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张海波跟着司机老黄做拖拉机助手,拖拉机连续一周不歇气的运转,终于因为过度磨损趴窝了,不管怎么发动都直冒黑烟,突突突叫唤几声,就是不动地方,老黄打开机器盖子琢磨了半天,说八成是传动轴磨坏了,他让机组学徒郎小兵回场里去取配件,机组剩下的五个人在夜幕下搭了个简易帐篷,把拖拉机擦洗干净,大家一起把拖拉机推到帐篷里盖好,在帐篷旁点上一堆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下风向位置,老黄让大家趁着及其配件没有到来这段空闲时间抓紧休息一下,安排张海波一个人值班,其他人披上棉袄,围坐在篝火旁休息。

自开始秋收十几天来,到处都在烧荒,各种野兽被烟火赶的四处躲藏,有一些较大型的野兽,像野猪,狼,狐狸,獾等经常误打误撞的跑到地里来,张海波担心突然闯入的野兽会伤到正在休息的机组人员,他手里拿这个撬棍,坐在一个马甲凳子上,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了,实在困得上下眼皮不听使唤,他找到两根铁签子,穿了一串苞米和一串辣椒在火上烤,苞米是用来抵抗饥饿的,辣椒是用来提神的。就这样,一口苞米一口辣椒的吃着“夜宵”,帮助张海波熬到了天光渐亮,张海坡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准备到地边的小树林里去撒泡尿,却发现四周有七八双绿色的眼睛发着阴森森的光,他这才意识是到一群狼已经把机组的“营地”给包围了。他慌忙把大家叫醒,每个人都拿起一把铁锹,撬棍之类的工具当作武器,和狼群形成了对峙。

狼是怕火的,这群狼早已经拉开了进攻的架势,只等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熄灭后,就会发起攻击。

老黄是牡丹江局派来支援秋收的老司机,是个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在北大荒工作了很多年,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他手里拿着一把劈柴用的长斧,一边大声吆喝着提醒大家保持防御性队形,一边缓慢的移动脚步,机警的寻找这群狼中的头狼。面对手持工具随时准备发起反击的机组人员,狼群似乎也有些乱了阵脚,一只身材比较强壮的的狼张开血盆大口仰起头嚎叫起来,似乎是在给其它的的狼下达着指令,又好像是在给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做着战前动员报告,所有的狼稳住阵脚,跟着刚才大声嘶吼的那只狼一气嚎叫起来。

狼这种动物其实是十分惧怕人类的,除非是为了自卫或者是饥饿到了极限,它们一般不会冒险向人类的集聚地发起挑战的,因为在与人类长期的的争斗中,狼永远是落败的一方,因此,狼具有与生俱来的对人类的恐惧,所以老辈上流传这一种说法:狼群若冒险攻击人类要么是由于饥饿难耐,要么是报恩,更多的是寻仇。这一次,狼群冒险向农场临时营地发起攻击,主要是因为前一天有个农工用铁夹子捕获了一只狼,扒皮吃肉也就算了,他竟然把狼皮钉在了营地旁的一颗大树上,准备风干一下,等到农闲时把狼皮拿到土产收购站换点零花钱。狼虽然害怕人类,却同样有着极强的复仇欲,更无法容忍人类在杀害了自己同类之后的傲慢,他们认为将狼皮悬挂在树上,是人类在向狼示威,是对狼族的蔑视和侮辱,于是在黑暗的夜里,这群狼有预谋的来到老黄他们的营地,准备向杀害自己伙伴的仇人宣战。

老黄看出那条健壮的家伙是这群狼里的头狼,他对身边的张海波和小孟说;

“别乱动,看着我,我指向哪儿你们就打向哪里”

随着头狼一声干嚎,狼群向机组人员扑过来,老黄带领机组人员一起扑向那只头狼,长斧,铁楸,撬棍轮起来一阵猛打猛冲,由于老黄带着张海波和小孟的猛烈围攻,那只头狼首先就扛不住了,嗷嗷叫着转身便跑,其他狼看到“大掌柜的”狼狈逃窜,也纷纷败下阵来。

老黄看着狼群跑开了,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却看到修理工小孟的棉裤裤脚已经被撕开,腿上流出了鲜血,老黄把自己腿上的绑腿布拽下来,扔给小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喊道:

“喝口酒,把酒喷在伤口上,再把伤口用布缠好,狼还没走,一会儿就会回来,其他人把帐篷和马架子上的木头拆下来,把篝火烧大一些,记住只要火不灭,狼群就不能把咱怎么样”

大家手忙脚乱的忙乎了一阵子,以篝火为中心,背靠背围成一圈,注视着正在一步步围上来的狼群。老黄心里明白,五个没有枪支弹药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几近疯狂的七八只狼的,必须得尽快想办法通知其他地块的同志们,他对靠着机车的张海坡喊道:

“小张,用你手里的撬棍,使劲敲打四铧犁,快点,声音越大越好”

张海波马上明白了老黄的意图,抡起撬棍使尽全身力气猛砸四铧犁的横梁。“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黎明传得很远,其他作业点的职工听到声音,打着火把,高举着工具从不同方向赶过来,狼群看到二三十名援兵呐喊着冲向营地这边来,只好夹着尾巴钻进了草丛里逃跑了。

谢长安和洪振国在各个地片转悠了一整夜,正准备返回场部,听到这边的喊声,急忙开着吉普车赶来,谢长安给小孟重新包扎了一下腿上的伤口,在给小孟包扎伤口时,谢长安发现这小伙子腿上的一块肉已经被狼撕了下来,如果不尽快赶到大医院进行及时的救治,恐怕会终生落下残疾的。他招呼大家把小孟扶上车,直接赶往胪望的盟局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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