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尘在林家白吃白住了一整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他虽修为低微,但也不愿做个无用之人,便主动向管事请求帮忙做些杂活。管事见他态度诚恳,便安排他去丹房整理药材。
丹房内,药香浓郁,各式灵草分门别类地摆放在玉架上。司尘正低头整理,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火焰燃烧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正盘坐在丹炉前,指尖灵火跃动,炉中药液翻腾,霞光隐现。那人胸口别着一枚四品炼丹师的徽章,显然地位不凡。
司尘从未见过炼丹过程,一时看得入神。在司家,他连靠近丹房的资格都没有,如今亲眼目睹炼丹师操控灵火、提炼药性,只觉得玄妙无比,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而且奇怪的是,在炼丹师的丹炉中,赤红火焰突然无风自动,竟在司尘靠近时微微偏转,如同朝拜君王。炼丹师诧异地看了眼炉火,又看看司尘:“怪事,这地火素来暴烈,今日怎如此温顺?“
司尘茫然不觉,只专注盯着药材变化。他没发现,自己呼出的气息掠过炉火时,那些火焰诡异地泛起了七彩微光。
“小友也是炼丹师?“忽然,那炼丹师头也不抬地问道。
司尘一惊,连忙拱手:“晚辈从未学过炼丹,只是见大师手法精妙,一时看呆了。“
炼丹师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专注,不似敷衍,便笑道:“既然有兴趣,不妨走近些看。“
司尘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步。炼丹师也不藏私,一边操控灵火,一边讲解:“炼丹第一步,分解草药精华;第二步,融合药性;第三步,控火凝丹……高阶丹药成丹时,甚至可能引动天劫,不过那是后话了。“
司尘听得入迷,目光紧盯着炼丹师的每一个动作。只见他手法如行云流水,药材在掌间化作流光没入鼎中,火候控制精妙绝伦,药香渐渐弥漫开来,最终凝成一枚圆润如玉的丹药。
“想试试吗?“炼丹师见他看得认真,忽然开口。
司尘一愣:“我……可以吗?“
炼丹师笑了笑:“炼丹一道,天赋比修为更重要,你若有兴趣,不妨一试。“
司尘深吸一口气,点头答应。他按照炼丹师的指点,小心翼翼地操控灵火,分解药材。然而,控火远比想象中困难,他接连失败,丹炉数次炸裂,药渣飞溅,狼狈不堪。
“别急,炼丹讲究心静。“炼丹师并不责怪,反而耐心指点。
司尘沉下心来,再次尝试。第三十次时,炉火终于稳定,药液缓缓凝聚,最终凝成一颗泛着微光的丹药。
“二品丹药?“炼丹师微微一愣,随即惊讶道,“三十次即成?我当年可是尝试了数百次才成功!“
司尘自己也没想到,捧着丹药,有些茫然:“这……算是成了?“
林府后花园,碧湖如镜,莲叶田田。
李家大公子一袭月白锦袍,腰间玉带流苏轻晃,手持一柄青玉折扇,正含笑望着迎面走来的林清瑶。
“清瑶,几日不见,你的'冰心诀'似乎又有精进?“他嗓音温润,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
林清瑶今日穿了一袭淡紫纱裙,发间簪着一支碧玉步摇,衬得肌肤如雪。她唇角微扬,故作冷淡道:“李公子倒是眼尖,不过比起你的'赤炎心经'还差得远呢。“
李家大公子摇头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旧竹简:“前日在家藏阁找到这部《寒玉注解》,正好能补全你功法中的几处关窍。“
林清瑶眸光微动,接过竹简,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迹。她犹豫片刻,从腰间香囊取出一枚赤红玉佩:“这是我根据'炎谷'古籍改良的火灵玉,能助你调和体内暴烈的火属性灵力。“
“清瑶竟为我费这般心思?“李家大公子接过玉佩,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
林清瑶耳尖微红,急忙收回手:“少自作多情!不过是...正好研究到这部分罢了。“
二人沿着回廊漫步,交流起修炼心得。
“我近日参悟'冰魄剑意',总觉得第三式转圜不够圆融。“林清瑶蹙眉道。
李家大公子思索片刻:“或许可以试试在气海穴多留三分余力?我修火系功法时发现...“
正说着,忽闻丹房方向传来一阵药香。林清瑶眼睛一亮:“周大师今日开炉?正好请教几个丹药辅修的问题。“
李家大公子自然随她同往,却见丹房内一个赤发少年正捧着刚成型的丹药,周大师拍着他肩膀大笑:“三十次即成?我当年可是尝试了数百次才成功!“
林清瑶脚步一顿,望着司尘手中那枚泛着灵光的丹药,眸中闪过诧异之色。
就在这时,丹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家大小姐林清瑶挽着李家大公子的手臂走了进来。
“周大师,我来取上次订的丹药……“林清瑶话音未落,目光却落在了司尘手中的丹药上,顿时一怔,“二品丹药?你炼的?“
李家大公子也露出讶异之色,低声问道:“这位是?“
林清瑶原本对司尘满心鄙夷,此刻却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迟疑道:“他……是暂住林家的客人。“
李家大公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司尘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周大师哈哈一笑,拍了拍司尘的肩膀:“这小子天赋不错,第一次炼丹就能成丹二品,难得!“
林清瑶抿了抿唇,心中对司尘的印象悄然改变。而李家大公子则暗自记下了这个赤发少年,准备找机会和这位少年结交一番。
司尘却浑然不觉自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丹药,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成就感——或许,他并非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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