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示威

淮之,沈淮之,是沈蓁蓁的胞弟,在青松书院读书。性格和煦、纯善,在书院中颇有人缘。

沈蓁蓁的母亲来自蜀地,家道殷实、美貌绝伦,才情出众。她曾随父亲四处经商,去过许多地方,见多识广,非一般的闺阁女子。然而,十年前的一场大病,夺走了沈秦秦母亲的生命。

沈蓁蓁的父亲沈敬,出身于书香门第,他曾任从五品的御史台台院待御史。他自幼饱读诗书,博学多才。然而,他并不是那种沉溺于书本的迂腐书生,他有着一颗热爱生活、懂得欣赏世间的美好。在一次远游中,沈敬与沈母相识相知,沈敬被沈母的美貌和聪明才智所吸引,而沈母也被沈敬的真诚和才华所打动。

他不顾家族的反对和世俗的眼光,选择迎娶商户出身的沈母。因此被逐出宗族,尽管面对家族的反对和压力,沈敬和妻子始终相互扶持,恩爱如初。

沈敬的品行高洁,从不留恋于茶楼雅舍这等风花雪月的场所,妻子和孩子是他毕生所爱。

妻子离世后,他将一腔父爱倾注在沈蓁蓁姐弟身上,尽全力给予他们最好的教育和生活。沈敬是个勤奋的人,除了处理公务之外,他经常彻夜在书房中笔耕不辍。两个月前的一天夜晚,他在书房中突发心疾,长随发现时已经回天乏术。

沈父因感念老王爷的诚心,将心爱的女儿嫁进侯府,以为可以让她一生荣华。幼子在青松书院中也是出于其类,拔乎其萃,常常心有安慰,自己未能辜负亡妻所托,却未想过正值壮年,却突然去了。

可他不知道,因他官职品级不高,也无实权,后无靠山,对于忠勇侯府,并无助力。除了老王爷,侯府无人愿结这门亲,宋彦邦野心勃勃,怎甘心娶一个这样家世背景的小官之女?

特别在父亲去后,沈蓁蓁在忠勇侯府更是步履维艰,她生就性子软糯,以夫为天,一直活得小心翼翼,尽管她极力讨好,却终究错付。

如今,她代替这个可怜的女子来到这个世界,这具身体所承载的那份亲情和责任,也是她必须要承担的。

天刚蒙蒙亮,丫鬟婆子们都已经起来干活了。

沈蓁蓁缓缓醒来,这天气已至盛夏,虽然有些炎热,但好在屋里放着冰盆,屋内尚算清凉。沈蓁蓁感觉头上的伤口疼痛已然减轻,便慢慢地起身,随着她的动作,一头长发如海藻般漫延开来,几缕发丝贴在微湿的脖颈上,长长的发梢向雪白的脖颈下方流淌,隐入微微起伏的胸口。

这时,采薇闻声转过四季屏风,见到沈蓁蓁已经醒来,便三两步走来。轻声道:“夫人醒得正好,我让柳儿去取午食了,等会儿换了药就能享用了。”

说着,她抬手解开绑在沈蓁蓁脑后的布条,准备重新清理上药包扎,一边笑问:“夫人如今感觉可好?杜太医是太医院专攻外科的,经验老道,治过许多杂症难症。这药敷了几天,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

沈蓁蓁让采薇扶着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如今的自己,被惊到了。镜中的女人虽然份外憔悴,但即使未施粉黛,镜中的她依然美得惊艳。一头黑发长至膝下,衬得娇颜如雪,长而浓密的睫毛掩盖着眸里的光彩,只需一眼,便是勾魂夺魄,只是白皙的皮肤显得额头上的伤口狰狞可怖。

她已十九岁,看起来却宛如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值青春靓丽的时候,显然有些瘦弱,却弱柳扶风,自有韵味。

沈蓁蓁对着铜镜嫣然一笑,在心中暗道,“以前是你太傻太执着,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一个侯夫人的位置又如何?我如今既然代替你活着,只希望不要辜负上天的美意,不要再重蹈你的覆辙。

沈蓁蓁只让采薇上了药,不让她再包扎,天气炎热,再包扎起来反而伤口容易感染。

这时,柳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摆在窗前的小矮几上,一碗红枣粥,一碟子小菜,两碟子的百果糕和青团。沈蓁蓁略略用了些,觉得屋内有些闷,穿越到这里已经几天了,还没出过这道门。

便让采薇扶着走出门去,打算透透气。

刚踏出门,就见一小丫鬟匆匆走来,对沈蓁蓁不安地通报:“夫人,大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宋宛然穿过月洞门施施然走了进来,她衣着盛装,一如既往地妆容精致,穿着红色锦裙,手臂间挽着一条浅红色的薄纱,摇曳生姿,发间的步摇熠熠生辉,身后跟着二个丫鬟。眼神与她哥哥宋彦邦如出一辙的傲慢,冷冷地上下打量着沈蓁蓁,讥讽道“不是说伤重?看来传言有误啊,是不想装了?”

沈蓁蓁静静地看着宋宛然,半点怒色也没有。这犹如一拳打在绵花上,让宋宛然更生气。倒是采薇气得浑身发抖,大小姐以前虽也总不给夫人好脸色,也没有像如今这样肆无忌惮。

采薇上前挡在沈蓁蓁身前,向她见礼,“大小姐,我家夫人今日伤势略有好转,刚刚才能勉强起身,您怎么能这样说夫人。”

沈蓁蓁心中一片冷然,这原生所生活的环境也太遭糕了吧,自嫁到这个侯府,就作牛作马侍侯这一大家子,却没人领情,这侯府千金看起来和市井泼妇没啥两样。

宋宛然斜了一眼盛如意,生怕自己眼里的不屑和嫉恨没让沈蓁蓁看清楚,她摇着手中的团扇,神态高傲。她嘴角勾着一丝冷笑,嗤笑一声,“你也就只剩下这张脸能看了,现在脸也破了相,一个丑女人,一个孤女,还在这摆什么侯夫人的架子,我要是你,早就自请下堂了。”

沈蓁蓁轻轻扯了扯嘴角,淡淡开口,“如今我还是你大嫂,如果让人知道一个堂堂的侯府小姐如此对待长嫂,不顾自己名门闺秀的风度,不知道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京城各大世家的耳中,会不会对妹妹你的姻缘有碍”。

她懒得和宋宛然撕扯,也知道她是故意前来挑衅的,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她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中并无波澜。这样性子冲动,明刀明枪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那背后捅刀子的人。

“你知道吗?舞阳公主才是我大哥命定之人,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你,怎配做侯夫人。”宋宛然挑衅地走近沈秦幕,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以为你进了忠勇侯府的门就高枕无忧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舞阳公主这样身份的人才配得上我大哥“。话毕,也不待沈蓁蓁回话,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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