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在天台呆了一阵后,南柯开始走走停停、左盼右顾。从她这种状态可以看出,她明显是务实派,只为到楼顶呼吸更浓的灵力,却不是有一身浪漫细胞的身体。
“老姐,你先下去吧!天台上只有风花雪月,没有蚂蚱抓!”花云打趣道。
“老弟,你在楼顶见过蚂蚱?有谁在城市造蚂蚱吗?让它们吃啥呀?”南柯又抓住了独特的重点。
反正在天台等着店老板,花云有时间替南柯科普。“老姐,我是打个比方,告诉你想下去的话可以先下去。这是梦世界,连我们都可以只靠灵力活着,小小蚂蚱当然能活下去了!”
“真不要我陪了?”南柯的关注的重点又变了。
花云忽然想到什么,觉得十分奇怪:“老姐,除去野灵外,不是说新都不可以全身隐形吗?你怎么可以全身隐形?”
“当初怕那个乞丐害我,我马上问过。他说迷踪魅影没有犯规,是假身消失的同时真身现行,让我放心使用。”南柯解释道。
花云一想,不由深深赞同:“好像很有道理噢!”
南柯走出几步,忽然回头说道:“噢,老弟,把你的符片借给我用用,让我把你的看剧时间用完!”
花云魂体内的烟遥忙提醒:“不用给符片,让我告知她的书灵一声即可!其实,是我们在控制梦灵的看剧时间。”
“原来是这样控制的吗?书灵像寄居梦灵魂体内的管家一样,对缺乏自制力的人真是太方便了!”花云不由喃喃,觉得这样很好。仅凭在俗世三番五次戒烟的经历,他可谓十分了解控制欲望的难度。
同时,他忽然间感到十分无语,觉得南柯反倒像新来的魂体。
“老姐,是书灵控制的看剧时间,你直接看就可以了!”
“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是这块符片管的哩,像划拨业功一样。”南柯憨憨说道,“那我下去烧点蚊香给他吃,让他多给我一点时间!”
南柯说的蚊香其实该叫灵香,主要是烧给魂体内的书灵吸取的。大约他听现代人叫蚊香惯了,才跟着这样叫的。但根据梦世界的规则,所有人都不喜欢蚊子,其实梦世界根本没有蚊子。
“老姐,要另一个梦灵让书灵给你时间才能看,求书灵破规矩是不可能的,他们的第一顺位主人是梦世界的梦主。”花云无奈提醒。
“噢,明白了,是也要多找认识的梦灵借时间,对吗?”
南柯难得第一时间理解透彻一次,让花云大为惊讶!
“天呐,老姐,你太聪明了!”
“当然了!一家人,弟弟妹妹肯定要听哥哥姐姐的话,自然是说哥哥姐姐要更聪明咯!”南柯毫不客气。
花云眼看南柯又开始陷入神逻辑,让他觉得有理难辩,于是催促道:“老姐,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慢慢等店老板就好,我们有事情说!”
南柯点头几下,开心离开!
之后,花云抬头观赏一下梦世界的云朵边信步,安静享受着在梦世界的独处。
起初,他觉得梦世界没有太阳、月亮、星辰是种缺憾。但现在却改变观念了,假如这些元素全具备的话,那么与地球有什么区别呢?
梦世界本来是另一个世界,自然不能照抄俗世。然后,让梦灵容易因此陷入迷惑,渐渐不知道身处何方世界。
不知道店老板什么时候上来,但只要店老板还没来,他便要继续等待下去,也许生活就这么简单又意味深长!
……
花云上到护栏上开始来回走,但他不喜欢模仿店老板那样去走,自己给自己演戏。他走得十分稳当,以致完全像在平地上散步。
过去久久一阵后,烟遥和摇烟收集完梦世界的小娱乐方式,然后告知了花云。从她俩简单说的那些小娱乐方式来猜测,他感觉很多玩法很容易完成。
不知道店老板什么时候来,不如先玩个不需要任何道具的玩法:梦世界的玩泡泡!之后,不妨当作一份见面礼送给店老板!
在梦世界制造气泡是最简单的小梦术,又是所有梦灵都必须入门的技术,就像俗世的人吃饭学会拿筷子刀叉似的。
如果连这个小马梦术都不会的话,将坏处多多!比如,在空海旅行遇到没云朵的地方没法睡觉,如果没泡泡装下自己会自然往下落;又如,将带不了没有身份符片的魂体一块通过引路石传送;等等。
花云先用灵力制造一个大型气泡罩住天台上方,再制造出无数小气泡,接着在每个小气泡中想象出一颗萤火虫。
办妥一切后,花云安静站着一处恢复灵力,边等着店老板到天台来。
既然想从店老板口中打听事情,总不能头一回就两手空空。但他毕竟才晋升梦官几天,没有刮到油水,不是,是没有收藏一些好玩的东西,于是只好这样礼轻情意重。
而且,对感情特别细腻的男人来说,花云觉得同样需要某种礼物刺激。甚至,可能越用心的礼物越能打动他们,而不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店老板踏出天台门,花云让大气泡变成夜幕,跟着,天台上顿时变成了童话般的世界。只见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小泡到处瓢着,它们仿佛像人间的星空一样美丽。
花云模仿着店老板的腔调,开始唱起《当爱已成往事》: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爱随路茫茫。人生是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何从何去,去觅我心中方向?风仿佛在梦中轻叹:路和人茫茫!”
