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昏暗的房间中央立着一面高高的镜子,平滑的镜面配着雕刻繁重花纹的镜框,显得一切是那么神秘,也显得站着的人更加矮小。与房间氛围格格不入的小人端着蜡烛,通过镜面映出的幽幽光芒舔舐着她白嫩的脸庞,衬得她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命运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她想,或许这是一场梦,诡谲而荒诞。

又是一个明媚的晴天。阳光斜斜地钻进教室里,毫不客气地霸占着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让冰冷的教室染上了昏昏欲睡的暖意。即使老师还在台上滔滔不绝,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在桌面上高高书堆的掩护下小睡。

“亲爱的同学们,下课了。”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出教室,学生也陆陆续续醒来。

课间大家都在打打闹闹,四处洋溢着青春的欢乐。难得安分坐在椅子上的樊萱琪正小心观察着同桌桌子上的小镜子。快下课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面小镜子了,她是很爱照镜子来整理形象的,然而她带来的镜子总是莫名其妙消失。樊萱琪想着同桌肯定不会怪自己的,迟疑了几秒还是拿起了那面镜子。这是一面造型古朴的小镜子,樊萱琪觉得这应该是工艺品,但是她讲目光聚集到了镜面,陷入了沉思——为什么镜子照不出她的样子?

好吧,也许这很正常。她默默地为自己找补,毕竟是她不经过人家允许就动人家东西的,而且自己同桌可是个奇怪的人,出手奇怪的东西也不应该奇怪。莫名其妙她就联想到一年多前她同桌拿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树棍磨了小半个月。 最后磨成了一根笔直的长棍,在上面刻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花纹,不过比起花纹更像是小孩子随时画的涂鸦,特丑。

虽然樊萱琪很佩服同桌能找到那么神奇的角度把它打磨的那么直,但是当同桌说它是注入了自然魔力的魔杖时还是有点想笑。紧接着“魔杖”被隔壁班几个调皮的男生偷走了。

据知情人士说他们偷那玩意就是为了惹同桌生气,因为他们之间之前有矛盾。

反正事情变得离奇起来。

那几个男生失踪了几天,  有人说看到他们三四个人拉着根绳子上山了,还和他打了招呼,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新山神诞生。他觉得他们中二病犯了,在玩过家家。懒得戳穿, 想着阿妈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就摇摇头下山了。可后来警方在山下拉了警戒线,找了两天,只发现脚印在溪边就没了,警犬也只在溪边徘徊。

就在男生们的家人都要急疯的时候,人又出现了。被发现时,是溪流水量突然变大,就在值班人员担心是山洪时又慢了下来。虽然说是溪流但其实只是旱季水量小,那时快到雨季所以值班人员不敢掉以轻心,打着手电筒去视察。

然后就发现那几个男生出现在了溪边。有人趴在岸上,也有人半截身子还泡在水里。被水淹了身子的男生手里还紧紧握着根棍子,短短的,颜色奇怪,似黑似绿,很显眼。但值班人员担心破坏证据,下山叫了人再上来后棍子就不见了。询问那些男孩儿,他们也只说不知道。记地最清晰的那人也只说和做梦一样,他们一直在奔跑,从白天跑到黑夜。后面没力气了,就跌进了水里,感觉有什么在拉着自己,最后的印象是水真的太冷了,身体僵硬无法动弹。然后醒来后就在医院了。

反正后来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棍子消失的事也被蒙上了神秘色彩。

然而樊萱琪却觉得同桌也许在这件事里并不简单。事件结束后的几天同桌请假没来,来之后兴高采烈地说她拯救了失足青年。她知道自己的同桌不会因为臆想的事去撒谎。而且在听自己讲到值班人员看到一根棍子时打断过一回聊天,第二节课就请假了。虽然第四节课还没上就又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截又短又直的棍子,说是自己前几天做的魔杖的一部分,但她就是愿意相信柏珏。

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好奇这面镜子会有什么“光辉履历”。

“樊萱琪,别看了!魂都快被吸走啦!”柏珏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扯着嗓子喊她,吓得樊萱琪一下子激灵了,松手把镜子扔在一边就开始生闷气。

她是不理解为什么同桌总扯嗓子说话的,就像她她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阿妈的女儿应该和阿妈一样神秘,明明就是个神经病!

这种连头发都不会梳,只会把所有头发都潦草拢在一起随便扎起来,一天呲着个大牙笑,说话不过脑子的人怎么会和精致神秘心灵手巧温柔善良的阿妈有亲缘关系!

阿妈可是村子里顶顶好的女人,既会看病,又会占卜,村里人有事都找她。从小她就是听着阿妈的故事入睡的,在得知同桌是阿妈的孩子时还高兴了好久。

“呐,你上次说经常做梦,这是我让阿妈做的守护木偶——”就在樊萱琪已经思考到如何做阿妈的干女儿时柏珏开口说话了,只是她说到一半时停了下来,并且刻意加长尾音。又在樊萱琪的眼睛扫过来之后又用轻快的语调说完了下半句话“的香料融在了我做的木偶里。”

然后自觉逗笑了樊萱琪,自己开始在那里笑“哈哈哈哈哈我人可真好啊!”“……柏珏,我想我可能有点不对劲……我感觉我突然……好晕啊。”说着樊萱琪就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斜靠在书堆上的镜子照得她的模样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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