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饭之后,小侯白天检查线路有点累,就早早地瞌睡连天了,不到八点就上床睡觉去了。
明亮收拾一下自己的背包,整理了一下物品,坐在沙发上看奥运直播电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白天上山的功夫,那个一晃而过的女子身影特别像海媛。
他看小侯睡觉了,就赶忙关了电视,轻轻带上门,下楼在培训中心的广场边上的小树林溜达。
平坦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都是各个供电公司保电的人,讲着各地的方言,明亮听着一头雾水。
明亮叹了一口气,有点想家了,更是想念海媛和铭昊,想打电话又怕违反了组织纪律,再一个也怕海媛担心,虽然可以打固定电话,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出息的样子。
明亮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海媛了,想她的滋味也是越来越强烈,好在保电的结束时间越来越近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也是怕海媛的同事笑话他,晚上做梦经常梦见海媛和他结婚时的回忆,马上要结束保电了,思念反倒强烈起来。
转眼间到了2011年,随着齐齐哈尔城区现代化改造,推土机和挖掘机的隆隆声不断地觉醒着城市的清晨,大片大片低矮破旧的平房区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建设中的高楼林立和现代化的小区,一条条马路被拓宽,一棵棵小树苗栽在新修的绿化带中。
退休在家的福臣溜达到市场,看着海鲜摊的小海鲜,眼馋得厉害,这些小海鲜卖得非常快、螃蟹、大虾卖得慢,主要是海鲜饭店里的规模太大,想吃高档海鲜又怕花钱,所以,福臣馋了就来市场转一转,下功夫把厨艺搞得像样点。
福臣做海鲜都是按照菜谱,已经算是做的不错,做出来的看着是那么回事,吃起来的口味也标准。
手艺练得比艳玲不差啥了,做的也很好吃。
福臣和艳玲一门心思地把精力放在孙子身上,尤其小笨鸡炖蘑菇做的挺好,眼前流行的菜式一般都能整个像模像样的。
大孙子王铭昊正准备高考,老王天天换着样给大孙子做,铭昊吃得香喷喷,说是比饭店的都好吃,这么一夸,福臣更来劲了,日夜看起大厨的菜品书来。
买了几种海鲜回家后,福臣坐在电苑小区的19层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观,说起了想去扎龙湖的事,艳玲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去一趟就当溜达的,一晃几年前去的吧,现在一搬家,亲戚里道的都不主动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也没啥人了,都走了。”
然后叹口气说:“估计过年也没啥人来串门,年轻人你更是别考虑了。”
福臣看看艳玲,说:“也是,这些年天南地北的可是没有少转,看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开车拉着你去自驾游呢。”
这几年老王和媳妇没少出去旅游,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铭昊高考这事,是他俩最为关心和着急的事,几乎成了他俩的营生。
老王见天去明亮家转悠,做点好吃的就马上给孙子送去,换了艳玲保证会多想想儿媳妇烦不烦,打搅人家生活不。福臣相反,不担心儿子烦他,天天贴着一张二皮脸往孙子身边凑,气得艳玲骂他老贱种。
明亮和海媛因为天天看着儿子学习,平时也不能回家来,当爷爷的到家,也没有意见,老王还经常带上好吃的,两口子忙一天,晚上就能吃现成的也是高兴。
福臣还常和艳玲说:“想太多没用,我儿子儿媳妇多孝顺啊,一点不带差咱俩事的,明亮刚提的电业局局长,海媛也提书记了,事业上都见分晓了,现在啥都不用想,咱俩就是好好的做好我孙子的后勤。”
快到三八妇女节的时候,退休在家的局长吴国民和媳妇来了。
这时候的吴国民已经和当局长的时候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和以前当官的吴局长完全是两个人。
比当初那个连请假都要和福臣商量的那个小伙子是一点不像了,而且越老越打扮的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时尚和自信心。
他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变成了光头,两个肩膀也塌下来,当他走路的时候,两条腿看起来像飘荡在裤脚里,肚子却有点大,牙齿也是镶的假牙。
但是,眼睛里虽然有点浑浊,却有一种严肃,对于任何事情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尊严。
老吴媳妇挺白,但是个子矮,胸脯却非常丰满,福臣经常羡慕她的一对大胸脯,别看他个子不高,每次走路都要走在老吴前面,经常性地转过身来,在老吴身边站住聊天。
她里边穿着藕荷色的尖领上衣,外边套一件高级灰颜色的九分袖风衣,脚上穿着麻布平底鞋,头上扎着一块韩式发卡,故意让几绺白头发包裹在里面。
脸上是那种特别土的颜色,却在上面涂了一层粉质的护脸霜,看起来像土豆上霜了一样。
其实,老吴媳妇长得不赖,就是不会打扮,年轻时的她身材苗条,要不老吴也不会看上她,打扮是有点过分,可她天生的黏糊人,只要别人稍稍花些功夫夸她两句,她马上就会眉飞色舞地把你当成知心朋友。
艳玲看着穿着打扮的老吴媳妇故意地说:“哎嘛呀弟妹,咋眼睛变大了呢。”
老王也急忙说:“这不是割双眼皮了吧?这眼睛,哎呀妈呀,老吴放心不啊,老这么捯饬,容易叫小伙整走啊。”
老吴扑地笑出声来,说:“放心,花钱就乐呵,这不一直没做,天天看电视,看完就磨叨,这回撑着大脸,终于给来一刀了。”
老吴媳妇笑得前仰后合地说:“去你的吧,我做完双眼皮好看了,不是也是给你看吗!”