从听到第一句开始,店老板就站在了原地,仿佛在让往事如清风拂面而过全身。
到第二段歌词,花云被抢麦了,店老板自己情不自禁唱了起来!因为天台的灵力算比较充分,很容易施展一些小梦术,谁都可以信手制造出一个麦。
当听见店老板的原声后,花云不好意思唱了。真是简直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人间路,快乐少年郎,路里崎岖、崎岖不见阳光;泥尘里,快乐有几多方向,一丝丝梦幻般风雨,路随人茫茫,丝丝梦幻般风雨,路随人茫茫!”
当唱完最后一个字,店老板自己马上鼓起空掌。这种不发出任何声音的鼓掌方式耐人寻味,约莫代表他更沉醉刚才的氛围,久久都不忍心打破那种气氛。
“无事献殷勤,——有事吗?”店老板发笑一下,当是认识到前半句说得有些唐突!
“当然了,搞这么大阵仗!”花云毫不掩饰,“肯定是大生意呀!简直堪比两颗元子弹!”
“说来听听!”
店老板围绕花云走起模特步,倾泻着心中未发泄完的情绪。并且时不时还将话筒搁去嘴边摆弄一下,仿佛还想再唱几首的样子。
“托你想找我喝茶的背后老板是谁?”花云用俗世的方式委婉说道。
“当然是另一个梦官!”店老板十分爽快。
“能约个时间吗?”花云径直表明态度。
“他早已经上来了!”店老板指着天台门一指,十分开朗笑着。“出来吧,比卡丘君!”
花云将大气泡收归手心变成一个小气泡,再暂搁进魂体内,让天台恢复先前的模样。
这个小气泡不能丢掉,既可以让南柯玩玩,又可以拿到旧梦谷的家里当萤火虫灯泡使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阵爽朗笑声中,从天台门内走出一位身穿着立本武士服的高大梦灵。
从约两米高的天台门来估计,他的身高可能超过195cm。而且,他的身体十分壮实。据网络上传言,在立本战国时期的武士普遍只有1米3、4上下的身高。所以,让看起来他像一块门板的印象。
“同仁,幸会呀,在下坂本龙马!”那位梦官朝花云高高伸出双手,像是迫不及待要搂肩搭臂表示友好。
“幸会,幸会,同仁,在下一梦!”花云郑重一揖礼。
他在俗世看过演龙马的剧,《坂本龙马》。
这个著名人物擅长以和赢天下,换言之谈判非常厉害。甚至,他被称为外交天赋满格的男人。因为他等于是立本武士制度的主要掘墓人,所以,二次元们一般叫他为屠龙者。
店老板怕在一旁影响两个梦官的谈话,独自走去天台另一边。
“恭喜呀,一梦老弟,新晋梦官。梦官虽很辛苦,但一想到能摧枯拉朽破旧立新,不由就觉得灵气满满!”龙马朝花云一把抱来。
一瞥间,花云觉察出龙马的腿部十分奇怪,他的腿部似乎与身体不符合比例。
见自己脚下被盯着,龙马不再朝花云抱去,改为哈哈笑着用手拎起两边裤管。
“哇靠!”花云脱口而出一声。
龙马的木屐起码有20cm多高,每只木屐下面钉了两块高高横料。
“我在前世习惯了比别人高一头说话。”龙马振臂一下,双手又朝花云肩膀抱来,“来梦世界的梦灵越来越高,所以,我就要主动改变一下!”
一个最爱革新的人来到梦世界,让花云隐隐感觉事情不简单。
首先从逻辑上说,什么事物都有迟早变为腐朽的一天,然后自然需要一位屠龙者。
其次,结合龙马的生平故事来看,梦主的行为十分可疑,甚至不妨直言,龙马可能就是被找来革新梦世界的。
其它的方面不说,只说花云已经发现的很不公平的一项,梦官加2个徒弟在内才能收6个附庸,简直连男人的梦想三妻四妾都装不下!
“龙马梦官为什么转灵?”
“我嘛,在第二刻填写的时候,来了一位小梦主引去见梦主,跟着就成为了一名梦官!”
听龙马答得很简略,似乎想直入主题,花云于是也直入主题:
“让我扮演进攻卒,还是防守卒?”
“啊哈,想我龙马一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爽快的朋友,我都没说干什么?”龙马空着的手不由去摸后脑勺,像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开始再重新组织语言似的。
“龙马梦官,我看过你的大河剧,太了解你的运气了,不管情况看上去多么困难,但都阻止不了你赢得谈判,所以,我干嘛还作无谓反抗呢?”
“啊哈,哈哈!”龙马笑了几声,忽然一个走向护栏旁,然后开始热火朝天活动筋骨。
花云觉得龙马在重新判断什么,毕竟他是龙马从未遇到过的对手类型,认输比对手开口说话还快!
