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是刘氏,离松堂是离松堂,老夫要做玄儿的师傅,跟刘氏要杀他有什么干系?”
费崇说话的表情很不要脸,所以魏子悦再次按住了想要杀人的赵三蛋说道:“所以说,您老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单独跟我儿见一面?”
费崇摇头晃脑地道:“以玄儿之资,将来未必不能承老夫之衣钵,这离松堂么,便交给他也是无妨。”
魏子悦怀中的刘玄噗嗤一声乐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徒弟了?”
“我助你脱离刘氏!”
刘玄摇头道:“脱离刘氏这事儿吧,我自有算计,似乎还用不着您老这把牛刀吧。”
“海青骢!”
刘玄还是摇头道:“雄鹰部已经不复存在了,海青骢自是要归我的。”
费崇也不着急,而是又倒了一杯酒道:“你就不怕老夫派人去抢?”
刘玄呵呵笑道:“打一仗就是了。”
费崇闻听此言反而很高兴:“嗯,不错,玄儿有铁骨。”
刘玄没接话,看样子还等着费崇开价。
费崇沉吟片刻道:“看来寻常事物也入不了你的眼,但是小子,你终是年少,我知你要去玉门,就算脱离刘氏不难,这一路上的突厥人也抵不住你那能冒雷火的武器,可是到了玉门之后该如何呢?沙漠荒僻,你若想立足,可知关键是何物?”
刘玄沉默了,他自是知晓关键,筑城也好,立锥发展也罢,光靠自己这点人可是不够的。
费崇看刘玄的表情沉重,顿时就笑了,然后玩味地道:“十万民壮!”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大礼参拜!!”
费崇见状哈哈大笑道:“我得此徒儿,此生无憾矣!!”
赵三蛋鄙夷地看了看费崇道:“你这老贼倒是精明!”
费崇一副你懂我的表情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老夫今年已过七十,这老贼二字很准,很准呐,哈哈哈~”
刘玄见状嘴角立刻抽抽起来,心中暗道这便宜师傅好不要脸,看样子能顺利活到七十岁实非侥幸。
赵三蛋不耐烦地道:“费老头儿,海青骢呢?”
“马自然是有的,而且品质上上选,不过此时近午,咱们先吃点饭食,等马群安静些再去收拢就是。”
众人光顾赶路,五脏庙早就打成了一锅粥,因此便都答应了,魏子悦正要抱着刘玄离开帐篷去吩咐吃食,只听费崇又高声道:“听闻你家肉馒头一绝,可为束脩与老夫尝尝~~”
魏子悦无奈叹气,但这老不要脸的毕竟也是儿子的师傅,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况且人家还是离松堂主,学问是实打实的,虽然鸦儿妖孽了些,但总要有些管教,因此便点头出去做包子了。
赵三蛋见帐中无人了,这才低声道:“费老头儿,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费仲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三蛋低声道:“大人莫要对我起疑,我所知不在你之下,刘氏经千年经营庞大无匹,绝非易与的,因此若没有老夫相助,你们绝难活着到玉门。”
赵三蛋眯缝着眼睛,其中杀机迸射:“若小少爷有失,你则必死!”
费仲也收起了笑容阴沉地道:“彼此彼此!”
当费崇拿起第八个腊牛肉沙葱包子的时候,刘玄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师傅,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您也得注意身体啊,万一撑死了,徒儿我还怎么跟您用功呢?”
费崇咕哝着道:“放肆,怎么跟师傅说话呢,去,给老夫盛一碗鸡蛋汤。”
赵三蛋哼了一声道:“吃死你个老东西。”
费崇完全忽略了赵三蛋的咒骂,然后将手中的包子扔进嘴里,接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鸡蛋汤,最后打了一个悠长而响亮的饱嗝才算作罢。
刘玄苦笑道:“师傅,咱们是不是把那一群海青骢收拢了,然后赶紧回刘家庄去,徒儿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费崇点点头道:“这批海青骢算是师傅送给你的见面礼,不过想收拢起来却还有些难度。”
刘玄皱眉道:“难道这批战马野心难驯?”
“原本是驯服的,不过其中出了些岔子,有一匹母马不知跟什么地方的野马敦伦了一番,结果竟诞下一匹通体火红的小马来,这匹红马出生时便叫声震天,一众海青骢竟生出了怯意,后来这匹红马七个月头上便做了这群海青骢的头马……”
刘玄兴奋道:“此乃龙种啊,那这一群海青骢可值得了。”
“本来是件好事,不过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这匹小红马降生时,因为个头太大,母马当时难产而亡,因此照顾这匹红马的小姑娘便被红马认作了母亲……”
刘玄听到这里,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道:“您……您把这小姑娘杀了?”
