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芦苇荡中观鹤舞 医院病房叹真情

吃完饭,铭昊兴高采烈地大笑着拽着白鑫向南边芦苇荡的深处跑去,沿着扎龙湿地向南,道路两边站着不少一动不动的鹤,白鑫以为是雕像,走近的时候却发现那雕塑在移动。

并且用一双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这两个陌生人,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慌张,慢悠悠地转身、慢悠悠地踱步,淡然而平和。

又向前走了300米来到了一片芦苇荡中那里有一个沙丘上面站着一对儿丹顶鹤,它们居然也没有害怕的意思,轻轻踱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过来。

白鑫吓得急忙往边跑,铭昊笑着推他说:“我爸告诉我,不用躲,鹤是轻易不伤人的,非常的友好、可爱,没有攻击性。”

白鑫这才大着胆子近距离观察着它们,美丽的两只鹤来回的踱着步,白色的身体洁白如玉,一道墨染般的深黑羽毛恰到好处地覆盖在上面,跃过了身体跳向尾部,在那里垂向大地。

一声又一声的情话换来微风阵阵,滑过芦苇跳过湖面。

丹顶鹤的红冠子是像深红色桑葚一样漂亮的颜色,整个眼睛像黑靓的两颗宝石一样纯正,大大的黑色羽毛组成的尾部随风摆动,非常漂亮迷人。

铭昊在后面轻声地叫她:“快回来,快回来。”

白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两只鹤就那么突然地来回旋转着、舞动着,长长的嘴尖朝上发出呵呵地嘹亮声音,昂着骄傲的头颈仰向碧蓝的天空,两只翅膀不停地变幻和伸展,互相亲昵跳跃和旋转舞动,舞姿优美到不敢惊呼。

这么协调美丽的舞蹈,任何人都会惊呆。

这样的完美整齐快乐密切的舞蹈竟好像演练了上千年,这是上天赋予丹顶鹤神奇的一种典雅和浪漫的灵魂魅力。只有真正的在它们的身旁,你才会感到世间仙缘的心灵震撼,白鑫向爸爸妈妈讲的时候,还是那么激动。

这两只鹤静悄悄地看着发呆的小情侣,然后突然没有征兆地一起跃过芦苇荡,从两个人的头上划过。

看着白色的身体飞过金黄色芦苇荡,铭昊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时的心情,只是觉得世间万物没有一个形容词可以超越这种圣灵。

夕阳下,翩翩起舞的两只丹顶鹤的身影轻盈地重叠在芦苇中,在夕阳的映照下,湖面伴随着夕阳的衍射形成模糊朦胧的纱帐,好像新婚燕尔的婚床,让人不忍拒绝的美丽剪影出现了。

归途中,铭昊在夕阳下的凝神下专注地开车,白鑫握着他的手睡着了,铭昊思考着,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不是作为生命而来的,也许真的是为了一种美丽的存在而降临、又或许为了保护地球上美丽的生灵而来,人类真是和谐共生、幸福快乐长久的希望所在。

“咚咚咚。”到了白鑫家楼下,白鑫下车用力敲着铭昊的车窗。

铭昊摇下车窗,白鑫俏皮地说:“明早别忘记接我,谢谢我的大恩人,今天非常高兴。”

“是吧,不能白高兴呀!”铭昊把嘴伸出窗外撅起来,闭上眼睛说道。

白鑫先是脸一红,明白铭昊的意思,就轻轻地在他嘴上闻了一下,铭昊赶忙用力地“啪”地一下迎住白鑫的嘴唇。

白鑫有点迷醉,任由他的粗暴而温柔相间地亲热好一会儿才说:“好了吧,我要上楼好好睡一觉,你也累了,明天还要上班。”

铭昊意犹未尽,两个腮帮子泛着红白相间的颜色,笑眯眯地说:“这辈子就选你了,不管你信不信?”

