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饿狼窜了过来,一只咬向令狐过咽喉,另一只跃向令狐过手上的火把。看来这狼是不要命似的想扑灭令狐过的火把,这样群狼就可以毫无畏惧将令狐过和小蕊咬个粉身碎骨。令狐过的剑提着金黄大狼,看到饿狼扑向他的咽喉,也不转身,直接提着死狼打向迎面而来的狼头。由于令狐过内心恼火,使力较大,两个狼头撞在一起,顿时脑浆炸裂,恶心的腥味让人作呕。同一时间,就在另一头狼扑向火把的时候,令狐过左手一闪,狼落在脚边。那狼居然抓着令狐过左腿,顿时沁出了几个血印。就在那狼要撕咬的时候,小蕊挥动白玉扇子重重打在饿狼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皮毛瘫垂,脖子立断。原来这小蕊的扇子看是镶着白玉甚是优雅,其实却是用玄铁所造刚韧无比,一般兵器和其碰撞即刻断裂何况这畜牲的骨头。
令狐过提着狼身向四周挥舞,群狼一来天性怕火而不敢过于冒进,二来有些饿狼刚到跟前就被令狐过提的死狼打得爆裂,一时间竟然打死了数十条狼。令狐过和小蕊走到树边,小蕊一个翻身跳上树,却见令狐过在树下被饿狼们围着,且手上的火光越来越小,看是要熄灭,其衣袍被狼群咬得七零八落。更要命的是,腿上和腰间有着好几处被狼牙狼爪攻击的伤痕。原来在突围中,令狐过一边厮杀狼群,一边掩护小蕊以致受伤,加上连日奔波杀戮已是精疲力尽,竟然无力跳上树木,只能攀爬。狼群哪里肯放,潮水般涌向令狐过,要将其咬成碎片。
小蕊伸出左手拉起令狐过,却见数十头饿狼圈在身边,作势欲扑。小蕊右手使出白玉铁扇,嗖的一声,数枝钢钉从扇子中射向狼群,一针见血!或插入饿狼咽喉,或插如狼心,或射入狼脑,围在前面的饿狼顿时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后面的饿狼后退几步,使得令狐过挣扎几下上了树。狼群们将大树围了起来,反转爬搔,仰头叫嗥,却一时片刻也奈何不了令狐过和小蕊。
看到令狐过身上的伤痕,小蕊想起身上还带着斛酒。原来她自跟踪着令狐过,就知道他好美酒,尤其对南坡楼的酒更是推崇,于是好奇之下让亲兵装了一斛美酒想尝试一下,而今正是用到好处。
公子坐在树上,看到明月当空,又有美酒佳人不由笑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朝是何年。”
正要取过喝酒,却被小蕊一手甩开:“令狐公子,到了这时候你还想这美酒佳……”
“人”字没说下去,小蕊的脸蛋一红,有如清水出芙蓉。
小蕊把她手中的火把插在树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礼节,直接撕开令狐过被咬的衣服,将酒逐个滴在令狐过的伤痕上,痛得他哇哇叫。小蕊笑骂道:“令狐公子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吧?这点小伤小痛都忍不住!”
令狐过一来的确疼痛,二来也刻意惹起小蕊的同情心,所以才叫道:“咱是闯荡江湖却不是闯荡山林,哪和这些禽兽对抗过?”
看着小蕊帮他消完毒后就把随身带的金创药敷在伤痕上,然后把身上的衣裳扯掉几块包扎起来,令狐过内心顿时涌现一丝暖流。他深深地注视着小蕊,红色衣袍原本已是颜色鲜艳,但在她的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绸也显得黯然无色。皎洁的月光洒在身上,却比不上她的眸子玲珑。
小蕊盈盈笑着:“令狐公子,你说是你那个小丫头漂亮,还是我漂亮?”
令狐过心想看来这小蕊还真是高傲,看她这样的模样和出身,自小肯定是被公子哥们追着,也难怪看到小奕后会产生点攀比之心。看到几个秀发飘到他的肩膀上,不由自主拨了下说道:“小奕是秀发如漆,肌肤胜雪,美目流盼,一身白衣,带着几许神仙姐姐的气质。而你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苹果般的脸蛋,身穿红袍,就像从神话书里走出来的红衣仙子。”
小蕊听到后,看是很不满哼道:“令狐公子这番话哄骗青楼女子还差不多,但我听出你话中有话。你对那丫头的评语,每一句都是如诗如画、七彩斑斓,说起我就轻描淡写,似有似无。”
令狐过正要哄她开心,却又闻得一声嗷呜,仔细一听竟然和前面两声狼嚎一摸一样,凄厉而有凶悍,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却是十分响亮,就像在附近叫号指挥似的。顿时树下的狼群跟着咆哮,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随后咬着大树,而且像是有组织似的,前面的狼咬得狼牙都要钝落时,后面的狼就接着上来咬,几个回合居然把树弄得一摇一摆。
令狐过说道:“小蕊,还不快发动你的白玉铁扇子的钢钉射杀这些禽兽?否则咱们真要摔到地上,被他们一个个吞嚼!”
小蕊说:“我这白玉铁扇只有二十根钢钉,为了救你全部都射完了,哪里还有钢钉?”
