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云舒站在原处望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由的计上心头,随后便哭的梨花带雨奔向县衙。
县衙内顿时热闹起来,颜云舒哭闹的动静早已引起旁人注意,众人纷纷挤进县衙似乎期待着一场好戏。
堂上身着官服之人,一下一下的拍着惊堂木,堂下围观的众人这才噤声,唯有颜云舒还在啜泣。
“堂下何人!”
颜云舒仍在哭泣,就是不语。
“大胆,本官相问怎能不答!”
她泪眼涟涟的挺直上身,开始诉说着前几日悬衙将贼人处决之事,随后大赞官差办事妥贴。
说完这些,她才望向那高高在上之人,一字一句吹捧他的辛劳和得力之处。
待众人听清前因缘由,她才无比恳切的俯首相拜,再将一万两银票捧在手上,言及他们为章府一事劳苦,特此奉上心意。
堂上之人装作不经意的掠过她手上的银票,一脸严肃的拍了下惊堂木,道貌岸然道:“此乃为官者的本分,章府此举折煞老夫了,尽心尽力救民于危难已是殊荣,不敢妄求更多。”
她哭得更为激动,连连叩首,直到那人示意一旁的官差将她扶起,她才将适时将银票交到官差手上。
官差呈上之后,他便微微颔首,望着她如此动容的样子,大手一挥道:“往后再有此事,本官定当竭力相助,这番厚礼众人皆可见证,本官将以此而厚报于黎民!”
随着惊堂木再次响起,一切都尘埃落定,众人纷纷散场,她在官差的护送之下从后门离开。
“如此,总算是成了!”
她暗自窃喜一切都如此顺利,本以为贺品瑞知晓后,定会与她再次筹谋,可一路走来都未曾见到他的身影,颜云舒叹了口气,脸上却不曾有一丝落寞。
回到章府,她未曾歇口气便即刻去见了老夫人,当她推门而入之时,一声轻咳传来。
她立即上前,望着闭目蹙眉的老夫人,自觉有些愧疚,眼眶中打转的热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落下来。
听到一阵啜泣声,老夫人缓缓睁眼,并未开口询问,而是掏出锦帕细心的为她擦脸。
她立时撇过脸去,带着哭腔道:“云儿擅自做主,不求老夫人原谅,只求信我这一回,老爷定然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你做了什么?”
老夫人并未有一丝责怪的语气,只是平静的望着她,又不停的轻抚着她的肩头。
她将与贺品瑞的相识和后来的传信,以及章老爷在县衙狱中与她说的话,自己擅自做主之事皆和盘托出,眼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老夫人却是不语,只温柔的注视着她。
她终究抵不过自责,垂下头去用力掐着手指,声音颤抖的问道:“老夫人不怪我此举莽撞?”
空气凝滞了半晌,她有些心虚的抬起头来,望着老夫人一脸如常,心下平静了不少。
“云儿,我这一辈子历经风雨苦熬至今,早已不怕这样的局面。你记住,只要在逆境中能够看得清局势,磨砺出能够抵御风雨的脊梁,就能杀出一条血路!”
颜云舒猛的一怔,脸上布满泪痕,眼神却镇定了不少,望着眼前鸡皮鹤发的老者,一股莫名的坚定涌上心头。
“云儿此举莽撞,老夫人怪罪,云儿定当领罚!”
老夫人将她搂在怀里,声音轻柔而笃定,“我从未将你当成外人,你那么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所行之事从无出格。如今要为章府冒这么大的险,着实让我后怕!”
她顿时如身处母亲怀抱的小鹿,感受到了久违的舐犊之情,鼻尖一酸却紧紧撇着嘴。
老夫人察觉到她隐忍的情愫,轻抚着她的背,喃喃道:“在我面前都不曾松快,前路之重亦无人分担了。”
颜云舒的手小心翼翼的环抱着那历经岁月略微佝偻的身躯,当滚烫的泪水落在肩上,她微闭着双眼好似孤舟找到了停靠的港湾那般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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