费崇白了刘玄一眼道:“你师傅我又不是噬杀的,这小姑娘尚在。”
说着,费崇点指罗松道:“松儿,将那木箱抬过来。”
赵三蛋奇怪道:“费老头,罗松是你的人?”
费崇啐了一口道:“你以为呢,以后罗松就是玄儿的师弟。”
刘玄刚刚喝了一口鸡蛋汤便全都喷在了赵三蛋脸上:“师傅,这不合适吧……”
费崇大笑道:“我门下以学问论大小,岁数算个屁,老夫若是愿意,喊你一声大哥也不是不行。”
“……”
众人说话之际,罗松已经扛来了一口大木箱,费崇吩咐把箱子放下,然后冲罗松道:“松儿,还不拜见你师哥!”
罗松的小胡子颤抖了几下,眼角抽抽了几下,拳头握紧了几下,然后满脸通红地走到刘玄跟前大礼参拜:“师哥!”
刘玄触电一般闪开道:“不合适不合适,还是我叫你师哥吧,我刚两岁,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能就这么折了寿数去。”
罗松听闻此言,面色才稍稍好了些,但师命难违,还是跪地不起。
刘玄赶忙上前将罗松扶起道:“师哥,以后师傅不在时,你便是我师哥,便是师傅在,我也喊你师哥,我小名叫鸦儿,乌鸦的鸦,不是鸭子的鸭,以后你唤我鸦儿便是。”
罗松扭头看向费崇,费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了个包子在啃,见罗松看他,便随意摆摆手咕哝道:“随意随意,你们看着办!”
罗松这才长出一口气道:“某自幼受师傅大恩,因此恩师之命还是要尊的……”
刘玄赶忙摆手道:“师哥别说了,再说就矫情了,来来来,我以汤代酒敬你一碗!”
说罢,刘玄将剩下的小半碗鸡蛋汤一饮而尽,然后豪迈地将碗摔在地上,虽然没摔碎,但决心很明显。
罗松似乎很感动,也赶忙寻来一只大砂碗,在魏子悦怪异的眼神下满满盛了鸡蛋汤,然后吨吨吨喝了下去,随后也学着刘玄将砂碗摔了,不过罗松摔的很巧妙,不但将自己的碗摔碎了,还连带着将刘玄的碗也碰碎了,从此一大一小两只碗碎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刘玄很清楚罗松这种侠客是什么德行,混江湖么,江湖是什么,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刘玄前世时就接触过一些江湖人,所谓的江湖不过就是社会最底层人民努力求生过程中,自发建立的一种生存规则,你遵守它行事,便是身在江湖,因此没有什么身不由己一说。
给足了罗松面子,他自然就会给足你面子,至于信任与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三蛋将木箱打开,只见里面蜷缩着一个极美丽的女人,顿时就有些发愣。
费崇点指女人说道:“这个女人叫做梅朵,是雄鹰部里最美丽的女人。”
刘玄奇怪道:“这就是红马的母亲?”
费崇摇摇头道:“这是红马的大姨妈……”
刘玄很想笑,但他绝不会告诉费崇,后世的大姨妈是怎么一回事。
刘玄忍住笑意,嘴角抽抽几下道:“怎么操作?”
费崇笑道:“红马的母亲叫做卓嘎,她母亲生下她之后就死了,所以部落里的人都认为卓嘎是魔母,是来惩罚雄鹰部的,从此卓嘎受尽了屈辱,她只能吃人剩下的食物,穿人不穿的衣服,以吐蕃人的习俗,他们很少剩下食物,因此卓嘎经常很多天都饿着渡过,而其中对她对恶毒的,便是她的亲姐姐梅朵。”
刘玄明白了:“把这个女人送给卓嘎?”
费崇点点头道:“这样才能让卓嘎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
“卓嘎会杀了她姐姐?”
费崇撇撇嘴道:“我哪知道?卓嘎那丫头只说,若想要马群,就把她姐姐梅朵捆起来带给她,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人家的事了。”
“这小丫头多大了?”
费崇面色立刻变得猥琐起来:“好徒儿,你可知这吐蕃女子多丑陋,可是一旦出现一个美的,那便是惊天动地,你看见梅朵的样貌了吗?为师告诉你,卓嘎比梅朵美上万倍不止。不过小子,人家比你大多了,叫丫头不合适,回头将这小姑娘带回去,等你大些了再享用,这时候伤身体……”
刘玄两世为人,像这等不要脸的言语也极少听见,此时小脸涨得通红,然后冲费崇招招手道:“多谢师傅提点,徒儿有谢礼奉上,还劳烦师傅伸手过来。”
费崇闻之大喜,当即伸出右手放在刘玄面前道:“何物?”
刘玄羞愤地张开小嘴,用几颗小乳牙狠狠咬在了费崇的小指上。
“放肆!!啊!!!疼疼疼!!!徒儿快松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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