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烽烟四起

前五章简要介绍文炀二帝,是为了让读者能够更好的了解大唐建立的历史背景,从这一章开始,我们的“主角”们就该陆续闪亮登场了。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永恒不变的历史规律,不过由于我们杨广同志的调皮捣蛋,大大加速了大隋王朝的历史进程,硬生生将大隋从隋初扭转到了隋末,并且一步到位,保守估计中间起码损失了两百年的大好江山。

隋大业七年(611年),杨广征集五百余万士兵、民夫准备进攻高句丽。隋炀帝连年大兴土木,对外不断用兵,繁重的徭役、兵役,使得田地荒芜,民不聊生,这个时候的隋朝国力已经大为下降,此次大规模的征调,再次火上浇油,导致国内民怨沸腾。

山东邹平人王薄在长白山首先率众起事,当时征役的人多数都去归附他,王薄的义旗刚一树起,山东各地纷纷响应。平原刘霸道、漳南孙安祖、鄃县张金称、蓨县高士达、窦建德等相继揭竿而起,起义范围迅速扩展,义军规模迅速壮大。

隋末大起义具有起数多、地区广、规模大等等特点,纵观中国历史,甚至世界历史,隋末农民大起义都是占有非常重要的历史地位的。隋炀帝之暴政不过短短十年,但是已经使得全国各地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纷纷揭竿而起,一般史书认为隋末农民起义多至二三十起,起义规模达上百万人。但据我的估计,实际数据远远不止这么多。很简单,这就是一个界定和统计的问题,怎么样算起义?多大规模算起义?要知道,那些随便拉起几个人就敢占山称王的可谓数不胜数。多的不说,一两百起应该是肯定有的,可见当时的人民对杨广的统治已经到了多么忍无可忍的地步。

不过虽说烽烟四起,但刚建立的农民起义队伍大多组织涣散,缺乏作战经验,短时期内还不具备和隋军正面大规模战斗的实力,还没有对大隋帝国造成致命的威胁。

这个时期的农民起义军在面对隋朝正规部队的时候大多采取的是“你来我走,你走我扰”的战略。平常没事的时候就是东游西荡,干点抢掠大户或是洗劫村庄的事情,以便搞点粮食军饷,一旦遇到隋军就赶紧撤退,躲进深山老林。

大部分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是没有多大才能与雄心的,刚开始反叛的时候大多是这样的:一大堆同乡聚在一起,挑起担子、扛起锄头,准备开往指定地点。他们将要充当的角色要么是前线的敢死队,要么是运送物资的苦力,要么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工程兵等等。庄里的顶梁柱要走,整个村庄瞬间悲戚起来,全村老小黯然神伤,父母、妻儿一旁送行,哭的哭、喊的喊,生恐这就是临终前的最后一面,好一幅凄惨景象。这个时候也许就有一些本就不那么本份的人起哄道:狗日的,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反了算了,就算上山当个土匪都比上前线送死强。其实大多数人心里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见有人提出,自然纷纷响应。然后就很简单了,这些胆子大的、志同道合的就聚拢一堆,推举出一个领袖来,再给新成立的集团随便起个名字,就算是拉起一只起义队伍了。

最初的起义队伍少的几人几十人,多的几百几千人,大多都是本乡本土熟悉的人组成。被推举出来的领袖们,根本就分不清土匪和起义队伍的区别,刚开始热血沸腾,等过上几天问题就来了。一大帮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吃什么?穿什么?住哪里?就连晚上那唯一的娱乐活动都没有了,怎么办?

这个就是起义队伍面临的第一道考题,这道题会做,那就有了继续存在的价值。不会做,那也简单,两条路,要么加入其他更大一点的起义队伍,要么直接解散。

第一道题过后,第二道题又来了:队伍建立了,自然需要制度,内部体系怎么建立?队伍纪律怎么确保?

这就有点考人了,大家都想在队伍中有更大的话语权,但真放到那个位置可能又很迷茫,该怎么树立自己的威信?该怎么管理下属?一帮平时散漫惯了的人怎么来遵守纪律?

