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我汇聚众生信念，被世人打心底里尊崇，哪里会是魔？”
听见此言，千手佛师的表情顿时收敛了几分，换了道慈眉善目的微笑摆在脸上。
他的身形看着若隐若现，显然这只是他的一道投影。但双眸微眯之间所蕴藏的嗔怒却宛若实质，即使千手佛师没有刻意向四周投递目光，也让在场众人感觉身上有一股寒意掠过。
他们被吓得不敢出声，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眼前这位来历不一般。那位可是来自魔族——那个在宇宙万界中都没有容身之地的种族。
每一个魔族都拥有着远超同境界的诡异力量，他们原本该是在界外，由万族中的至强者带头抵御，却不知胡孟龙用了什么方式使得这传说中的千手邪师投射了一道虚影下来。
“可惜了，这小子就算用了自己九族献祭也只不过能唤来我万万分之一的力量，但凡再多一点的话，在这方世界我传道都会容易不少。”
千手邪师悠悠地叹了口气道。
此时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万丈，时间流速仿佛都慢了不少，连带胡孟龙在内，所有生灵的动作都放慢了十倍有余。除了胡孟龙以外，其他生灵都渐渐露出了一副惊惧的表情。
姜昊也不例外，体内灵力透支带来的反噬使他身体原本要打一个踉跄，可这时脚步却停在了离地寸许的距离。
他发现此时自己的思维明显与行动的速度不符合，表面上来看对方使时间变慢了，实际上却只限于动作方面。
除此之外，他甚至感觉得到身体的血液流速、心脏跳动频率都与平时无异。
“好久不见？没想到吧，我又活过来了。”
千手邪师睁开血红的双眼盯着姜昊，嘴角不自觉地咧开，露出了口中一道道漆黑的獠牙。牙缝之间偶尔还能看见类似于亡魂厉鬼一般的存在，正冒出个脑袋随着千手邪师的目光一同望向姜昊。
其他生灵的注意力也随着千手邪师一起投来，同时还在无意识般做着他们原本的动作。或后退，或杀戮，或蹲在角落抱头绝望。
当目光汇聚在姜昊身上时，让他感觉瞬间自己像是落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中，那里宛如一片地狱，他处于正中被人用锁链吊了起来。身边有着成千上百个穿着灰袍的家伙，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两米长的银刺，站在自己面前排着队不断走来。
刺啦——刺啦——
灰袍者用手中的银刺在姜昊的身体上不断地贯穿，拔出……下手的位置都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那银刺上是施展了什么魔力，让姜昊的痛觉像是放大了几百倍，每一根银刺都像是戳入了自己的骨髓之中，痛得让人疯魔！
然而他却连发声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苦楚堵在嗓子眼，只能眼睁睁看着灰袍者拿着银刺朝自己身上不断施展着重复的动作，每有一人刺完便又重新回到了队伍末端。
“幻境，这是幻境！”
姜昊在内心不断提醒着自己，但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却又让他与这幻境的联系越发深刻。
“以前你也这么对过我……”
灰袍者大概走过十来人以后，突然队伍停住了，这会儿刚好走到他面前的灰袍者忽然掀开了兜帽。里面露出的脸竟然是那千手邪师的，脸上还有十道孔洞，可以透过其中看见下一位灰袍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惜现在的你只能活一年，我只需要如此消耗一年你便会因为灵魂衰竭而死。”
随后，沿着队伍的每一个灰袍者都挨个掀开了兜帽，无一例外，全都是脸上布有十个孔洞的千手邪师。
“当然，除了你精神提前崩溃以外……这些都太便宜你了，可还有什么痛苦可以折磨你呢？”
灰袍者们齐声说道，连他们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场面诡异至极。
“对了！你知道吗——地星后来毁灭了，你谁也没救成。苍王手下的老臣都死光了，一个聋子，一个哑巴，一个瞎子……啧啧，有趣的紧！哦对，你现在也是哑巴说不出话来。”
千手佛师的声音传递着，话才说完，走到姜昊跟前那一名灰袍者抬起手便给了他一嘴巴，打得他半边脸血肉模糊。
淋漓的痛感传来后，姜昊的喉咙中吐出了一股黑气，先前嗓子眼那股堵塞感顿时消失了，他也因此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朝着面前的灰袍者问道：
“未来？你是来自未来？！”
虽然这说出来姜昊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方这份强大的力量，还有口中那些莫名奇妙的话语，却使他不得不往这个方向想。
“未来？也算是吧……”听见这话，灰袍者的脸上皆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可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仍然是机械式地不断用银刺贯穿姜昊。
“你说姜爷爷他们怎么了？”姜昊强忍着身体接连传来的剧痛问道，目光中带着赤裸的审视与怒火。
“死了啊，都死了！你知道自己的家人吗？你的母亲被镇压到死，你的父亲在年幼时便被各族合力枭首！哦，你的灵根，对对对……你的灵根是你父亲被蛊惑了，亲手从你体内挖出来的！哈哈哈……”
灰袍者们神色癫狂地笑道，声音震得姜昊脑袋几乎要裂开！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只是未来！我会改变的！我还会将那些害我父亲的异族——统——统——杀——死！”
姜昊不甘示弱道。他其实心里隐约感觉得出对方说得是真话，母亲的情况之前他也从瞎老人那边了解到了一二。至于父亲的事，只有是这般残酷的事实才让妄人村的老人们迟迟不肯告诉自己。
他的话一说出来，灰袍者们的笑声更盛，连带使用手里的银刺时都更用力了几分！
“改变？我们都想改变！成为圣者之后只要肯付出代价，谁又不能扭转时空？但是注定的也就是注定的！就像是我会被你施以万贯之刑！而你亲近的人也会注定因你而死！你后来确实杀死了仇家，但又如何呢？
我每一只手掌都触碰过不同的未来。一千只手，一千个时空。姜昊，你活得比我久，但是你也没有长生，身边也没有任何人得到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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