白鑫乐了,白鑫走远了,铭昊一直目送她回头向他摆手。

过了几天,铭昊和白鑫去医院看爷爷,看着爷爷福臣可怜兮兮的病态,今年因为肝部的病变,他已经是几进几出住院了。

奶奶泪眼汪汪地,她多么想替福臣承担哪怕一点点病情的折磨,哪怕自己替福臣去做化疗,也不想让福臣被病魔夺去生命,作为相恋一辈子的爱人,她感到无能为力。

福臣癌变的肝细胞一直没有清除干净,肝癌危及他的生命,虽然做了两次手术,可还是出现一些并发症,明亮和海媛经常下班以后守在艳玲身旁寸步不离,害怕母亲想不开影响身体。

家里人轮流伺候福臣,铭昊主要做好日用品,白鑫经常了解爷爷的病情,海媛和艳玲除了帮助福臣喂饭喂药外,在福臣稍好的情况下,和明亮一起陪他聊天,在心灵上安抚他,有战胜疾病的强大信念。

福臣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还是装着不知道,表现的很听话,他最怕艳玲伤心,经常鼓励艳玲和他出门溜达溜达,看到她开心的时候,也会断断续续向讲她和他以前的趣事。

他和艳玲在住院的日子里彼此间的情感好像恋爱一样,这也给艳玲心里带来了许多宽慰,她视福臣为生命里的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一辈子,连睡觉的时候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赶上双休日,铭昊带上爷爷需要的日常用品去医院,爸爸对他说:“你爷早年间得过肝硬化,后来已经好了,可是去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地痛得厉害,然后赶紧到医院,说是不太可能治好。”

明亮一边走一边说:“在外地请的大夫,开始说需要做切除,因为在爷爷的手术区向外渗血,需要做微创把泄漏的血管壁堵住。”

到了医院,俩人看见了艳玲捧着福臣的手静静地在床上,看到大孙子来了,爷爷高兴地打着招呼,明亮和儿子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

爷爷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监测仪器所用的管子,身体已经非常瘦弱,完全没有了往日嘻嘻哈哈的风采。

铭昊看着奶奶坐在床边握着他粗糙干瘪的手,透过爷爷斑白的头发和瘦削的脸,铭昊终于近距离地感觉到了生命衰老的含义,奶奶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神里有一些慌乱。

福臣历来是最讨厌住院的,只在年轻时得过肝硬化的时候住过一回院,在那以后从来就没有到医院住过。

冷不丁地住在医院单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即便福臣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他也有点忐忑不安。

稍坐了一会儿,护士和大夫就过来告诉他们,需要用轮椅把爷爷推着去做个检验。

于是,铭昊和爸爸把爷爷抱上轮椅向检验室走去。

经过一段小走廊,才走到电梯门口等待的时候,福臣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伴随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由于明亮有照料父亲的经验,所以急忙喊铭昊回到病房取纸。

铭昊随手从兜里掏出备用纸巾接住了许多喷溅在爷爷嘴边的鲜血,然后爷爷又持续不断地咯血。

停好车才上楼的海媛手中拿着整卷的卫生纸慌张不停地看着老公公,吓得赶紧跑过来。

护士和医生帮助福臣平躺在床上,然后给他紧急做了一些必要的救治措施止住他的出血。

屋里也充满了血的味道!

趁着明亮出去上医生办公室商量手术的机会,海媛给爸爸盖好了被子,就走到门外的走廊里透上一口气。

当铭昊清洗完衣服时,再次走进屋,奶奶背对着他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躺在病床上的爷爷忽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玲啊!别上火。”

只见奶奶慢慢地坐到了床边,望着爷爷:“我没上火,你也别要担心呐!就是一个检查,孩子说是插个管进去,然后用一种东西抽点血就好啦。”

“疼不疼啊?”福臣闭着眼睛问。

“大夫说不疼大概是针管细。”艳玲斜着身体,轻轻地说。

“管儿是多粗的呀?那么细的血管儿,它得比血管细吧?”福臣笑了一下。

“对!差不多就好啦,你别紧张。”铭昊看着奶奶,心里一阵酸楚。

“我不紧张,都这个年纪了,估计也活的差不多了!”福臣叹口气。

“看你说的老头子,哪有那么严重啊!咱不担心,都听儿女的,要是能够手术的话,明亮找的都是最好的大夫,就连麻醉师都是医院里最好的。”

“啊!还要手术啊,还麻醉呀?”福臣看着屋顶上的灯管,太晃眼了。

“是,好得快啊!”艳玲慌乱地说。

“不懂啦!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福臣往下挪了下身体。

听着听着海媛的眼眶湿润了,想起许多年前自己的爸躺在病床上,妈拿着碗一口一口地喂着爸爸,爸也说:“别上火!”妈也说:“嗯,你也别上火。”

人世间的陪伴是对骨肉、亲情的一种与生俱来的诠释,许多人经历了痛苦经历了病榻,看过了许多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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