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呢？”
伏云的目光突然黯淡，他撇开脸闭目道：“百年之后又会有一场天劫。”
言止拉着他的衣角，愤然道：“为何如此？”
汲湘有些失神道：“这便是天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伏云听出了她的异样，睁开眼将手令交给了她，又嘱咐道：“你若未想清楚，尚有回还的余地，过两日我会奉师尊之令送你下界，在此之前你心中务必要权衡利弊。”
汲湘神色不安的点了点头，待伏云离去之后，言止才上前扶着她的胳膊，有些自责道：“我若在场，必不会让你答应！”
“想是师尊也是如此想的，故而才将你支开，如今只有两条路，无论选哪一条都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再无退路！”
汲湘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殿内，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
言止三步并做两步，飞奔入殿，看到汲湘被团团围住，又立即上前将他们拉开。
“往后退！不准再上前了！”
听着言止的喝斥，他们有些怪异的扭动身子往后挪，汲湘打量着他们行走的样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这样子好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言止瞧了半晌，也应道：“着实有些不对！”
他们走起路来双腿直直的，颇有些行动不便的样子。
汲湘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许是他们本是鸟身，想要像人一样行走，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我听闻若是喝了天泉甘露便能成人形，他们已成人形，若是喝了甘露，岂非与凡人一般无二！”
汲湘虽有疑虑，但也耐不住心中急切，便又问道：“听谁说的？当真可信？”
言止摆了摆手，一副轻松得宜的样子道：“太久了，不记得了，许是记错了也未可知。”
“既有人言，必有依据，不妨去打听打听，兴许有别的收获。”
言止眯着眼睛摇头道：“我若真去打听，就成了师兄口中记吃不记打的神仙废物了！”
汲湘顿时瞪大了双眼，满是疑惑的打量着她。
“啊？师兄为何如此说你？”
她气呼呼的叉着腰说道：“可是忘了我们刚来时，不明之事我总会去打听，老是都被伏云师兄抓个正着，回回受罚，屡屡犯错，我都被他耳提面命教导多次，他也终究得出了结论。”
“什么结论？”
言止没好气道：“说我在人间是混吃等死的一把好手，在这里是记吃不记打的神仙废物！”
汲湘噗嗤一笑，言止又急又恼，嗔怒道：“你就笑吧，笑完我再问你，到底站哪一头！”
她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后被言止追着跑，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我自然……是站在……你这头！”
入夜，汲湘在地上铺上被衾安顿好他们之后才上榻，言止与她躺在一处，拥着她的胳膊问道：“你当真决意带着他们下界，那我呢？”
汲湘侧目凝视着她，眼中泪花闪现，她蹙了蹙鼻息，转而望着空中出神：“事已至此，若依师尊所言，唯有护着他们，才能让他们有生的指望，那我只能选择如此。”
“为何？”
“若是无人相护，他们便是凡间的异类，无法立身于世，唯有受尽欺凌自生自灭！”
言止不再多言，只轻轻转过身去，低声啜泣。
“言止，我……”
“你有你的难处，无需对我多言！”
她的话虽然决绝，但也带着此许不甘，汲湘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只为她掖了掖被衾便侧身而卧。
两日之后，伏云不请自来，言止瞧见了他，迎上前去却不言不语。
“你怎么了？”
望着她通红的眼眶，伏云感到一丝意外，而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汲湘此时在寝殿收拾，伏云进门之后，言止也上前帮她收拾，忙不迭将好些物件塞到她怀里。
“这些都要带走？”
言止不言不语，不停往她怀里塞，伏云上前拉了她一把，打量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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