一只大狼跳上半空居然咬到令狐过的衣袍。令狐过大怒一掌打在它的天灵盖上,顿时破碎,只是那死狼还是紧咬着衣袍不放。令狐过见状双腿卷着树梢,倒挂在树上,抓起死狼的腿,撕掉咬着的衣裳,然后跟迎面扑上来的一头狼当头一撞。接着扑来的狼杀红着眼张嘴就咬,只把死狼的头颈咬得鲜血淋漓。群狼见到血,更是燃起了它们的血性,越加蜂拥而来你一口我一口,结果却被令狐过打得脑浆四飞。几个回合过来,手上的死狼或被群狼撕咬,或被碰撞断骨掉肉,只剩下血淋淋的残躯。
又一只饿狼张着血盘大口扑来,令狐过不胜其扰,就在血口迎面之时,直接将死狼的残躯一举插入其喉咙。那饿狼汪叫一声,随后重重摔倒在地,不断呜呼打滚颤抖,却是一声狼嚎都叫不出似的窒息而死。
狼群连连后退,但见树底下卧着至少几十条狼尸,虽是死狼却仍然毛发悚立、目露寒光,甚是吓人。令狐过回到树上,和小蕊将树枝绑成几个火把,点燃后插在树上,群狼一来损失惨重,二来畏惧火光,一时片刻也奈何不了二人,只是这树根被群狼咬得摇摇欲坠,若再来些激烈打斗说不定就会折断。
趁着一时无恙,令狐过撩起了小蕊:“你是孙阁老的孙女,按理说应该是他的掌上明珠,为何孙阁老让你只身冒险?难道真是为了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小蕊说:“我在老家的时候就喜欢舞刀弄剑,爹爹总说女子要学琴棋书画、绣花针线,可我总爱拿花木兰穆桂英故事顶嘴。爹爹拿我没办法,但祖父十分喜欢我,上京赴任时候就把我带上。祖父曾说,大明内有流寇、外有建虏,所以文人墨客只是空谈误国,需要文武兼修才能力挽狂澜。只是爹爹、众位叔伯以及各位哥哥弟弟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或是有勇无……”正要说个“谋”字,就觉得颇为不适,于是跳过了这个“谋”字继续说道:“祖父特别疼爱我,说我个性和少年时候的他一摸一样,只是有时会叹息说,我若是男子,必然是国之栋梁。我就和他说花木兰穆桂英,他笑我小孩子不懂事,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民间故事。那我就和他说,咱们大明的秦良玉可是真的女英雄了吧?祖父被我感动震撼,于是悉心栽培我,不但找武林高手教我武功,闲时还亲自和我讲解兵书。这次令狐公子来京师探查建州间谍案件,祖父特意让我配合你。我一路尾随着你们以及身后的漕帮众人,看到你们上了条绝路,心想以令狐公子身手心计,怎能看不出着内鬼的阴谋?我若是跟随在后反而碍手碍脚帮不上忙,不如到崖底为公子接风。你看,我身上还带着酒啊,可惜没有肉,否则真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令狐过坏笑着说:“小蕊姑娘,谁说没有肉啊,我抓几个狼腿上来合着酒烤着吃。”
小蕊挥手拍了下令狐过手臂说:“那禽兽的肉我可不想吃,这么恶心。”
看到树梢上一只鸟儿停留,令狐过抓起旁边的树枝正想把它打过来,却被小蕊拦着,“看这鸟儿多可爱,在我们身边唱歌不好吗?虽然没有肉,但还剩下一点酒,咱们可以一边喝一边听着鸟儿唱歌。”
令狐过笑说:“只有鸟儿唱歌太过单调。这样吧,我给你唱首笑傲江湖来解闷,这是我祖父年轻的时候闯荡中原最喜欢唱的歌。”于是也不等小蕊搭话,直接拿起两个树枝当作乐具似的敲打,然后自弹自乐。由于令狐过自少在海外长大,说的话颇有字不正、腔不圆,加上略带走音的唱功,逗得小蕊笑不拢嘴,还轻轻拍打着令狐过的肩膀,“想不到还有人这样脸皮厚说唱歌就唱歌。”话虽如此,可小蕊看着公子的眼神却是十分温柔。
两人坐在树梢上,仰望夜空,只见一轮玉盘似的明月高挂在墨蓝色的天上。月光像流水般得泻下来,照得大地一片银白色。酒入豪肠,口中吐气,竟然半边酿为情调,半边铸成剑气。抬头再看,不知是醉气还是云来,朦胧间,圆月成了月牙。看是小蕊秀手一挥,带走了半个大明的神韵。
地上的饿狼们后腿微屈,前腿向前,看似一副要向上跃冲的架势,却又浑然不动,像是被树上的剑气折服,又像是被月下的情调所感染。
两人正在树上喝酒,浑然不觉一头禽兽爬上另一边的树。突然间,只觉一阵阴风杀来,令狐过和小蕊暗叫不好,两人迅速往身后仰去,但见一个似狼又不完全像狼的怪物扑来,幸亏二人机警闪开,否则或被这怪兽咬断喉咙,或被它扑倒落地被群狼撕咬。只是一时不慎,令狐过的剑掉落在地。
二人诧异着:“狼怎么会爬树,而且动作快如闪电?”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只见那怪物身长一丈,肤色半灰半黄,四肢修长,趾行性,虽然长得是人脸,但头腭尖形,颜面部长,鼻端突出,耳尖且直立,对着令狐过和小蕊爆出尖銳獠牙,嘴边的鬃毛有如利箭似的竖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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