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雨绵绵之中,又消耗了一日的光景。
傍晚汲湘招呼舒彧进门,一进门便如同那日祭祀一般,案几上堆叠着许多吃食。
孩童们纷纷围在一起,汲湘也拉着舒彧入席,落座之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到汲湘身上。
“今日在此一聚,是为了一鼓作气,请诸位与我举杯痛饮,以盟先誓!”
众人纷纷举杯,几翻酬和之后,舒彧有此不胜酒力,倒在了案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激烈的碰撞声将他吵醒,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目,艰难起身。
当他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却感到手上传来一阵酥麻感,让他立即警觉的后退。
此时门外传来的打斗声更加清晰,舒彧顾不上其他,上前想要将门打开,多次尝试无果之后,他退了半步,略感震惊道:“难道门上有结界?到底是谁设下的?”
心中疑虑重重,他亦不敢轻举妄动,在等待许久之后,门突然间开了,汲湘抱着一个包袱,塞到他怀里就要带他走。
“这是要去哪儿?”
“此处不宜久留,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汲湘说完就推着他向前走,绕了些许的路,在一处水泽旁停了下来。
“上船,要快!”
他毫不犹豫的跳上船去,见汲湘解了绳索对着船头猛踹一脚,船便晃晃悠悠的离岸边越来越远。
“你不跟我走?”
舒彧有些着急的站在船头对她招手,她摆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才道:“从这里顺流而下,等你靠岸了,我就抄近路来与你汇合。”
“当真?”
虽有怀疑,但看到她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舒彧便放下心来。
等了半日,船才缓缓靠岸,舒彧举目四望发现这里十分寂静,除了水声还隐约听得见虫鸣。
“舒彧!”
循声望去,汲湘正急匆匆的赶来,他便原处等着。
汲湘走近后大口大口的喘气,从怀里掏出几根漆黑的根茎,不由分说的塞到舒彧手中。
“你就是来送这个的?”
“收好,我再慢慢跟你讲!”
汲湘说完,警觉的看向四周,附耳道:“三年前云烟岛突发瘟疫,许多人因此病故,连小儿都未能幸免,后无意中发现此物,竟有解瘟疫之功效。”
“那为何要交给我?”
她用渴求的目光望着他,拉着他的衣角未曾撒手。
“我有一事相求!”
舒彧点头道:“你说。”
她恭敬叩拜,霎时泪眼涟涟,舒彧低下身想要扶她,她却执意跪着。
“与你非亲非故,以此相托着实失礼,可此时云烟岛已现危机,求你带孩子们离开,给他们一线生机!”
“你要我带他们走?”
舒彧虽未应下,语气中却多是担忧,汲湘急忙解释道:“你若无法抽身也不必强求,劳你带着他们躲过此劫,汲湘必当厚谢大恩!”
“起来,我并非要酬谢,只是……未有万全之策,怕辜负你所托!”
“若你不允,他们必当随着动荡一起覆灭,实不忍见,你若应允,或许还有生的指望。”
汲湘早已泣不成声,浑身颤抖的哭诉着。
舒彧将她扶起,她已是满脸疲惫,见舒彧并未回应,便将他手上的东西收回。
“为何收回?”
汲湘强撑着身子,有些落寞道:“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明白的,不会怪你。”
“此间所托,不畏艰难,唯怕辜负!”舒彧拿起那漆黑的根茎,若有所思道。
汲湘听后,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绽放出些许笑意,舒彧拍了拍她的胳膊,好似宽慰。
“若是无法离开,藏在哪儿才最安全?”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指着远处眺望,“云烟岛虽是岛屿,岛上却有众多山洞,有些山洞水涨时隐匿于水中,是极隐秘的藏身之处。”
“水中?水寒我受得住,可那些小人们可就未必了,这该如何是好?”
面对舒彧的疑虑,她拿出册子翻予他看,“你只需按这样扎个木筏子即可,不过……”
她话未说完,舒彧便道:“木筏载于水上,会随水波而涌进,不妥!”
略微思忖一番后,他又道:“不如收集些藤条,到时绑在可靠之处,如此牵引住便可少受波折。”
汲湘比欣慰的点头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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