要把你关起来，这样你才是我一个人的。」
「我好疼，闻诉！」
「蓁蓁，可是你的手被碰到了，为什么那么肮脏的人能碰到你的手？」
「我不能再让别的男人碰你了。」
「你只能是我的。」
「只是碰了一下手而已，闻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反应激烈！」
回到宿舍后，我把这件事给舍友说了。
舍友好半晌才评价，「你这男朋友的占有欲很强啊，蓁蓁，根据我多年的看文经验，他可能是个病娇。」
「病娇？」
「反正现实生活中碰到病娇很可怕的。」
闻诉怎么会是病娇呢？
我没当回事。
但是和闻诉上次不欢而散后，我也开始和周围的男性尽量减少接触。
很快，闻诉又找我和好，和好后，闻诉邀请我去他的房子。
我还没见过闻诉的房子。
室友说：「男人想给你看他的房子，说明他想和你过一辈子，蓁蓁，你有福了，闻诉想和你过一辈子。」
我心里偷着乐，「好。」
谁知道，打开门后，我看见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很大的金丝笼。
笼子做得很精致，很牢固，周围缠绕着玫瑰。
闻诉：「蓁蓁，这是我给你做的笼子。」
我咽了咽口水，「什么意思？」
他拿着铁链看着我，「蓁蓁，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好不好？不要让别人看见你。」
我那时恐惧地看着他，「你有病吧！」
闻诉一脸伤心，「蓁蓁，我真的很爱你，可是你一点也不坚定，居然能让别的男人碰到你的手，为了防止你再被别的男人碰，我只能这样了。」
铁链缠绕上我手腕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气。
我穿着高跟鞋踩了闻诉一脚。
闻诉顿时皱起眉。
我抓起身后的花瓶往他的脑袋上砸。
随着一声闷响，闻诉倒在地上。
我走之后，闻诉一直给我打电话，我把他的各种联系方式拉黑。
然后对他抛出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的闻诉安静了很久，好半晌，才说：「你要丢下我了，对吗？」
我声音冷淡，「你不正常。」
我很庆幸，我跑出来了。
要是没跑出来，我要一直被闻诉囚禁。
我和闻诉是不同的学院，他每次来找我的时候我都会拒绝见他。
每次看见他就绕着走。
学校很大，躲他很容易。
没过多久，我毕业了。
然后就是考研，我考去了另外一座城市，读到研二的时候，遇见了读研一的闻宴。
闻诉，闻宴。
连名字都那么像，我之前怎么就没多留个心眼呢？
5
桌子上的小台灯亮着，闻宴知道我怕黑，特地给我留的。
我抿了抿唇，没穿鞋，悄悄朝门外走。
我听见闻诉和闻宴的聊天。
「我们不愧是兄弟，连看女人的眼光都一样。」
「弟弟，你把她让给我吧。」
我心一惊。
闻宴声音冷静，「哥，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可是，蓁蓁，我不能让，也不会让。」
我悄悄地回到房间。
心里有一丝甜。
直到半夜，闻宴才回到房间。
他搂着我的腰，「姐姐。」
我装作睡着了，没理他。
他又黏糊糊地叫了几声「姐姐」，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我主动早起做早餐。
闻宴搂着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他的头发毛茸茸的，让我有些痒。
「早餐吃三明治，好么？」
「好。」
闻诉这时从楼上下来，恰巧看见我和闻宴黏在一起。
他的眉头蹙起。
我决定把以前的事都忘掉，就当做没发生。
我是真的想和闻宴相守一生。
「哥哥，早餐吃三明治，好吗？」
闻诉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冷淡地走了。
「我哥哥很忙的。」
「嗯。」我将三明治做好，「去吃。」
闻诉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用摩丝梳好发型，戴着金丝框眼镜，看上去就是一个商业精英的样子。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三明治，然后起身，「我要去公司了。」
「哥哥再见！」
闻诉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他眼神的意思。
等他走后，闻宴道：「姐姐，待会儿去逛商场，好不好？」
在商场里，我给闻宴买了几套西装，他马上就要去工作了。
「很衬你。」
我看着他穿着西装的样子，忍不住恍惚。
太像了。
闻诉和闻宴，太像了。
夜里，房间被燃上了好闻的熏香。
闻宴躺在我身边。
「姐姐，我在想什么时候和你结婚。」
「你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闻宴算是天才少年，读到研究生现在也才二十岁。
他闷闷抱怨了几声。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跳级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逗他，「你是恋爱脑吗？」
