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征高句丽。
大业三年(607年)八月,高句丽婴阳王背着大隋,派使臣暗中联络突厥,当时隋炀帝杨广正好北巡至榆林,停留在突厥启民可汗处,启民可汗不敢隐瞒,当即将此事禀告了杨广。杨广并没有对高句丽予以制裁,只是给以警告,让其尽为臣之礼节,只要按时朝觐,则既往不咎,与启民可汗一视同仁。可是高句丽婴阳王没有听从杨广的旨意,照样拒绝朝拜,这时杨广就已经有了出兵征讨高句丽的想法。
大业六年(610年),杨广第二次下江南,这次出巡,周边各国使臣尽皆前来江都朝拜,唯有高句丽没来,杨广就更加坚定征讨高句丽的决定。
大业七年(611年),杨广借口高句丽王不肯入朝,下令东征高句丽。命令幽州总管元弘嗣往东莱海口造船三百艘,下诏集结天下的军队于涿郡,还征发江淮以南水手一万人、弩手三万人、岭南排镩手三万人,命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车五万乘送到高阳用来装载衣甲幔幕,征发民夫无数以供军需。
大业八年(612年)正月,一切准备就绪,正式开始东征。隋军总计一百一十万有余,加上大量的辅兵及两倍的运粮部队,这次出征直接、间接的参战人员已经超过了五百万。大军兵分三路,左右两路军再分十二路,每路军马分别按既定路线前进,行动完成后在平壤会师。 另外还任命来护儿为平壤道行军总管,兼检校东莱郡太守,率领一支水军从海上进攻,突袭平壤。三月十五日,隋朝大军抵达辽河,两军大战于东岸,随后击破敌军,进兵围困辽东城。
隋炀帝杨广在辽水会师的时候,为了防止将领们争取封赏冒失进军,将隋军分为三道,命令三道之间要相互通报军事行动,不许轻军独进,而且所有行动必须先奏闻隋炀帝,待接到指令后才能行动。
大军围城,眼看胜利在望,隋炀帝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大显“仁慈”之心,想要彰显天朝大国的宽容气度。因此训斥诸将:实行王道的军队,宗旨在于制止杀戮,就算一定要动用武力,那也只能惩罚作恶的元凶,对于其他协从人员就不必惩处了。还命令诸将:如果高句丽要投降,就应该安抚接纳,不能再纵兵进攻。
为此,各道隋军丧失了很多取胜的机会,导致久攻不下。
每次只要辽东城快要被攻陷的时候,城中的高句丽军队就大声呼喊,乞求投降。
隋朝将领们因为有隋炀帝的旨意,就不敢继续进攻了,只能先退兵,并上奏隋炀帝,等隋炀帝的回复命令到达后,城里的高句丽军队已经休息好了,准备好了防御,再次开始抵抗。
这种情况重复了多次,隋炀帝都仍然不醒悟,从三月到达辽河,到五月底仍然没有攻下辽东城。三番五次过后,杨广终于失去了耐心,于六月十一日亲自督战,想要一举拿下辽东城。
谁知,经过了两个月的攻城,隋军已经疲惫不堪,士气也已经大为衰落,即使皇帝亲临也没有多大作用。在辽东守军的顽强抵抗下,两军又僵持了一月有余,还是没能拿下这个城池。
七月二十二日,宇文述在萨水打了败仗,将军辛世雄战死。与此同时,平壤道行军总管来护儿率领的水军,船只首位相接数百里,进入浿水,与高句丽军相遇,首战大胜。来护儿主张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高句丽的城池,副总管周法尚主张等其他隋军到达后一起前进,来护儿不听,遂选取精兵四万,攻至高句丽城下,高句丽诈败,来护儿中计,高句丽伏兵趁机攻击隋军,来护儿大败,士卒生还者不过数千人。
另外,宇文述等人率领的九支军队也大败而归,出征时有三十万余人,返回辽东城时不足三千人,物资军械也丢失殆尽。
各路军队全部被打败,隋炀帝久攻不下也无力再战,只能宣布撤兵,第一次出征高句丽以惨败收场。
大业九年(613年),隋炀帝再次御驾亲征高句丽。正月,炀帝下诏征调天下兵马,并且召募百姓充当敢死队,在涿郡集结;三月,到达辽东;四月,渡过辽水;五月,攻打辽东城。这次隋炀帝吸取了前一次的失败教训,允许诸将“便宜从事”,不过隋军昼夜不停地连续攻城二十余日也没有攻下辽东城,双方伤亡惨重。
六月初三,杨素之子,负责在黎阳督运粮草的礼部尚书杨玄感反叛。正当隋炀帝攻城准备就绪,辽东城情况危急的时候,杨玄感造反的消息传来,隋炀帝无心再战,密令将士撤军。大军急于后撤,因为队伍混乱,留下的军资、器械、粮草堆积如山。
见到这种情形,高句丽守军先是害怕有诈,不敢出击,等反复侦查确认后才出动数千士兵追击,攻打大隋后军,数千老弱兵士被高句丽军士杀害。
第二次出征高句丽因杨玄感反叛不得不退兵,损失粮草辎重无数。
大业十年(614年),隋炀帝再次下诏征讨高句丽。
三月十四日,隋炀帝到达涿郡,一路上隋军士气低落,无数军士争相逃亡。
二十五日,隋炀帝在临渝宫,亲自祭祀黄帝,斩杀逃兵,将逃兵的血涂抹到战鼓上用以鼓舞士气,但仍然无法阻止军士逃亡。
七月,隋炀帝车驾到达怀远镇,这时隋朝国内已经大乱,所征之兵多数未能按期到达,但高句丽的情况也差不多。好在来护儿在毕奢城击败了一支高句丽军队,并趁机要向平壤进军。
高句丽王高元害怕了,于七月二十九日遣使乞降。八月初四,隋炀帝从怀远镇班师返回。十月,到达东都。