在灵力足够的环境中,梦灵可以说是没有骨骼的。但花云看见坂本龙马的伶俐动作后,却仿佛听见了关节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再想到他拥有大剑豪之名,剑技可谓出神入化。所以,不禁猜想他曾经谈判那么顺利的其它原因,是否除了口才好之外还有更重要因素:
比如,龙马的身体太高大了,作风又喜欢攀肩搭臂,又冷不丁酷爱舒展筋骨弄出噼里啪啦的响动!这些举动让那个时代一群1米3、4个头的看在眼里,岂非心里早就先吓服了三分!
“龙马梦官,你谈判的时候是不是喜欢干这些事?在一见面或者刚觉得熟悉点后,就爱攀着人家肩膀?谈判过程稍微僵持点,就喜欢舒展筋骨弄得身体乱响?”花云想确证一下心中的疑问。
龙马转头不解看着花云,没听明白意思的样子。他当然听不太明白了,花云说的环境心理学,这种概念在龙马时代大概没有明晰提出来。
但龙马的嗅觉很灵敏,马上揣测着反问:“难道饰演我的伶人没有这样演吗?那样演的还是我吗?”
忽然大笑着否定:“哈哈,哈哈,也对,后面的人都长高了,自然已经抱不动对方!”
“他们那么矮,你还抱人家?”花云诧异不已。
“谈到高兴时,就将对方端起来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马爽朗笑着,平举双手着示意,让看起来像端举着对方腋窝处。
“龙马梦官,你在梦世界看过自己的大河剧吗?”花云好奇道。
“生命如此短暂,却沉浸在观看别人演戏来打发时间,岂非十分不智!”龙马脱口反驳,“如果人生是一场谈判,这样与未谈先输有什么区别?梦世界是如此的迷人,何故选择如此颓废?”
龙马性格豪放、好动,边谈话边在天台上豪迈信步,花云只得努力跟上他的节奏。
店老板的心思十分细腻,总是保持在远远一边的位置。其实,花云没觉得和龙马在聊要紧事,尤其龙马的嗓门完全没打算控制什么。
“梦主找你的意思是?”花云切入主题。
听花云这样问后,龙马的神情一肃。接下,却仍没有开口说什么。
“事情极难办吗?”花云进一步打探。
龙马重重叹气一声,接着连连摇头!
因为视线一直被龙马紧紧吸引着,花云忽然心生一种错觉,觉得很像在俗世要被骗的前兆。
“要办的事情不符合你的想法?”
让龙马能叹气成这样,花云觉得可能只有两方没法谈拢!
龙马又是一顿摇头,之后站到花云面前认真打量眼前。久久后,突然双手朝花云的两边肩膀上一拍,却只注视着花云保持一言不发。
又过去久久,龙马终于将双手恋恋不舍地拿开,收到身前叉着手抱胸。
“一梦梦官,我想不通才一直拖到今天。既然现在你来了,或许代表着可以将事情推脱给你。却又听说你同是魂体成为梦官的,于是仅来道贺一番便算了!”
花云完全被勾起了好奇,“龙马梦官,请直言相告到底是什么事?”
“无数野灵聚居在梦无涯彼岸大陆上,他们原本是自由的、快乐的。梦主想让我去寻找野灵,再透露一些重要消息过去。”龙马放开抱胸姿势,用一只手无奈摸着额头的太阳穴。
仅去野灵那边放出点消息,这有什么难度可言?花云顿时不明白了!“找野灵的路上十分凶险吗?”
“并不是!”龙马摇头,“是梦主要放出的消息太过凶险,恐怕将引起梦世界的巨大动荡!”
当听到这儿,花云知道可能大事不妙了,如果梦世界将陷入动荡,那历劫计划将只能推迟!
“龙马梦官,不知梦主有没有要求什么时候去办事?”
花云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恰巧还要扮演一颗卒子。于是,他难免觉得其中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只交待说,等考虑详尽后就要尽快去办!”龙马捏着下巴摩挲着。
龙马说了半天,却让花云始终觉得听得一半,虽然这可能是他的外交话术,但他不想多管其它什么了,迫切想将此事弄得更明白些。否则,别说去安心历劫,就是在梦世界都无法安心再呆下去。
“龙马,既然你想将事情推脱给我,却总绕着核心问题螺旋推进讲话,白白白耗费我耐心和时间!为什么不全盘托出呢?”
花云说道,
“请别再耗费我的耐心,我尽量接受这项梦官任务!麻烦你讲清楚点任务内容,让我尽快评估一下!可能,这个任务还真该由我去干!”
花云觉得可以将任务能拖就拖,打算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龙马听后异常很高兴,两手又攀住花云的肩膀,然后仔细打量眼前。接着,将花云拥入怀抱,连连拍着他的后背,不禁哈哈大笑。
“要是一梦梦官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我俩以后就是在梦世界最好的friend,阿里嘎多!”
龙马尽情拥抱花云一阵后,放开手,转身朝楼道门方向大踏步而去。
花云顿时懵了,且是平生最懵的一次!他懵得忘掉了人类的语言,完全像一个哑巴,呆呆地注视着龙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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