「只对姐姐恋爱脑。」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敲响，「闻宴。」
我忍不住皱眉。
两兄弟每天晚上都要叙旧聊天？
「哥。」
「陪我去喝酒。」
闻宴起身，「姐姐，你先睡。」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比平时更疲惫。
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时，身边躺下了一个人。
他吻我的唇瓣，唇间一股红酒的味道。
「真是狠心啊，蓁蓁。」
「当初还说捡垃圾养我呢。」
「这些年来有没有别的男人碰你？」
我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我感觉我的脸被一根手指描摹着，手指滑过我的眼睫，滑过我的鼻子和嘴唇。
「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好想你。」
6
我起床时，发现身边没有人。
昨天的那些是梦吗？
感觉很真实。
我起身，发现旁边的房间里，闻宴躺在沙发上，旁边是乱糟糟的酒瓶。
闻宴的酒量并不好，偏偏又喜欢喝酒。
我抿唇笑了笑，转身时撞到了一个人。
闻诉的胸膛很宽阔，我以前躺在他身上时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还没醒？」
面前的人声音低低的。
「嗯。」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心虚和难受。
也许是因为他当初说的话。
我怎么舍得丢下他？
闻诉这几年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
看上去比当初更冷漠。
「闻诉，你呢？你过得好吗？」
闻诉弯了弯唇，然而脸上却没有笑意。
「不好，很不好。」
「你走后我每天失眠，要吃药才能睡着，我喝酒，因为喝酒了才能梦见你，梦见我们当初最快乐的时候，其他时候，我总会想起你当初说你要和我分手。」
「后面喝到胃出血了就没怎么喝了。」
「我很想你。」
我垂下头，「抱歉。」
「没事，反正你也不会心疼我。」
我不忍心再听下去，「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伴侣的。」
「蓁蓁，」闻诉靠近我，热气喷洒在我的耳朵上。
「闻宴很像我吧？」
我一抖。
闻诉笑了笑，「你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这样对他不公平。」
我的下巴被闻诉抬起，「就因为我当初想要把你囚禁起来，你就要离开我吗？」
他的眼睛很好看，眼尾的小痣在此时有些邪气。
「那我改的话，你就能回到我身边了吧？」
他语气诱惑，「我看了心理医生，已经治好心理疾病了。」
身后传来酒瓶掉在地上的声音，我转头，「闻宴好像醒了。」
「蓁蓁，不要看他。」
闻诉搂住我的腰，然后低头。
只是轻轻地一碰。
「蓁蓁，你舍不得我。」
他的声音笃定，还含着笑。
我慌忙推开他。
「只要我正常，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没有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7
闻宴今天很喜欢发呆。
他比平时更加黏我。
「姐姐，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我心里一阵发虚，「当然。」
「等我一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结婚。」
闻宴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害怕什么，一直牵着我的手。
直到我的手被他牵出汗，我吻了吻他，「怎么感觉你今天患得患失的？」
「姐姐，」闻宴的眼尾发红。
「你不要丢下我。」
我的心一紧，然而我想的是闻诉。
那天我说分手，他在电话那头，声音嘶哑。
「你要丢下我了，对吗？」
那么高冷的人，在那一刻脆弱又柔软。
就像那次他蹲在墙角的时候，眼尾发红，脸上还带着泪痕那样无助。
「姐姐。」
闻宴抓着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有些大，我被捏得一疼。
「你在走神，你想的是谁？」
我勉强回神，「我不会丢下你。」
闻宴亲了亲我，「你可不能丢下我。」
中午的时候，闻诉从他的公司里面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袭红裙，化着精致的妆，抱着闻诉的胳膊。
「闻诉哥哥，你家好大啊！」
女人娇笑着，柔媚与娇憨在她身上很好地被体现，一点也不矛盾。
我的嘴角绷直。
闻诉贴心地帮她拿着她的包，两人看上去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闻诉走到我和闻宴的面前，「这是你的嫂子。」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嫂子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宴低沉了一整个上午的情绪突然变好，「哥，你也该结婚了。」
