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又一次见面

在醒过来时,便已经在魏府了。

刚入秋,入夜温度骤降,烛火摇曳着,闪烁光影,将男人的身影拉的极长。

裴卿禾就被下人放到在檀木圆矮凳上,穿着一身鲜红色的嫁衣。

颜色鲜艳欲滴,在暗夜里显得尤为刺眼恐怖。

只有裴卿禾知道,是血!晕染在嫁衣上,经过刚刚一遭大义灭亲,她自是有自知之明,裴府的下人断不会给她包扎。

估计就是囫囵地套了件粗棉麻外衫,也是穷死了,不知道打哪找得到晕染了红色尊贵之色的麻衣。

窗外的蝉鸣声很是吵闹,也给这诡异的夜晚带来了几散生气。

裴卿禾虽被师爷养得纯良向善,但她本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性子,谁伤害了她,她定然要让仇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第一个就是裴府。

她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心中构造着宏图大志,结果刚一站起来,自己脖子上突然架了一柄剑,剑身锋利凛然,白光反射刺着她的眼睛,后背如有寒冰般颤抖,能感觉到背后之人定是杀气腾腾,恨意十足。

瞬间鸡皮疙瘩凸起,精神抖擞,她害怕地举起双手求饶:“这位大侠……不,好汉,你我无冤无仇,做什么要如此横刀威胁。”

一股清冽悦耳的嗓音响起,声音磁性有顿感,在紧张的氛围下尤显突兀。

“无冤无仇?我看未必!”对方似是轻笑了一声,“于我而言,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裴卿禾耳朵一痒,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觉着着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听过,她捏着胆子慢慢地转过去。

深吸一口气!

真的是好俊的一张脸,男人面容清隽,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清亮地双眸直盯着她,但此刻眸子里透出的杀意也是如有实质。

少年身着金丝银线白虎玄青锦袍,一头青丝佩仪暗金色发冠,余下发丝捶背而落,虽还未及冠,气质也金贵凛冽。

全身被包得严严实实,给人一种骄矜清冷的禁忌感,黑金色护腕紧箍着手套,修长贴身,一看就是不凡之人。

救命!她好像死!

她怎么也没想几日前自己在碧华楼里调戏的黑衣男子竟然是她的丈夫,大周国的中山侯魏钦。

苦哉命哉!

此刻给她惨痛悲戚的命运雪上加霜,火上加油,她凄惨一笑,

周身仿佛退了力般柔弱熟练地跪下。

她藏起紧张害怕的情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放低姿态,先自报家门,

“侯爷,我是裴家六姑娘裴卿禾,奉圣上旨意旨嫁您为妻。”

魏钦听闻,不屑于顾地回道:

“我记得是裴三小姐,怎么换人了,你们裴家是想欺君不成?”

他不经意地将剑柄往上抬了抬,锋利地剑锋挑起女子下颚,

裴卿禾受惊似的飞速跪地请罪,低头自嘲自己命运多舛,处处是个劫,道道是个坎!

实际上大脑正在风暴中,剑锋还一直细微地抖动,好几次都擦到了脖颈,刺激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太紧张了,一害怕就有些急不可言,思绪里堵满了《甄嬛传》等大型古装电视剧的套路,什么滴血认亲,菀菀类卿,什么终究是错付了,什么都行,就想琢磨个法子糊弄过去,保住小命。

毕竟她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身陨会不会影响现代自己的性命。

哆哆嗦嗦,磕磕巴巴地回话,

“侯爷恕罪,是我……不是小女子心悦你,”

魏钦一愣,微微皱眉,

看着对方面容英俊,眉眼深邃,身量高大,气质凛然,放现代妥妥的新中式霸总,她感觉示爱的话那可不是有嘴就行,张嘴就来。

到了她的舒适区了,她如鱼得水,从善如流,更加坚定地开演,深情对望:

“侯爷,那年杏花微雨,你随中山侯一同回京述职时,我在朱雀大街上的金鼎阁眺楼一望,您神采奕奕,气宇不凡,丰神俊朗,就这一眼,我对您一见倾心。”

