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在医院门口了,医护人员在你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那张写着我联系方式的便签纸,就打给了我。”

“凯莉呢?” 弗罗拉猛的坐起身,慌里慌张的就要下床,“她怎么样了?”

霍华德拉住弗罗拉,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并示意弗罗拉往病房的另一侧看,在帘子的遮挡下,弗罗拉只能看见从帘子后露出来的病床的一角,“她还没醒”。

弗罗拉不知不觉也放低了声线,“她没事吧?”

“没事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放心吧。”

“那就好。”

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前来为刚刚苏醒的弗罗拉做例行检查,菠萝派就蹲在病床旁边静静守着,霍华德退到一边,站到窗前透过玻璃窗向外看,一夜过去,外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他的视线由近及远一一穿过了窗檐下积雪融化后形成的冰挂,人们来来回回在雪上踩出的串串脚印,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病人,车流穿行而过的街道,街对面带着围巾的雪人,空地上打雪仗的小孩子,怕孩子们出意外一直站在孤儿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老修女。

“警官?” 检查结束后,弗罗拉也抱起菠萝派走到窗前,“有进展了吗?”

霍华德没有回答,他依旧看着窗外,脸上满是怅然,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想掏烟,又猛然想起这是在医院,便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

窗外的雪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的缤纷的色彩,唯美又厚实,弗罗拉隔着窗子欣赏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副被装裱进画框之后又挂在墙上的油画,画里的一切都那样栩栩如生,暖阳让这白皑皑的冬日变得绚丽又温馨。

但突然之间,一切都停滞不动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雪球定在半空,行人定住脚步,弗罗拉后退几步,不可思议的转头朝四周看,霍华德拿糖的手正定在空中,病房里钟表的指针也不再转动。

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眼前的一切又开始飞速变换,暂停键被替换成了回退键,雪花从地面飘回高空,泛旧的器物逐渐焕然一新,植物慢慢变矮变小,时间正不断倒退,一切都在变得年轻,除了弗罗拉。

周围的建筑和人群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弗罗拉环顾四周,霍华德、凯莉和菠萝派早已不知去向,她只看见了病房里加速回退后不断变换往来的人群,他们出现又消失,一批批新旧叠替,后来的后来,原本的病房也最终变成了储物室,被一箱箱就诊卷宗堆满。

弗罗拉退出房间,走廊里的场景也在快速变换,她飞奔着穿过走廊跑出医院,这期间弗罗拉不断与人或物相触,但它们就像是一个个投影一般接连直接穿过了弗罗拉的身体,她跑到马路中间停下,面向那些朝她奔袭而来的滚滚车流,车辆后退着从她身上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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