我勉强道：「嫂子好。」
「这是弟弟和弟妹吗？你们好啊。」
很刺耳。
闻诉的眼里好像只有她一般，我看着她，突然发现女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我之前戴过。
是闻诉送给我的，当时他送给我时，说：「这是我妈留下来的，让我给我以后的妻子戴。」
我那时笑得很开心。
「我们还没结婚呢。」
「反正迟早要结婚的。」
后来，这条项链在我分手时和其他东西一起打包还给闻诉了。
现在这条项链挂在这个女人的脖子上面。
妻子么？
我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勉强撑起笑，「那就提前祝哥哥和嫂子百年好合了。」
女人弯起眼，「谢谢啊。」
「我和闻诉哥哥准备在今年年底结婚，闻诉哥哥说到时候他会给我买很多花在婚礼现场，还有直升机呢，我太幸福了。」
我的指甲已经掐进肉里，偏偏还要祝福，「是啊，这也太梦幻了！」
闻诉在家时已经换上了睡衣，女人坐在他的身边，二人正在讨论婚礼要准备的东西。
「闻诉哥哥，你说，我们的场地要多大的？」
「随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
「讨厌啦。」
我站在一旁，喊道：「哥哥。」
「嗯？」
「我房间的灯坏了，你帮我修一下。」
闻宴今晚要去参加以前高中的同学聚会，要很晚才回来。
房间里，闻诉的声音暗哑。
「弟妹，灯没有坏。」
8
我说：「你不是说我走后你每天失眠，要吃药才能睡着吗？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现在我突然多了一个嫂子？」
「你吃醋了。」
闻诉轻笑了一声，然后就要吻我。
「我不当小三。」
我挡住他吻下来的动作。
「不是小三，那个女人是我雇来的，让你认清你的心意。」
「承认吧，蓁蓁，你还是喜欢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响声。
我和闻诉一起转头。
闻宴红着眼睛，像是要发疯。
我垂着眼。按照闻宴的性子，他肯定会哭。
「姐姐，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我走出房间门。
可是下一秒，出乎我的意料，闻宴并没有哭，反而笑了起来。
「唔，姐姐，我就知道。」
「我和我哥从小就是什么东西都共享，你猜猜一个女人和从小在一起的弟弟，他会选择谁？」
「你上钩了呀。」
他的声音带着调皮和惬意，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
9
我声音颤抖，「你是什么意思？」
闻宴笑起来，「姐姐真笨。」
忽然一块布捂住了我的鼻尖。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我的脚腕已经被铁链缠上了。
我在一个精美的笼子里。
这是当初闻诉准备关我的笼子。
「姐姐真狠心，所以也就别怪我这么做了。」
闻宴穿着一身西装，手穿过笼子的缝隙，摸上我的嘴唇。
我止不住颤抖。
「别怕。」
闻宴笑了笑，「姐姐，等我们结婚那天，我就把你放出来。」
「你哥不会放过你的。」
「唔。」
闻宴的眼角含笑，「你猜你那天偷听的时候，我和我哥有没有发现你呢？」
「姐姐，你住的那个房间里面有监控器哦。」
我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
太恐怖了。
无论是闻诉还是闻宴，他们都有着这种一脉相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求你，放了我吧。」
闻宴摇了摇头，「不要。」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门被打开。
闻诉也来了。
他看着我，目光温柔，「蓁蓁。」
「滚啊——你们都滚！」
我已经快崩溃了，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背刺更难受。
闻诉说：「这样不乖。」
「我想了很久，让肮脏的下流东西碰你。，还是让我和弟弟一起拥有你更好。」
他的眉里藏着一点失落，「可惜是我的弟弟提出来的这个主意，，不然我就能和你领证了。」
我头疼地坐在毯子上。
10
我被要求打扮成他们喜欢的样子，活动的范围缩小到这个房间，窗户被锁死。
我丧失了自由。
这是我被关在这个房子里的第十天。
我睡觉只能在笼子里的毯子上睡，这能满足他们的快感。
锁在笼子里的时候，我像只被囚禁的鸟。
不仅如此，这个房间里还有监控器和窃听器。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弄这么多东西的。
不过，我发现了他们一个共同的弱点。
他们在某些方面还没有达成一致。
二人对我的占有欲同样强烈，当我吻闻诉的时候，能看见闻宴不爽的脸。
偶尔我吻闻宴的时候，闻诉也会克制地握紧拳头。
我要逃出去，只有拿他们的缺点下手。
我今天比平时主动，以前是闻宴强迫我吻的他，现在我却很乖顺地靠在他的肩上。
「姐姐，今天好乖。」
我穿着吊带，脖子上缠绕着白色的锁骨链，上面有白色的蝴蝶结。
