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族留客居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便有下人过来请姜楚去用早饭。
夜北堂没有来,却来了个叫夜宁的少女作陪。估计早饭也是少女安排的,很是清淡,份量还少。
夜宁长得清秀,瓜子脸,齐腰长发,穿着荒原风格的服饰——绿坎肩,黑皮裤。
整个用餐过程中,夜宁变身问题宝宝,主要问剑宗修为最高的是什么境界,剑宗嫡传弟子是不是都是高手?是不是这些高手都有越境对敌的战力?
……
对于这些问题,能回答的姜楚没有隐瞒,事关剑宗机密的姜楚一律含糊过去。
吃完饭,见夜北堂还没有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姜楚不好在庄园里随处走动,只得待在迎客厅里等待。
姜楚待在迎客厅,夜宁只得陪客聊天。
姜楚就问夜宁白云城有哪些有意思的地方,他所说的有意思不是指好玩的地方,而是与众不同,别具一格。
夜宁想了想,说道:“如果说好玩的地方倒不少,比如旧货街,斗兽场,美食镇,弄月湖。但要说有意思的地方非桃花山莫属。”
这话勾起了姜楚的好奇,见夜宁卖关子,便漫不经心地问道:“都说女孩子爱花,你说桃花山有意思,是不是桃花山的桃花特别多特别艳?可现在不是开桃花的时节。”
夜宁见姜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急道:“哎呀!你这人怎么也这样俗?桃花山有意思的地方不是桃花,而是无心庐,无心庐也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最有意思的是桃山觉者。”
“听人说桃山觉者仙术高深,可以以心力让一朵落在地上的桃花重回枝头。”
“你亲眼见过?”
夜宁摇摇头,道:“我虽见过桃山觉者两次,但都不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我爹见过桃山觉者施展过仙术。”
“你说夜北堂长老见过?”
姜楚忙问道。
“我爹是夜森,白云城夜族族长。你以为是什么人都可以见桃山觉者的?”
夜宁挺了挺规模不大的胸,自豪地说道。
“本打算去拜访一下你说的桃山觉者呢,看来我还不够格。”
姜楚有些遗憾道。
“如果你一个人去,说不准。如果我领你去,桃山爷爷一定会见我的。”
夜宁说完,对姜楚眨巴着丹凤眼。
看着夜宁顽皮可爱的神态,姜楚突然升起上去在她小嘴上亲一口的冲动,不过马上就把这不该有的念头压了下去。
“说吧 ,有什么条件?”
姜楚向后一靠,摊开双手,问道。
“你有的我夜族都有,那你以后帮我做一件事吧。放心,是你能做到的,也不违背正义的。”
夜宁说完盯着姜楚眼睛,生怕不答应。
姜楚想了想,点头同意。
这时夜北堂匆匆走了进来,见夜宁在此,有些意外。笑道:“看来你们很聊得来。”
“五叔来得正好,不知庄里的车都派出去了没有?刚才我和姜兄商量着去桃山玩。”
夜宁站起来,对喝茶的夜北堂道。
夜北堂放下茶杯,对姜楚表示歉意,然后说道:“我刚用完车,估计还在兽园,过会儿就不知道了。”
夜宁一听急了,让姜楚等着不要走,自己匆忙出了门。
夜北堂坐下来,摇了摇头,笑道:“我这侄女常常风风火火的,自小古灵精怪。”
姜楚帮夜北堂续满茶水,问道:“昨天说的事……”
夜北堂看了看门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拳头大的玉瓶,递给姜楚,郑重地嘱咐道:“每次他们都要挖走腐烂的肌肉,再上药包扎,我偷偷取了点。”
“据说腐肉里有寄生虫,不仅有毒,还容易感染人,你要特别小心,要是让寄生虫传染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注意,千万不要让活物直接接触,否则让寄生虫蔓延开来不堪设想。”
姜楚接过玉瓶,打开一看,作呕的臭味直冲鼻孔,只见里面一团黑乎乎的烂肉。要不是姜楚心理素质过硬,当场就忍不住呕吐出来。
连忙盖上瓶盖,收进腰间储物袋。
这东西放在储物戒里,估计里面的食物没法吃了。
“夜长老放心,我回去一定想办法查清原因。”
这时一下人进来禀告,说夜宁小姐吩咐请楚兄去兽园。
姜楚辞别夜北堂,随下人朝兽园而去。
兽园门口,夜宁已立在兽车前等待,见姜楚前来,老远就挥手招呼。
夜族庄园渐远,透过车窗,夜宁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街边的建筑物。
桃山在白云城边上,兽车很快,以至于他们登上桃山顶时日头正当中天。
山腰山顶全都是桃树,可惜早已过了摘桃时节,只剩一片片绿色桃叶在风中作响。
夜宁熟门熟路地领着姜楚来到一草庐前。正好,桃山觉者在庐前院子里悠哉悠哉地饮茶,听见夜宁远远招呼,也不觉惊讶,依旧坐在椅子上。
来到近前,姜楚见桃山觉者白须白发,精神奕奕。
“桃山爷爷,宁儿看你来了。”
“剑宗楚易见过前辈。”
夜宁和姜楚上前见礼。
“宁儿好久没来桃山了。你爹还好吗?”
桃山觉者打量着两少年,问道。
“我爹身体很好,常念叨着您,这次楚兄听闻桃山爷爷,我就带他前来看望爷爷。”
夜宁挪了挪桃山觉者身前的蒲团,再用手压了压,才坐下。姜楚见状也坐上了另外一个蒲团。
“听说前辈幽居青山桃林间远尘养性,所以随夜宁一同来拜望前辈,或打扰前辈清修,还请见谅。”
姜楚对着长须飘飘的桃山觉者,语气十分恭敬。
桃山觉者呵呵一笑,道:“缘起则聚,养性未必远尘。”
姜楚见桃山觉者语气和善,便少了些拘谨,问道:“前辈,敢问什么是觉者?”
夜宁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作认真倾听状。
“悟人所悟,悟人所不悟,悟己所不悟,是为觉者。”
桃山觉者说完饮了口茶,也没给两个小客人上茶。
夜宁和姜楚听完后安静地坐着,仔细体悟这句话。
桃山觉者也没有打扰二人,像平常一样走出院子,在桃林间的小径上散步。
在桃山转了一圈回来,重新坐下,姜楚知道桃山觉者是个说话简洁的人,字字珠玑,不会如寻常人一样拉话,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问道:“前辈,听夜宁说前辈你能以心力让落花从回枝头,我仔细想了想,所谓的心力是不是精神力呢?”
桃山觉者露出诧异之色,再仔细打量着姜楚,点头道:“小友不仅资质不错,而且心思敏捷。心想神到,心不会思考,思考的是我们的脑袋,古来专修精神力者寥寥无几,成就也不高,他们的方法只是拓宽识海,觉者是靠观察自然,众生,然后体悟,超脱,在这过程中识海自然而然的会拓宽,空灵。”
“与其说我让落花重回枝头,还不如说我上了枝头。”
姜楚头脑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有些念头模模糊糊,这时桃山觉者的话音又传进脑海:“青山不动白云飞,落花满山终是客。草庐寻常过百载,多少琼楼作齑粉。”
姜楚忽然开阔,躬身对桃山觉者行半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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