老吴说:“刚做完通红,紫拉嚎青的,看着发死,真挺吓人,后来才看顺眼了,好受点。”
老王倒茶水给两口子说:“是吗?这我倒不知道,天天不在一块过,看不着。”
艳玲一听,有模有样地白了福臣一眼:“臭不要脸的样,你知道啥你知道,多少钱做的啊,我也想做的,要不眼皮耷拉下来,显老!”
老王忽然想起上回艳玲路过美容院的时候,看发的小广告说是可以提眼皮的事,老吴媳妇就一把拽着艳玲说:“要二万,后来大儿媳妇老姨在什么管理局,给降到三千,你做不,趁热打铁!”
老吴跷起二郎腿说:“你消停点吧,人家愿不愿意,你就要割人一刀啊。”
他媳妇没有回头说:“没你事,俺俩聊俺俩的。”
福臣看着老吴的脑袋瓜上的秃老亮说:“对,不理他们,咱俩喝水。”
老吴说:“我也就是说说,怕把艳玲拐搭坏了,本来挺好看,再给整不好看了,我还咋欣赏艳玲,哈哈。”
他媳妇笑着说:“艳玲要你看啊咋的,人家王大哥还没看够呢。”
说着闹着,福臣问老吴老小子离婚再找对象的事,吴国民把和老小子聊过的现在的情况告诉他,福臣听了之后对他说:“还是这样挺好,有好的就好好处着,没好的就别瞎处,咋说自己的房子也是给自己孩子住,自己的大孙子你们给带着。”
老吴说:“是这么个事,也没有啥操心的事,单位上都靠明亮他哥照着他,离婚再找,不好找,我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福臣一听这,赶紧说:“照啥啊照,明亮还不是在你的鼓励下有今天这一步,要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老吴笑一笑说:“呵呵,言重了,还是明亮自己努力。”接着问:“铭昊整的咋样了,快考了吧,准备报哪啊。”
老王说:“是,现在孩子正天天地学,他妈叫他报师范,他爸让他报电力。”
老吴媳妇赶忙插嘴说:“报电力,哪有自己家孩子不报自己家学校的!”
老吴转头看下窗外蓝天白云的,说:“你懂啥,一个大集体的老娘们还管人家大学生家孩子。”
艳玲假装生气说:“老吴,这打击面太广了,俺俩都是大集体的,不是照样把俩大国营的搞得服服帖帖,”
老吴媳妇哈哈大笑说:“是呗,你瞧他那损色样吧,天天还瞧不起我,想当年单位来个女大学生,这家伙把他嘚瑟的,叫我上单位一通骂,老实多了。”
老吴脸马上撂下了,无奈的说:“说说就下道,要是没有我和福臣给你们赚钱,你现在连房子都没有呢!还得在你妈家住呢,你们俩现在工资加在一起都没有福臣一个人得多。”
艳玲看他俩的样,马上把话转啦,说:“啥都别说了,当年你俩上外出干活,俺俩养活孩子,照顾爹妈,那苦日子和谁说,对不?都得托党的福!”
老吴和老王一听这话都点点头,表示赞成,又聊了一会,老吴和媳妇看到福臣给铭昊准备的饭菜,就没有留家吃饭,坐电梯下楼回家了。
“老吴身体还行,那时候他俩不想要孩子,家里条件都不好,家里帮不上啥忙,咱俩还劝他呢。”艳玲蒸着海鲜说:“看他们俩这五六年挣的钱都得搭孙子去。”
福臣说:“那就对了,这磕唠的,家家确实都这情况,咋也不能搭别人孙子身上去。”
艳玲看老王说这话,接着说:“那可不一定啊,想当年不知道谁,天天拿自行车驮人家媳妇。”
老王一脸无奈地说:“累不累,日子过好了是吧,天天叨咕,顺心就行了呗。”
艳玲笑笑说:“你看看你,来不来得就烦了,要不你也吃点逍遥丸吧。”
老王说:“没办法,一辈子就这样了。”又问艳玲:“整好没有啊?”
艳玲赶紧关火说:“啥呀,光聊天了,好悬蒸大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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