很清纯，能足够的刺激闻宴。
闻宴的眼睛发红。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闻诉松开领带，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我往后带。
「哥！」
闻宴的怀里突然没有了我的温度，不满地睁开眼。
「我想，也许我还是不能忍受和别人一起拥有蓁蓁。」
闻宴的眼睛不爽地眯起，「好巧，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共享姐姐。」
11
刚刚闻宴已经把我的锁链解了，只要我离开，我说不定就能跑到街上。
我可以离开他们。
闻诉和闻宴无声地对峙着。
我只需要在这干枯的草垛上面再添一把火。
它就能熊熊燃烧。
「闻宴，原来闻诉还是没有变，我当初就是因为发现他占有欲强才和他分手的。」
「你带我走的话，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闻宴在这一刻，瞬间出手。
他太想要我变成他一个人的了。
闻诉躲过闻宴的进攻，然后看向我。
他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可惜闻宴立马又继续出手，他只能分出精力躲避闻宴的攻击。
我趁着他们打得激烈，悄悄把门打开。
然后转身跑。
我没穿鞋，直接往楼下跑。
任凭石头将脚磨得生疼。
一刻也不要停！
闻诉吼道：「她跑了！」
「不要让她跑了。」
我快要走到楼梯口了，然而我被一个保镖拦住了。
闻诉眉眼含笑，「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我的眼泪不断地掉了下来，恐惧让我的瞳孔放大。
「放过我吧，求你。」
「蓁蓁，永远都不可能，你不要做梦了。」
最后，闻诉把我重新关在了笼子里，甚至连活动范围也缩小了。
我只能在这个金丝笼里。
12
我被关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没有理闻诉，也没有理闻宴。
我只是呆呆地坐着。
「蓁蓁，吃点东西吧。」
我在一天前就开始绝食。
我挪开眼，死气沉沉地坐着。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闻诉依旧笑眼盈盈。
我依旧没动。
这时，他打开笼子，然后捏住我的两腮，强迫我喝完粥。
我干呕一声。
被呛到的食管忍不住收缩，我又咳嗽了几声。
「蓁蓁，你会习惯的，等你习惯了，你就会依赖我的，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
我默不作声。
我怕我一说话就会忍不住骂他。
闻宴开始忙他的工作了，每天都是晚上十一点多来。
他来了也不吵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闻诉的公司的事好像渐渐开始变少，他来看我的时间增多。
他来了就会扯着我说我和他以前的事。
「蓁蓁，其实在你追我之前我就喜欢你了的，但是我对你的占有欲太强了，我怕吓到你。」
「可是你那么猛烈地走进了我的心里。」
「是你说，你会永远在我的身边，你说你愿意为了我捡垃圾。」
闻诉苦笑了一声，「你很后悔吧？然后你离开我了。」
「我真的很爱你。」
他已经把那条认定是他未来妻子才有资格佩戴的项链重新戴在了我的脖间。
「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的爸爸妈妈以前老是吵架，甚至是打架，但更多的时候，是他的爸爸把妈妈按在地上打。」
「有很多次，他的爸爸把他的妈妈按在墙上撞，他抱着他的弟弟，说：你不要哭，等哥哥长大了，就带你离开这里。」
「再后来，他的爸爸妈妈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那时他才十岁，他的弟弟才八岁。」
「好在日子还是越来越好的，他考上大学了，在大学期间遇见了一个像太阳一样明媚的女孩。」
「那个女孩对他很好，他也很喜欢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女孩，就好像那个女孩是他的救赎，他把那个女孩看成是他的所有。」
说完，闻诉看着我，「我讲故事的水平不太好，蓁蓁，你怎么看故事里的那个男孩？」
「他很可怜。可惜那个女孩不是物品，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被他所占有。」
我面无表情，「那我来说说男孩和女孩的结局吧。」
「倘若男孩再把女孩关着，女孩永远不会爱他，甚至是恨他。」
「倘若男孩把女孩放走，女孩说不定还能以后想起他。」
闻诉轻笑了一声，声音苦涩。
「蓁蓁，如果我是你说的正常人，就好了。」
「可是我做不到，好痛苦。」
13
我被迫喂食物，根本死不了。
所以我开始自残。
没有刀我就往笼子上撞，淤青在我身上浮现。
像只被困在笼子里渴望自由的鸟一样。
最先发现我自残的是闻宴。
闻宴现在已经经常穿着西装了，看上去彬彬有礼，比闻诉多了一些傲气和刚入社会的青涩。
闻宴看着我身上的淤青，然后给我上药。
他上药的时候很用力，伤口在被摁下的瞬间发疼。
「这是惩罚。」
「谁允许你私自伤害自己的？」