这第二道题做好了,这只队伍才能基本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起义队伍。做不好,也简单,结果和之前一样。

第二道题过后,第三道题又来了:队伍有了落脚处,内部体系也建立了,这只是解决了最基本的问题,接下来将要面临的问题更多也更复杂。队伍怎么训练?后勤怎么供给?武器装备怎么保障?战略怎么制定?是窝在山里当土匪,还是跑下山去逐鹿天下?是先攻取哪个城池还是先吞并哪支部队?等等等等。。。。

因此,这个时期的农民起义队伍大多不成气候,光是每天自身的消耗就是一大难题,还根本没有与隋军作战的资本。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起义队伍之间优胜劣汰、互相吞并,最终在隋朝大业十二年后,形成了三支较为强大的起义军,分别是:河南的瓦岗军,河北的窦建德军,江淮的杜伏威、辅公祏军。

其实真正打响反隋第一枪,使隋朝逐渐走向灭亡的第一元凶不是农民起义军,而是杨广的心腹重臣,杨素的大儿子杨玄感。

杨素大家很熟悉,就是帮助隋炀帝杨广登上帝位的第一功臣。杨素为弘农杨氏之后,大象二年(580年)投到杨坚门下,先后参与过讨伐尉迟迥、南下灭陈、剿灭王国庆、讨伐突厥等战事,担任过仁寿宫监造,深受杨坚信任,被授予过多项重要职务,多次被赏赐大量良田、金银珠宝、云罗绸缎等。在开皇年间,杨素的身份一天比一天显贵荣耀,就连亲戚和下属官员都被安排担任朝廷要职,其显贵达到南北朝以来无人可比的程度。

后来,杨素又向杨广靠拢,帮助杨广成功夺嫡、顺利登上皇位。杨广登基后,杨素又率兵平定了杨凉叛乱,在大业元年(605年)和大业二年(606年)先后被升为尚书令、拜为太子太师、司徒,改封为楚公,食邑两千五百户。同年,杨素去世,享年六十三岁。获赠光禄大夫、太尉,谥号“景武”。

杨素死后,长子杨玄感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杨玄感从小不仅书读得好,并且善于骑射,为官也正直,在当时很受人尊敬。

杨氏一族在隋炀帝时期既然如此显贵,那杨玄感为什么又要反叛呐,这就涉及到为人臣最大的忌讳了,那就是:功高震主。

做臣子的可以建立功勋,可以谋求声名爵位,但一定不能过度,一旦达到一定的极限,那就会让皇帝“封无可封、赐无所赐”,这个时候皇帝能怎么办?总不能把江山也分你一半吧?臣子做到这一步,就算不能威胁到皇帝的统治,也会影响皇帝的威信,就只能走向“盛极而衰”的道路了。

杨素就是如此。杨素一生功勋卓著,不仅有辅佐隋文帝建国立业的功劳,而且对杨广顺利登基以及稳定江山帮助都很大。但是平定杨凉叛乱后,对杨广来说杨素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作用了,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个时候的杨广虽表面上对杨素信任有加,但实际上已经在开始打压杨素了。在大业元年(605年)杨素虽被升为尚书令,而事实上却主要负责修建东都洛阳;大业二年(606年)拜为太子太师、司徒,改封为楚公,名义上给予了很高的头衔,实际上却进一步削弱了手中的权力。杨素卧病在床的时候,杨广一方面派名医前去诊治,赐予上好的药品,暗地里却是为了掌握他的真实病情,希望他早点死去。就连杨素自己都察觉到了杨广对他的猜忌,害怕连累家人,临死前对弟弟杨约说:“我岂须更活邪!”因此都不肯再服药治疗了,没几天就病逝了。

杨素去世后,隋炀帝不仅没有多大伤心,反而对身旁的侍臣说:“使素不死,终当夷族”(假如这次杨素不死,最终也得被诛灭九族),这句话很快传到杨玄感耳朵里,因此杨玄感深为隋炀帝恩将仇报、刻薄寡恩而仇恨,同时也深感自危,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决定寻找机会报复。

杨素死后葬于华阴老家。有一次隋炀帝在东都的时候,命令杨约到京师祭祀祖庙,路过华阴的时候,杨约便顺道前往拜祭兄长杨素的墓,因为这个事情,杨约遭到了御史的弹劾,被问罪免官。杨玄感与杨约叔侄感情深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加深了他对杨广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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