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伴随风声袭来,正好射中了侧腰,她猛了一惊,身下的马似有所感,比方才快了不少。
她紧紧捂着腰,却还是血流如注,下裙早已被血色浸染,只觉身下冰凉一片,连马背上都是血迹。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有些精神不济,不多时便倒在了马背上。
身后的马蹄声不知何时消失了,颜云舒被驮着走了许久,她睁眼后方知自己躺在草地上。
清晨的草上还挂着露珠,她顾不得疼痛,立即俯着身子细细吮吸着这难得的甘甜。
这一路已许久未进食,颜云舒环顾四周并未看到人烟,只能多吸几口露水上路。
原本七八日的路程,早已不记得是第几日,恍惚之间她似乎只能分清白日或黑夜。
连日里饥寒交迫、旧伤未愈,她终究有些挺不住,甚至连坐都坐不住了,只能依偎在马背上,嘴角却不知何时渗出了血。
“姑娘,姑娘,醒醒!”
她被强行唤醒,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而后竟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一个双目深陷的老妇来到她身前,她艰难起身,发现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才放下戒备问道:“我怎会在此?”
老妇道:“你伤的很重,险些醒不过来了,幸而这里有些草药,还略有些用处。”
“劳你费心了,他日必会厚报,告辞!”
她一脸苍白的起身,说完便往外走。
老妇将她拦下,打量着她裙摆上的血迹,满面忧愁道:“你伤得如此重还要走,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颜云舒毫不掩饰的点点头,老妇拉着她的胳膊道:“你等等!”
随后便去了后院,不多时便捧着一只鸽子,颜云舒明白她的意思,便道:“多谢阿婆好意!”
她迅速接过鸽子,将浮羽信中言及形势之处撕了下来,与地图一同绑在了鸽子腿上。
转而问阿婆:“此地距离中原还有多远,鸽子可曾去过?”
阿婆望着她的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又垂眸道:“我母亲是中原人,那时战乱四起,我与她走散了才流落至此,此距中原一百多里,却再难相见。”
“这鸽子……”
一声长叹之后,她望着远处道:“那时相见无望,我便养了这些鸽子,往返数日静候回音,寥寥数言尽诉相思,聊以慰藉罢了!”
“那这鸽子会到何处去?”
“不怕你笑话,我这鸽子会认字,只要见过就能找到。”
颜云舒本有些不信,便以茶水写下“古宅”二字,捧着鸽子看了一眼,又低声对着它嘀咕:“记着去古宅,别走错了!”
鸽子顿时显得极不安分,便要挣脱她的手,老妇趁机一把将它扬起,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颜云舒也立即作辞,骑上马便疾驰而去。
身上的箭矢虽被取下,但伤口也更易渗血,没过半日,身下又是一片血糊糊。
这几日的进程格外缓慢,马儿的体力也大不如前,她却丝毫不敢停下,唯恐停下就再也上不了马。
她倍感身子日复一日的沉重,就连眼皮也是如此,清醒之时不过两三个时辰,纵使当下已无追兵,她还是一心想着赶路。
偶尔听到马蹄声,她也会瞬间清醒,而后拉着缰绳狂奔。
就这样过了几日,鸽子在不断的盘旋后,落在石狮头上,石狮子之上的牌匾“古宅”二字一如往昔。
“大哥,我许久未带风眠出去散心了,你就让我带它出去嘛!”
满脸不悦的少年撅着嘴走到门口,一眼便瞥见了停在石狮头上的鸽子,将其一把抓住之后,如邀功一般跑了进去。
“大哥,你瞧,这是什么!”
古言钦还未细看,他便侧身掠过,又欣喜若狂的将鸽子拿给旁人看。
“少卿,快给我看看!”
古言钦追了上去,他却像泥鳅一样让人抓不住,几个回合之后险些脱了手,古言钦便沉着脸道:“你若是让它跑了,我就……”
话音未落,少卿便瞬间老实的交出鸽子,待古言钦将它腿上的东西取下后,才交鸽子递回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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