「姐姐，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心疼的话你就放了我。」
闻宴摇了摇头，「姐姐你最无情，放了你，你会离开我的。」
我崩溃地开始哭。
「闻宴，」我抓住他的肩膀，「求你，放我走吧。」
回应我的是沉默。
「姐姐，你休息一下吧。」
接下来的几天，闻宴一直陪着我，还给我买了几本书来看。
当然，闻诉也会每天来，他来的时候会带上一束花，让房间里面充满香味。
窗帘很厚，被他们刻意关上。
久而久之，我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了。
我每天面对的只有单调的房间，窗帘将阳光挡住，闻宴和闻诉很贴心的偶尔让我看看太阳。
我不知道现在世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我身上的淤青越来越多，就像是缺水腐烂的花一般。
我开始头疼，每次想起以前的回忆就疼的想撞墙。
闻诉今天又来了。
「闻宴最近很忙，他升职了。」
我漫不经心，一点也不在乎他在说什么。
「淤青怎么又多了？」
「蓁蓁，你不开心。」
我终于开口，「给我看看镜子，好不好？」
闻诉愣了愣，然后去拿了一面镜子。
这一年来，我刻意逃避着，而现在，我却拿着镜子开始审视自己。
皮肤因为很久没有照到太阳而比以前白。
双眼是无神的，就像是一个玩偶。
我讽刺地笑了笑，然后把镜子摔在地上。
镜子四分五裂。
闻诉皱眉，「蓁蓁。」
他无奈地去拿扫帚，我趁机藏了一块碎片在毯子下。
「我爱你，蓁蓁。」
我张了张嘴，「嗯。」
「你记得吗？当初我们说过要一起去西藏，你说西藏很美，可惜一直没机会去，等我最近忙完了，我们一起去，好吗？」
我弯眼，「把我绑在车里带我去吗？要在我身上装监控器吗？」
「闻宴也要一起去吧？」
闻诉叹了口气，「只要你乖。」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你走吧，别烦我。」
闻诉看了一眼我，然后离开。
14
我拿出那块玻璃。
手指放在上面，然后一划。
血液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我移到手腕处。
「刺啦——」
我最后看了一眼被厚厚的窗帘遮住的世界。
外面是什么样？
我要是没有遇见闻诉就好了。
「醒醒。」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闻诉，你怎么把她弄成这样的啊？」
手腕被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我眨了眨眼。
闻诉是谁？
头好疼，就好像这个名字是某种禁忌般。
「她醒了。」
男人走到我面前，「蓁蓁，下次不要这么做了，你很不乖。」
「你为什么叫我蓁蓁？」
男人听了我说的话，愣在原地。
「她失忆了？」
「唔，」医生点了点头，「好像遭受了些刺激。」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很急。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你怎么敢把自己弄伤？」
我皱眉，他又是谁？
我茫然的眼神让面前的男人有一刻的无措。
「哥，她怎么了？」
「是这样的，她失忆了。」医生解释道。
「失忆了？」
面前的男人盯着我，忽然笑了起来。
「也好，这样姐姐才能更听话。」
我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
「放我出去！」
面前的两个男人满脸温柔。
「等你习惯了这里就会好的。」
「姐姐，我马上就快到结婚年龄了，到时候我们去结婚。」
「我不认识你啊，我和你结什么婚？」
闻宴摇了摇头，「姐姐，你这样说可是会伤我的心的哦。」
我哭着求他们放我走，说他们囚禁我是犯罪行为。
可是，闻诉和闻宴根本不在意。
这两个男人时不时来这里一次，说我和他们曾经的事。
「姐姐，你记得吗？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有直觉，你会是我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食堂，你撞了我，但是你什么都没说，反而一直盯着我看。」
「我就知道，你看中了我的这张脸。」
「我挺聪明的，在我把你带回我哥家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神情不对劲。」
「你房间里面一共有十个摄像头，分别藏在我给你送的玩偶和相框里面。」
真是变态。
可是，闻诉和闻宴都说，他们爱我。
我嗤笑一声，「你们真的爱我的话，为什么不肯放我走？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面放摄像头？」
他们同样地安静下来。
那个叫作闻诉的男人又来了。
「蓁蓁，你记得今天吗？」
「那是我受伤的那天。」
「我受伤是因为我遇见了以前霸凌我的同学。」
「其实我之前已经把他们揍过一顿了，但是他们那次带的人很多。」
「我被打了，是你给我唱难听的歌哄我。」
我打断他的话，「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洗脑也没用。」
