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过了大半年,她身子沉重颇有不便,也不愿过多露面,便日日都在屋内。
门上传来敲门声,她缓缓打开门,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不禁有些惊慌。
“妹妹如今月份大了,想来探望又怕扰了你的清静,夫人本想让我来瞧一瞧,可我想着妹妹许久不曾出门,便想邀妹妹出去走走,也正好去见一见夫人。”
她虽有不愿,但还是含笑着点了点头,回身道:“容我更衣后随你前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正屋前,那女子上去敲了敲门,又在门口等了片刻,待门打开后作了礼才缓缓走进去。
“我身子不便,未能时时向夫人请安,望夫人见谅!”
她想伏低身子行礼,奈何此时已然弯不下腰,只能略显慌张的作罢。
坐在上座的女子一脸明媚的笑着,微微摆手道:“既已进了这个门就是一家人,一家子姐妹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夫人言重了!”
见她如此谨慎,夫人望向另一女子,嗔怪道:“我诸事缠身未能常去看她,你也是,理应多多照拂加深感情,也不会让她此番如此生分。”
“都是寻嫣的错,想着妹妹多喜清静,便未能时时去探望,夫人说的是,纵使如此我也理应备些常用之物送去表表心意才对,是寻嫣未想周全,夫人莫怪!”
夫人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又放下,“既是姐妹,何来怪罪一说,快尝尝侯爷新得的茶,比库房里放了一两年的好了不知多少!”
寻嫣与她相视一眼,两人端起茶来,又随即恭维了几句。
在此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要临盆,候爷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在门外心急如焚的打转。
接生的东西都送进去了,接着便有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来,候爷只瞧了一眼,顿时眉头紧锁的拉着侍女,面色铁青的问道:“怎么样了,为何还生不下来?”
侍女被他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就要跪下,手里的东西也有些拿不稳,他奋力抓着她的手腕,追问道:“快说!”
她回头望了一眼,急忙耷拉着头应道:“说是难产,恐怕………”
候爷踢翻了她手里的东西,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却被拦在门外,门口的侍从急忙跪下拖住了他,声嘶力竭的劝道:“产房不吉,望候爷三思!”
“候爷,候爷!”
听到女人颤抖的声音呼唤着他,顾不得众人的阻拦,他一脚将门踹开,而里面的人此时也十分迅速的将榻边的帘子放下,缓缓退到一旁。
他隔着帘子紧紧握着女人的手,声音很是低沉:“我一直在这等着,你可是想说什么?”
女子喘着粗气,眼前因力竭而有些朦胧,她挣扎着侧过身,艰难吐气。
“我得侯爷照拂直至今日,无以为报。倘若过不了这关,劳烦侯爷在我还有一口气之时将我送出去,不要脏了侯爷的地方。”
他紧紧握着她逐渐冰凉的手,强装镇定道:“这是在说什么话,你在这府中无人敢多说你半句,你不必作这些打算,留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事,往后你还要时时陪着他呢!”
她的身子缓缓软了下去,几度陷入昏厥。
“快来人,快让郎中进来瞧瞧,务必要保住她!”
一时这里乱做一团,直至天明,她才恢复些神志,耗了一波又一波的力气才生下孩子。
候爷悲喜交加,上前将孩子抱走,待她醒来以后,便到处找孩子的身影,而后因太过激动,有些力竭的晕昏了过去。
过了几日,侯爷都未曾将孩子抱回来,她两眼发直的望着窗外,整个人形同槁木,了无生趣。
“她还是不吃不喝?”
“自从候爷抱走了孩子,她总是这样。”
“那她素日里都做些什么?”
“不过就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盯着一处便是好久,如此下去不大像活人,便像是个……木偶!”
“小声些,倘若被听见了,你不怕她给侯爷告状!”
“她若是在乎侯爷,便不会到如今这步田地了。”
门外的议论,她充耳不闻,孩子是她唯一的念想,可如连这样的念想都断了,心若死灰唯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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