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去青楼,除了寻求治病之法,其实还为了查清病情,春摘堂的曲姑娘跟我说过,我也问过其他几家药铺,得知这毒并非一朝一夕而成,还是通过长年累月积累的,而中毒的途径就是通过在饭菜上下手。”
“在他去世之前,除了你每天送来的饭菜,吃喝方面几乎都是宋云来负责,他自是不可能下这种毒手,即使有这个可能,身为他身边至亲的人也不可能看不出端倪,更不用说那种毒不但价格高昂,有时候有钱也无法买到。”
“所以只可能是你送来的饭菜中出了问题,我上次没有亲自检验过你的饭菜,是因为我希望把这部分的验证留于你,毕竟到时若是闹到捅破窗的地步时,这部分的证据也能帮助到你。”
“你或许会有所怀疑,为什么在你饭菜中放毒你至今没有发现,也许你该提防一下你身边的人,也或许是因为你太过小看了那个小人,觉得若他要杀我的话,不可能会用这种细水长流的下毒方法。”
“日日去那青楼,只不过是我与曲青幽有契约在身,那天你见我与陌生女子出门逛街,也不过是我在为她工作罢了,绝非你所说的那些花心之举!”
这也是宋策的行程为什么会被柳夜灵知晓的原因,她可能是担心宋策会有一天突然被人暗杀。
“如果在听我说完这些后你还是不信我的话,那便当我在放屁吧,我完全不会怪你把宋策的死当作命运作怪,因为你的确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去做一些决断,这对你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我此次除了来跟你说这些,也是来跟你提前作道别的,我会参加后天的比武大会,比完之后,我就会离开南平城,而你是我唯一想要道别的人。”
宋策一口气将想说的事一字不漏地说给了柳夜灵听,这本来早有腹稿,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生气和激动,不少内容都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道别的事,他本来不打算跟任何一个人说。
这是他几天前就决定好的事了,待到赚到足够的钱后,他就会寻路北上。适应了南平的安逸,其实他也想继续呆在这里,但这时间一旦过得久了,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陷入其中,只只是之前宋云那一别,就已经让他心生不舍了。
这种情绪,他必须今早斩断。
安世的安逸,适合生存,却不适合报仇雪恨的他。
宋策说完这些话后,胸前的娇躯似乎也安静下来了;原以为她已经整理好思绪冷静下来了,他把手小心翼翼地从她的嘴巴移开。
可他显然小看了对方的记恨程度;移开后的一秒后,食指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
宋策忙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此时的柳夜灵正用嘴巴狠狠地咬住了宋策移开的食指,此时的她早已是泪流满面,鼻头通红,可似乎是因为宋策的蛮横霸道,让她感到又是委屈又是不服,那对柳眉似蹙非蹙地剧烈抖动着,像极了一只生气暴怒不服输的灵鹊一般。
虽然宋策前身为仙人,对于这种肉体上的疼痛早已习惯,但此时终归是凡人之躯,被这样死死咬住不放,难免会生疼。
但他也只是微微皱起了没,咬着牙坚持着。
似乎觉得手指骨头再咬下去就要被咬断了,柳夜灵突然松开口,然后又把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旋即踮起脚尖,张开樱桃小嘴就朝那咬了过去。
我靠!这女人还咬上瘾了不是?!
宋策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感,心中抱怨道。
不过他知道此时的柳夜灵需要发泄,需要很大很夸张的发泄方式,而咬东西和大叫就是最快捷的泄欲方式,她并没有选择大叫,显然是已经对宋策的话有一些信任了。
过了半晌,只觉得肩膀都快被她咬麻了,感受着柳夜灵的牙力逐渐降了下来,宋策这才轻声开口道。
“发泄完了?!”
“没,远远没完!”
柳叶灵松开他的肩膀,回答的声音无比冰冷,声线已经沙哑了,无法感知到情绪,作为一个不知情者,在得知竟然是自己把心爱之人害成这样的,天知道她刚刚心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打算怎么办?”
宋策眯起双眼地看着她。
“我会亲自验证,如果是假的,我会亲手杀了他,如果是真的,我也会亲手杀了他。”柳夜灵双眼闪烁着青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什么假的也要杀了他。”
“他没有向柳家提亲的话,你就不会失忆,他就不该生在这个世间。”
宋策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回答感到有些五味杂陈。
倒不是他不想徐长生死,而是担心柳夜灵,让她亲手去杀一个大家族的大少爷,原本安定的两个家族势必会闹出一片腥风血雨,这并非他的本愿。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会让他死得很畅快,如果是真的,他不会死得那么容易。”
“你最好想清楚那样做的后果,你杀了他,整个徐家将会跟柳家敌对,你父母很可能也会站在他那一边,他们既然把你许配给徐长生那种人,就说明你的份量远没有家族利益重!”
宋策正色提醒她一句。
柳夜灵闻言,突然抬起了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宋策。
“你这句话,是他跟我说的,还是你跟我说的?”
宋策闻言一愣,然后叹了口气地回道。
“是我。他已经死了,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那你又是谁呢?我不明白啊,你现在的情况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完全违背了人伦。”
“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忘记了几乎所有对你的情感,你若觉得这样还算是他的话,那就是吧。”
“不过如果你真的做好对付徐长生的准备,我会帮你的。”
“为什么?”
宋策闻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为什么?徐长生派人暗杀过我,也是那时候才让我把它跟我的病联系起来的,即使没有柳姑娘你的事,我跟他也已经结仇!他也不可能放过我!”
这件事其实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也是当时通过曲青幽才得知的,让他身中幻术的那个土遁开灵者,就是徐长生派来的。
“那个徐长生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啊!都把你毒害成这样了,却还不放手!!”
柳夜灵咬咬牙,眼中的杀意变得更加浓郁。
“不过虽然暗杀不成,但也因此把自己给暴露了,可能是因为他看我突然变得这样生龙活虎,这才下了这种没有经过深思的杀心吧。”
“你不必为那将死之人浪费口舌,不过那个春摘堂的女人当真那么厉害,半年预谋下来的毒都能为你解开?”
那个女人指的自然就是曲青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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