闻诉的声音一哽。
「蓁蓁，你想一想好不好？你还说会捡垃圾养我的。」
我没理他。
和一个变态没什么好聊的。
「蓁蓁，我给你的项链呢？」
我指了指毯子。
毯子的上方放着那条项链。
然后说：「这条项链是你的，我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出这句话后，面前男人的眼眶一瞬间变红。
15
失忆了之后，我偶尔会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伴随着闻诉和闻宴的声音。
事情很狗血。
闻诉还会把我以前和他一起拍的照片带来。
闻诉带来照片后，闻宴也会带照片。
我真的，很渣。
他们也真的，很变态。
就这样，我被关在这里，又断断续续地被关了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对外面的世界无比向往。
我频繁地做着噩梦，简直生不如死。
我想：「再活一段时间，等我出去后，我要报警。」
「闻诉和闻宴，都要被关起来。」
抱着这种想法，我熬过了这段时间。
闻宴看我每天都看着窗外，想要将窗帘拉上。
他不知道我看着窗外的世界会想些什么，然而我知道。
我在幻想他们被关在监狱里面。
窗帘是每天固定的时间段开的，因为我失忆后，医生说多看外面的世界对我恢复记忆有好处。
我痛苦地抓住头发，「我求你了，放我走，我不要在这里了。」
「姐姐，你知道吗？在过三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二十二岁的生日，我们去结婚。」
「神经病啊！」
「我不爱你，我不要和你结婚，你放过我，我求你了！」
闻宴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失落，他扯出一个笑容。
「可是，姐姐，你说过的，你要和我结婚的啊。」
我不住地用头撞笼子。
几天后，我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就算是吃掉那些食物，我也会干呕出来。
闻诉心疼地看着我，想尽办法让我吃下食物。
实在吃不下，他就给我输液。
输葡萄糖，让我维持每日必需的能量。
我说：「我想死。」
闻诉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
「蓁蓁，你不是说你要看遍这个世界的吗？」
「闻诉，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出去后不会放过你和闻宴。」
我再次自杀了一次。
撞铁笼的时候力气很大，当时脑袋就开始流血了。
闻诉苦笑着说：「蓁蓁，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
「我放你走。」
「你要活得好好的。」
笼子和锁链一起被打开，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
「蓁蓁，你走了不要忘记我，好吗？」
我看了他一眼，心口却钝钝地疼。
我想起来了。
可我情愿没有想起来。
好痛苦，头好痛。
闻诉说：「我爱你。」
就在这时，闻宴进来了。
他看见困住我的笼子和锁链被解开，说：「哥，你干什么呢？你疯了吗？」
「闻宴，你爱蓁蓁的，对吗？」
「我当然爱她了！所以我才不能让她离开我。」
「她不是物品。」
「不是你小时候被爸妈偷偷丢掉的小狗。」
闻宴愣住，紧接着，他仰起头。
他笑起来。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其实，我喜欢的类型不是姐姐这种，但是，姐姐，你每次哭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怜，让我很想保护你。」
「和我以前想保护的很多东西一样，我不想丢掉的，可是他们要么是害怕的离开了我，要么被我的父母扔掉。」
「姐姐不一样，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姐姐囚禁在笼子里，不要让姐姐走，这样姐姐就不会离开我了。」
闻诉抱着闻宴的头。
我曾经看过闻诉的手机，里面有一张照片。
闻宴抱着闻诉的头，里面两个孩童小小的，却是支撑着彼此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力量。
我站起身，转身离开。
16
一年后。
我从心理诊所里走出来，刚刚接受完一场心理治疗，感觉放松了很多。
其实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变成了梦魇。
闻诉和闻宴自首了。
我提供了证据，他们要被关在监狱里面三年。
我叹了口气。
我不能够接受闻诉和闻宴偏激的行为，他们所做的事也实打实地伤害到了我。
我看向手腕处的疤痕。
承载了那段时间我遭受的难过。
无论怎样，所有昏暗的，已成为过去。
我看着天空。
「明天又是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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