感情上来了,裴卿禾缓慢地向前膝行,手颤抖地捏着对方的金丝泽袍边,小心翼翼的姿态把魏钦都看愣了。

“这一眼余生都是你,所以,即使这几年来在裴府遭受非人般的待遇,但是妾身一想到你,十年如一日坚强地活下来了,虽然只是遭血亲凌辱背叛,我便被父亲当一枚弃子,但没关系的,能嫁给侯爷,我愿意的!或许,冥冥之中,一开始就是对的,只盼望侯爷莫要嫌弃禾儿,日后一切定当以夫君为先。”

这一通美人泪眼婆娑,声情并茂地诉苦表衷肠,任是铁石心肠之人也难以无动于衷,何况还是少年人的魏钦自是也遭不住。

但魏钦很快便冷静下来,断然这糖衣炮弹颤动人心,但是!

裴卿禾忽略了一个细节,

就是仔细想想,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赴京述职时魏钦才多大?

8岁!

怕是当时还乳臭未干,少未知事,哪来的什么风流倜傥?

纵是她自己十年前,就是个黄口小儿,心动?

男人勾唇一笑,本是令万千少女都心动的笑容此刻却有些残忍病娇,森然的嗓音响起:

“既是心悦我,那就如我愿去死吧!”

顷刻间,剑锋就刷地刺向女子修长的脖颈,

吓得裴卿禾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好歹是堪堪躲过去了。

她知道这一刻男人是真的动了杀心了,男人果然喜怒无常,凶残无比。

脸煞白煞白,也不装了,直接生气地质问着:“侯爷,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魏钦一想到那夜被眼前的女子如此那般戏弄,就气不打一出来,将剑锋再次刺向女人的额间。

居高临下,利刃锋利刺亮!魄人心魂!

裴卿禾神经都在一瞬间蹦紧了,左眼突然刺痛。

她大喜,知是她和师爷研究的扫描仪也跟过来了,这种芯片高科技是集齐诡医谷所有师兄弟的努力心血研究而成,名曰“鹤网”。

是一种病情扫描仪芯片,将它植入人的眼中,对于常人身体的病痛和异处能够清晰地扫描地出。

此时她左眼内的芯片晶片正闪着微弱的绿光,衬得裴卿禾有一种妖妍异域的美,

她很快发现面前的男子常年腹痛,手抖,心慌,很像现代的甲状腺功能亢进症。

那看这仙子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架势,又常年练武,一看就精神不宁,控制不住自己心神。

俗话说医不自医,我看未必,这眼下不就能自救吗。

裴卿禾稳定心神,大义凛然地继续装:

“侯爷要我的命,奴婢无话可说,但是还请圆了我对您的的一往情深,等我治好了您的病在去死。”

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紧张起来,魏钦眼神瞬间锐利,严肃地质问她:“你会治病?”

裴卿禾淡定道:“高手。”

“解毒?”

“无人出我之右!”

旁边的侍卫愠怒道“大言不惭!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确实,听闻魏侯的病症奇怪诡异,分明身体健全壮硕,又正值青春少年。

皇宫里的御医,民间云游神医郎中皆是束手无策。

但是自是难不倒有现代现今医学技术的裴卿禾。

她一眼看出,宽大厚重的袍子下估计是一副早已身在鬼魅的活死人,少年面如冠玉,但是看他举剑颤抖的手,

她信誓旦旦地举起三根指头向天发誓:

“侯爷,您是我的心上人,今天我就算耗尽心血都会只好您的。”人设都已经立了,还是继续装下去比较好,裴卿禾心里想着。

杏眼明亮闪烁,她生生抗住了对方审判的眼神,等到允许治疗后,才松了一口大气。

书房里,侍卫行举小心询问:“侯爷,您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坐在主位的魏钦嗤笑,周身杀气凛然,“留着,祭旗!”

行举拿捏不准:“侯爷,那可要交代下人苛待于她。”

男人回想起昨晚,内心纠结了一会儿,又想起女人背上血条条的鞭伤,沉着声音吩咐:“不用,按部就班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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