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是初春,但是空气中还有一些彻骨的寒意,似乎这早春的温暖还无法跟凛冬的寒冷抗衡。
临州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
“队长,刚接到报案,说大伢子山下发现一具男性死尸,死亡原因不明,报警人说很可能是失足坠崖而亡,目前死者身份还没确认。”
说话者名叫郑仕阁,是林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名普通的办案民警,他中等偏瘦身材,戴一副黑框眼镜,一脸的书生气息。
如果在路上迎面相见,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是一位平日里与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打交道的民警。
“走,带上警犬过去看看,这刚过完年谁又如此想不开……”
答话的声音有些沧桑,但是语气中带有一种少有的干练和坚定,给人一种语含威怒,中气十足的感觉。
此人是临州市刑警大队总队长,名叫王德禄,将近五十岁的人,两鬓之间的头发已有些花白,打眼一看,此人双眼深邃,昂首挺胸,身材魁梧,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将近知天命的老人。
王德禄可谓身经百战,是局里最出名的破案专家,一手奇准的枪法更是令人胆寒,是全省警务人员射击最高记录的保持者。
说话间,王德禄带着郑仕阁以及其他几位民警牵着警犬、拿着记录仪就出发了,刺耳的警笛声瞬间响起,几辆警车呼啸着驶出临州市公安局的大院。
不一会儿,王队长便带着郑仕阁以及其他几个警员赶到案发现场。
此时此刻,现场已被周围村庄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远处似乎有女人凄厉哭喊的声音。
郑仕阁连忙协同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案发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同时让民警疏散围在周围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这是重要的案发现场,无关人员赶紧离开,万一现场遭到破坏,耽误了办案的进度,我们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派出所民警的话并没有让密密麻麻的围观人员减少,相反外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人群里唏嘘声、议论声此起彼伏,议论纷纷。
王德禄看了下周围的人群,心里感到意思莫名的压力。
他跟郑仕阁以及其他民警,带着警犬从悬崖一侧一条崎岖的小道小心翼翼地往悬崖底部走去。
由于是山区,下山路上两侧各种各样的荆棘、灌木划得脸上生疼,寒风吹来,更是如同刀割。
王德禄等人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了,经过将近半个小时在荆棘中的艰难前行,几人终于到达崖底。
王德禄正了正被树枝划歪的警帽,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各种不知名的荆棘种子,顺便带上口罩和手套就向那具尸体走去。
其他的民警在郑仕阁的安排下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众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现场。
王德禄抬头望了望崖顶,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三四十米,崖底锋利的乱石、生活垃圾、碎掉的酒瓶以及荆棘刺条等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浑身发凉。
无法想象从如此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还能有存活的机会。
此时崖底的死者,已经被摔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有位年轻的实习民警看了一眼死者,竟然一下子跑到旁边大声的呕吐起来。
死亡场面虽然见过很多,但是像今天这样摔得头部白骨嶙嶙,鲜血四溅,面目全非的样子让身经百战的王德禄也感到后背发凉。
此时,刚才还在死者旁边嚎啕大哭的妇人已经被其他民警拉到一边做笔录,妇人边抽泣边小声地回答着民警的提问。
王德禄点上一支烟,等了一会儿,看到做完笔录的郑仕阁过来之后,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的把烟头碾碎,长舒一口气,问迎面而来的郑仕阁:“怎么个情况?死者是什么人?”
“队长,刚做了一个大体的了解,死者名叫诸葛健,年龄57岁,是附近圣诸葛乡人,现场这位女人是他的妻子。
从现场的血迹迸溅范围来看,初步推断死者是失足坠崖,致死原因是头部摔伤当场死亡。至于死者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没有伤,现在还无法确认,需要法医解剖以后才能确认。
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初步断定死者为自杀,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线索和迹象。”
王德禄一边听,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郑仕阁看他没有说话,继续汇报:“从旁边的烟盒中,我们发现其中有一小包的白色粉末状物质,至于具体的物质成分需要回局里做化验之后才能确认。
但是从警犬的反应和粉末状物质的晶体结构来看,我们初步推断烟盒中的白色粉末状物质很可能是毒品,如果是这样的话,死者的死亡原因很可能是吸食毒品过量产生幻觉,从而失足坠崖而死。”
听完这个王德禄心里一紧,最近几年没有在市里发现贩卖毒品的案件,他本以为这种案件在临州市已经消灭殆尽了,没想到竟然死灰复燃,这让他心头感觉一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郑仕阁看着王德禄眉头紧皱,默不做声,继续小声问道,“队长,目前的初步侦查结果就是这样,我让其他同事再去找其他村民了解下情况,看看有什么其他的线索,要不我现在先带烟盒回局里做化验吧。”
王德禄依旧脸色铁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郑仕阁的请求。
郑仕阁见状连忙带着证物和同事往崖顶走去。
突然,刚才还在啜泣的女人又一下子扑到在尸体旁边大声地恸哭起来,旁边的女警刚要上前去拉起她,但是看了一下王德禄。
王德禄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管了,毕竟谁的亲人去世了都无法接受,有时候哭是一种悲伤,也是一种解脱。
女人在尸体旁则哭得昏天暗地,边哭边骂,“你个天杀的,就这么走了,剩下我跟孩子该怎么办啊……呜呜……早就跟你说别让你沾这东西,你偏不听,到最后还是我们孤儿寡母的受苦,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呜呜……”
女人这一阵哭天抢地的怨骂和撕心裂肺的悲泣,让在场的民警们都不禁抹起了眼泪,他们知道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如果失去了家里的男人,他的女人和孩子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受尽多少人间的讥讽与嘲笑。
诸葛健的妻子自顾自地控诉着,“孩儿他爹,千怪万怪我不怪你……都怪那个可恶的诸葛善民,给你烟抽,又让你上瘾,他这个天杀的……你做鬼也不能放过他,让他以命偿命……”
“诸葛善民”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利锥一样,狠狠地插进了在场所有人心里,在场的民警听完这个名字都难以置信。
王德禄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大脑“轰”得一声,一片空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名字在女人的嘴里会跟凶手联系在一起。
而从崖顶陆续下来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诸葛健的老婆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一个个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更是惊恐。
一个刚从小路下到崖底还没站稳的村民,更是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脚底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诸葛善民——这个名字,在当地人看来是神一般的存在,平日里大家对他更是尊敬有加,没想到此时此刻竟被说成是凶手。
所有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留下女人凄厉的痛哭声在山涧回响,此起彼伏,令人心碎……
诸葛善民到底是何方神圣,让现场的众人如此惊惧?
王德禄的思路瞬间回到了一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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