第三次出征高句丽虽然勉强取胜,但军士逃亡死伤无数。后来,隋炀帝召高句丽王高元入朝,高元又没有来。因此这次征讨虽然取胜,但还是没有达到让高句丽真正“臣服”的目的,因此隋炀帝又下令将帅严阵以待,想要再次征讨高句丽,结果没有最终成行。
隋炀帝的这三大爱好,造成数十万军士牺牲、数百万民夫死亡、巨额物资损失,严重破坏了隋朝的经济、削弱了大隋国力,导致民不聊生,引起国内人民对隋炀帝的强烈不满,也使隋炀帝彻底丧失了民心。
除此之外,隋炀帝还是一个喜怒无常、赏罚不明的人。
比如在大业元年(605年)十月,首次巡幸江南时,就下令赦免江淮以南地区所有罪犯,免除扬州徭役五年。大业二年(606年)正月,东京建成,对监督营造的官员给予重赏。
四月,隋炀帝车驾到东都后,大赦天下,并免收天下当年租税。大业三年(607年)四月,下诏大赦天下,免除关内徭役三年。大业五年(609年)六月,大赦天下,陇西各郡免除徭役一年。
类似于以上这样的情况可谓数不胜数。以大赦为例,动不动就大赦天下,造成律法不明,犯了罪的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再比如重赏监督营造的官员这件事,建造东都,本来就对役丁极为残酷,造成数百万人死亡,隋炀帝不仅不罚,反而大加赏赐,自然容易引起民愤,从而造成民心向背。
隋炀帝的赏罚不明达到了“赏之人不知因何而赏,罚之人不知因何而罚”的程度,一切行为全凭个人心情喜好。
当然,隋炀帝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从其刚开始即位的前两年可以看出,他还是希望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的,也出台了很多具体的举措。
一是广开言路。如果有老百姓知道地方官员徇私枉法、巧取豪夺、危害百姓的,都可以匿名举报。他认为只要广开言路,让当权者了解下情,天下就没有冤情了。
二是尊师重道。讲究信用,谋求亲善,促进礼教兴立。对专心研究学问的,所在地的地方官要据实上报,并根据他们各自的才能,加以破格任用,对不愿意入朝为官的,也要酌情给予薪俸。对各类优秀人才,只要有一技之长的,都可以选用,希望通过这种措施,选拔更多的人才为朝廷效力。
三是敬重先贤。下诏表彰古代贤人,为他们修建祠堂庙宇并按时祭祀。对各级官员,必须要品行良好、业绩突出的才能予以提拔。对历代的帝王陵墓,免除其周边十户人家的杂役,让他们负责看守,及时清除杂草,以免残破毁坏。
只是这些举措说起来容易,能否有效实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隋炀帝第一次攻高句丽时,就开始爆发隋末农民起义,至隋炀帝第三次征高句丽时,各地大量农民起义,隋朝统治面临崩溃。
大业十二年(616年)七月,杨广心知大势已去,因此离开洛阳,带领随从亲信等到达江都。到江都后,杨广不仅没有将精力用在平定各方叛乱上,反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享乐,此时的杨广越发荒淫昏乱,命令王世充挑选江淮民间美女充实后宫,每日酒色取乐。
大业十四年(618年)三月,杨广见天下大乱,已心灰意冷,无心回北方,命修治丹阳宫,准备迁居那里。
结果因为从驾的都是关中卫士,他们怀念家乡,纷纷逃归。这时,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化及发动兵变,将杨广擒获,命令狐行达用白绫将杨广勒死。
此时的大隋,人口已经锐减到了两百余万户,不到隋朝鼎盛时期的四分之一。
世人对隋文帝杨广的评价两极分化极为严重。
大部分人认为杨广是中国历史上可以与商纣王相提并论的不折不扣的暴君。理由在于他的好大喜功,无休止的徭役和兵役,导致大量兵士和平民死亡,不仅造成人口锐减、国力衰退,而且直接导致了大隋王朝的覆灭。
少部分人,特别是部分史学家认为杨广是有大功于后世的。理由主要是杨广开凿的大运河,将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连接起来,大大促进了南北经济的发展和交流,为中国后世的繁荣富强打下了牢固坚实的基础,可谓利在千秋。
个人认为,杨广的“残暴”是毋容置疑的,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造成那么多的人员伤亡都是不可饶恕的,没有半分情面可讲。对于为君者来说,不关心子民,那就算有再大的功绩都无济于事。至于大运河给后世带来的好处,那大概只能算是“残暴”之下的副产品罢了。
当然,杨广的政治觉悟和个人能力也是毋容置疑的,迁都洛阳、开凿运河、三游江都、三征高句丽,这每一桩每一件事都有其或现实或深远的意义(修建离宫别苑、荒淫好色除外),只是杨广过于急于求成,用力过猛,在不恰当的时间干了不恰当的事,以至于遗恨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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